“如今我軍大敗,涼州張寔蠢蠢欲動。國內又有丁零高車虎視眈眈。一旦爆發。不用姚裕來打,便是我們自己都要疲於奔命。眼下之計,唯有穩定後方。只有如此,我軍方可不動如山,姚裕才沒有半點可乘之機。”
謀主張賓說出自己的看法,石勒深以為然。
同時,張賓更是建議石勒將跟基地襄國遷徙至鄴城。
如今,北方已定,襄國已經不適合再作為根據地使用。
長安過於偏西,無法完美的統御關東諸多地方。
再加上,自八王之亂開始,長安便久在戰火之中,民生凋敝,經濟落後。若是發展這裡,要付出比較以往更加巨大的努力才行。
最最重要的是,姚裕手握漢中,若從陳倉出兵,可隨時威脅關中,對於經濟恢復,有著巨大的掣肘。
平陽倒是個好地帶,這裡有劉淵劉聰父子發展了幾十年,經濟不成問題。
可最最重要的是,這裡是匈奴人的舊地,又在山西諸多山脈之中。道路不通,若是有什麼緊急戰事的話,匆忙間很難調動整個北方的力量。
洛陽作為晉朝舊都,倒是比較適合,百姓依賴也比較高。
但問題在於,洛陽與長安一樣,都是同樣的久經戰火,民生凋敝。一樣的毗鄰前線。在姚裕兵鋒威脅之下。
算來算去,也就只有鄴城,適合做新的根據地了。
其一,鄴城從東漢末年開始,就被當時天下最大的軍閥袁紹所發展。官渡之戰後,曹操身為魏王,將鄴城設立為第二個大本營。晚年的曹操,甚至賴在了這裡哪都不去。
當曹魏建國之後,鄴城更是作為曹魏的北都存在。
雖然說八王之亂鄴城也被捲入戰火之中,可相比較其他的地方,這裡受損程度顯然更低。
這不麼,當張賓分析出幾個適合做新根據地的城市優劣之後,石勒便選擇了鄴城。
於是乎,襄國文武民生便向鄴城遷徙。
同樣的,石勒在軍中做了以下調整。
原本,石勒起兵之處,精銳老卒共有九萬左右。
這一路走來,擊敗了眾多強敵之後,九萬精銳還有六萬多。可惜的是,在潁川被姚裕一戰打掉了一半還多,這對石勒而言,絕對是傷筋動骨了。
為了改變這個局勢,他大膽的啟用劉曜與靳準麾下的精銳編入軍中。同時,將侄子石虎調回擔任三軍統帥。為的,就是更好的將這支隊伍化為己用。
同一時間,為了增加自己的實力,他在各地瘋狂擴軍四十萬。不管如何,先抗住不讓姚裕有北上的心思不是。
事實上,姚裕這會兒壓根就沒有和石勒掰手腕的意思。
潁川一戰他的確是佔了便宜不假,但為了這一場戰鬥,卻讓江北諸地的經濟倒退了兩三年。
若是這時候再用兵,怕是江北這幾百萬百姓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為此,姚裕不得不改變國策,先穩定發展幾年。
在發展的幾年期間裡,只是讓祖逖全衍姚信等人去煽動石勒在河南之地領地中的塢堡勢力。
就這樣,姚裕發展著自己搞著小動作,在石勒的底盤中不斷搞事。
石虎作為宗親第一人,不得已帶著中軍時不時的跑來河南之地掃清那些與姚裕眉來眼去的塢堡勢力。
可以說,雙方在此時,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局面。誰也不先主動開戰。而是抓緊時間,來努力恢復壯大自身。
這就好像是兩個得了大病的傷員,都飛快的吃補品來讓自己恢復。
早一日恢復,就能早一日拿起刀來,對對方下手。也能在未來的南北之戰中,保持優勢局面。
···
如此兩年。
兩年內,姚裕一門心思撲在民生上。
在他與班表等人的努力治理下,江南朝廷經濟恢復飛起,百姓生活富碩安定了不說,還完美達到了姚裕先前定下的要求。那就是每家每戶,都能吃上肉食。
靠著姚裕的大力發展,這兩年來,江南幾乎每處州郡的養殖場都辦了起來,提供給百姓們的肉食已經完全不在話下。
甚至於,在某些地方,肉價也就比糧價高那麼一點點罷了。
不僅如此,姚裕甚至還能把多餘的肉食賣到北方換取軍資戰馬等等。
畢竟,姚裕手裡頭有製冰的技術,便是炎炎夏日,也不用擔心肉類變質發臭了。
相比較姚裕的全方面發展,石勒的發展顯然走入了極端。
他在國內恢復了曹魏時期的兵屯制度,在發展軍力的同時,對民力並不是那樣的體恤。
短時間內,石勒的實力暴漲。但同樣的,也引來百姓對他怨聲載道。
以至於,河南之地的塢堡勢力紛紛跳起來舉起反旗,公然反抗石勒。
江南朝堂之上,做了將近三年宋公的姚裕率領文武百官,站在殿內,商量著對北方的戰事。
小天子司馬鄴越來越大,對權利的渴望也就越來越強。
姚裕發現了這些,便有心在廟堂上敲打司馬鄴,同時,這兩年間,他去羊獻容寢宮,和司馬褒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傻子不要緊,傻子才知道不去染指自身無法掌控的存在呢。
“宋公,石勒勘定北方,手下兵強馬壯。何苦去與他們爭高低了。依朕看來,莫不如兩家罷兵。永結盟好才是。否則的話,兩家開戰,又有多少百姓無辜被波及。白白害了性命。”
司馬鄴不斷嘗試著奪回權力,他也很聰明,從來沒有一次和姚裕正面爭鋒過。次次都是試探的詢問。
在司馬鄴看來,自己這麼小心,絕對不會給姚裕留下任何把柄。
可司馬鄴不知道的是,他這一次又一次的試探性行為,已經讓姚裕不耐煩了。
這不,姚裕在聽了司馬鄴的話之後,就直勾勾的盯著司馬鄴的眼睛看,看的司馬鄴心裡咚咚不住的打鼓。
“陛下,難不成忘了先帝是怎麼殯天的了麼?俗語有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當初北方動盪。先帝不想著北伐,一心只想著洛陽周邊局勢。結果呢?胡虜做大,南下踏破國·都。多少王公大臣都做了俘虜。莫非,陛下想要當年的事情再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