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馬睿久不說話,姚裕就回頭看司馬越:“殿下,你說我說的有道理沒?百姓是朝廷的子民,琅琊王殿下卻忍心他們一直被陳敏舊部荼毒。不管說到哪,都不是這個道理,我身為徵南將·軍,理應為朝廷匡扶社稷,安撫黎民不是。”
司馬越呃了一聲,別看他軍事上不太擅長,但同樣也知道豫章對於江東的重要性。
如果把豫章給了姚裕,那麼,司馬睿再想牽制姚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可話說回來,若是不答應姚裕這個條件的話,姚裕翻了臉,統兵掃了東吳和徐州。到那個時候,連牽制姚裕的機會都沒有。
一時間,司馬越陷入了兩難之中。
就在眾人都相顧兩無語之際,旁邊的王導忽然開口:“姚將·軍所言不無道理,只是,我們得合計一下。畢竟讓姚將·軍您費心費力動手,我們也於心不忍呢。”
姚裕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導,笑了:“可以。”
就這樣,會議結束。
司馬睿司馬越他們下去之後,姚裕麾下眾將紛紛向前來,詢問姚裕為何要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不吞了江東,只是要一個豫章呢。
“第一,現在掃了司馬睿固然簡單,但是這樣一來,卻是與司馬越為敵了。若是被司馬越記恨上,咱們在荊州並不安穩。第二,拿了豫章,江東遲早是我的口中食兒,我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他們完全可以透過豫章選傳播荊州的待遇,收攏百姓民心。地盤,從來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試想一下,如果江東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咱們政令的好處,是投奔咱們,還是投奔他司馬睿?刀劍不是最厲害的武器,民心才是。就算給司馬睿一個天下,沒有民心,他也不過是廢物一個罷了。”
姚裕這一說,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明白了什麼。
就是雍據還不確定,詢問姚裕道:“那大人啊,照你這麼說,司馬睿會答應把豫章讓出來麼?”
“一定會的,他不讓出來豫章,那就得讓出來江東了。這個問題對於司馬睿來說,我想並不是那麼難以抉擇吧。”
說著,姚裕自己就笑了,只是笑的同時,姚裕內心也苦澀無比。
他之所以只要一個豫章,與司馬越,司馬睿都沒有任何關係。
對他而言,司馬越的威脅就是毛毛雨,壓根沒多大作用。
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紫陽真人那個牛鼻子老道。
這個王八蛋自詡為守護秩序歷史,其實,不過就是個自私鬼罷了。
自己若是要對江東動手,這傢伙絕對會暗殺自己的。
他倒是不擔心紫陽真人的武力。
畢竟之前班柔說過,她得到了紫陽真人的真傳,戰鬥力上,和紫陽真人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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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班柔的個人武力,也只是比全耀沈承高一些,遠遠不是魯弼,賀雄,雍據,王玄策,姚豹,全衍,孔驍等諸多一線猛將的對手。
但是,紫陽真人既然知道自己是穿越來的,就證明這貨除了武力之外,還有別的本事。
萬一他和神仙那樣會飛天遁地呢?
這可不是姚裕瞎想,那紫陽真人表現的那麼有底氣,你要說他啥也不是,打死姚裕也不能信啊。
自己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紫陽真人會點法術,也不是不可能吧?
對紫陽真人的忌憚,讓姚裕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豫章了。
···
司馬睿跟著司馬越回到住處,沒了外人,司馬越立刻轉頭對著司馬睿那叫一個拳打腳踢:“你是白痴麼,好好的招惹姚裕幹什麼。這下好了,被姚裕抓住尾巴了吧。要麼,讓出江東,要麼,讓出豫章。孤王當日讓你起來江東是為了牽制姚裕的,而不是給他送地盤的。呸,廢物一個。”
司馬睿被司馬越打著也不敢吭聲還手,只是低著頭喏喏的承受著。
畢竟,這一次實打實是他失算了,沒想到姚裕這麼強。
本來是為了證明自己底線的戰鬥,卻被姚裕連底褲都給拽下來了。
司馬越還在暴怒,王導顧榮見差不多了,趕忙上前來勸:“殿下殿下,琅琊王殿下他知道錯了。您別打了。這樣是無法解決事情的。”
有二人在這勸,暴怒之中的司馬越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雖然說是冷靜了,但是臉上的憤怒依舊沒有絲毫減少。
他回頭來瞪眼看司馬睿:“呸,廢物東西。我看這下你怎麼辦。”
司馬睿還是不吭聲,被司馬越罵的著急了,方才硬著頭皮道:“豫章絕對不能給姚裕,大不了就是和他拼了。”
“你不給豫章,姚裕就要拿整個江東了白痴。”
司馬睿被罵的低下去了頭。
反倒是王導旁邊進言:“二位殿下,在下覺得,如果姚裕想要豫章的話,那不妨給他就是。”
聽到王導的話,司馬越和司馬睿同時回頭誒了一聲:“茂弘,你在胡說什麼。豫章對江東有何等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能給他呢。”
王導擺擺手,示意二人先別著急,然後道:“就像是東海王殿下所說,如果不給豫章,那江東都保不住了。現在最關鍵的不是如何保住江東屏障,而是保住江東本身。豫章給出去,以後還有機會奪回來。但若是不給豫章,姚裕直接拿下江東。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了。江東與豫章孰重孰輕,二位殿下應該能分得清吧。”
兩個司馬都沉默了。
最終,還是司馬睿問王導:“按照你這麼說,本王是一定要讓出豫章了?”
“是的殿下,讓出豫章並非是服軟,只是為了下次崛起而蟄伏。勾踐都可以十數年臥薪嚐膽,殿下何不效仿古人?”
司馬睿已經心裡動搖了,讓出豫章,換取姚裕退兵,這個倒不是不可以。
他就是害怕司馬越不答應。畢竟一開始是司馬越讓自己來江東牽制姚裕的。
這不,他看司馬越徵求司馬越的意見,也不說話,就盯著看。
司馬越被看的直發毛,最終一聲嘆息:“你們江東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