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簡單的交談之後,石勒又忍不住感慨。
主要還是感慨自己侄子石虎擊敗的那批部隊,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號稱智囊的張賓也想不出來,打死他也想不到荊州的姚裕竟然會派人去和拓跋猗盧結盟不是。
留給石勒的線索,也就是被繳獲的那三百多匹戰馬,是鮮卑人養出來的了。
當然了,石勒並不知道這些戰馬屬於三大鮮卑的哪一部分。
他第一時間,肯定是懷疑這是司馬越與王浚的勾當。
畢竟王浚早在去年,就帶著鮮卑騎兵,幫著司馬越擊敗了司馬亮,掌握了朝政大權不是。
“看來,這司馬越賊心不死啊,還想著拉攏王浚。如此也好,他越是強大,劉淵就越是仰仗我們。更方便讓我們增強實力呢。”
石勒說著,轉頭問起張賓:“聽說前不久青州的王彌王飛豹投靠了劉淵?”
張賓點頭:“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據說那王彌圍攻洛陽的時候,被晉朝廷的荊州刺史,鎮南將·軍姚裕擊潰,數萬部眾只剩下了十餘人逃到河內。投靠了劉淵。”
“姚裕,我好像聽說過這麼名字。當初隨著汲桑起兵,與苟晞大戰的時候。是不是就是他偷襲的司馬越後方。迫使司馬越回防的?”
“嗯,正是這個姚裕。不僅如此,他據說和劉淵有交情,曾幾何時,劉淵一度想要招攬姚裕,還向他許下了大將·軍,異姓王的封賞。不過都被姚裕給拒絕了。後來,姚裕統帥兩萬兵馬南下,在王澄手中搶走了荊州。更是在李雄與陳敏的眼皮子底下,坐穩荊州。”
石勒哦?了一聲,頗有些感興趣的樣子。
張賓繼續說著姚裕的情況:“除了這些之外,聽說姚裕還發明了鎮南紙,直接瓦解了荊州世家對荊州的掣肘。他收容天下難民,據說,此時的荊州,光是百姓就有四百萬。數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州了。雖然姚裕在天下諸侯之中算是最年輕那個,但是,他的實力,卻不能小覷呢。”
石勒呵呵笑了:“看樣子,有朝一日,我與他還免不了一戰呢。”
張賓沒有說話,石勒就一揮手:“行了,先不管這麼多,眼下,咱們還是好好考慮怎麼討好劉淵方才是上策。”
···
回江陵的路上,姚裕從雍據口中聽說了此次漠北一行事蹟。
在得知了拓跋六修反叛,意圖弒父的行為被發現並殺死,以及慕容鮮卑登場之後,眉頭皺成了一團。
歷史,終於朝著自己所熟悉的方向發生了偏移。
姚裕所熟知的歷史上,拓跋六修雖然反叛,但那是八年之後,慕容鮮卑的出場也沒有這麼早,這會兒的他們,理應在慕容廆的帶領下,與高句麗死磕呢。
現如今,拓跋六修反叛提前不說,慕容廆也不老實的插手漠北事務。
這說明什麼?歷史的不可控性,正在逐漸顯露出來。
看這個樣子,自己得趕緊積攢力量,迎接永嘉之亂的到來了。
否則的話,真等到了天下大變那會兒,自己將會徹底的手足無措。
這不麼,姚裕思考的是日後大局,但落在雍據眼中,卻沒有那麼簡單了。
在雍據看來,還以為姚裕這是在對自己不通報他,就擅自決定告知了拓跋猗盧拓跋六修反叛行為的不滿。
於是乎,慌張之下的雍據趕忙向姚裕道歉。
聽到雍據的話,姚裕還楞了一下,不解的問:“道歉?有啥道歉的?”
雍據硬著頭皮:“回大人,末將不透過稟報,就擅自決定漠北事務。將拓跋六修反叛的事情揭發,壞了您的佈局,所以···”
姚裕哈哈大笑:“這有啥佈局的,我的佈局就是讓拓跋猗盧安生的坐在那個位置。拓跋六修反叛對於我而言,才是會攪亂佈局的變數呢。這點,你做的沒錯。”
雍據還納悶:“那大人您剛才。”
姚裕哦了一聲:“剛才那不是在想事情麼。行了,不說這個了,眼瞅著快進江陵了。你去看看,涼虎情況咋樣了。讓他再撐一會兒,等到了江陵,就能給他治傷了。”
雍據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望著雍據前去的背影,姚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收拾心情,準備回家。
···
兩日後,大軍來到江陵城外。
班表,江均,索弘,姚政,陶績,文續,以及先行一步趕回荊州的孫奕連濬等文武大臣,紛紛出城迎接。
他們早就從孫奕口中得知了姚裕升官以及獲得了都督江南諸軍事的事情,這不,在城外江畔看到了姚裕的騎兵大隊時,紛紛拱手向前,朗聲叫道:“恭喜主公(大人),賀喜主公(大人),此次洛陽一行,成功達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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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姚裕哈哈大笑:“諸位,客氣了,沒有諸位在荊州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我哪裡有精力去處理洛陽的事情呢。”
說著,他就下了馬,衝著眾人拱手同時,一躬倒地,表示感謝。
眾人見了都尤其慌張,急忙忙表示姚裕此舉折煞了自己。
一群人客氣著,足有二十分鍾左右,這才進入江陵。
江陵城內,得知姚裕班師歸來的百姓們在道路兩旁迎接。
姚裕不在的這三個月,百姓們在班表索弘等人的治理下,生活越發的富足。
正是因為此,他們才更加的感激姚裕,若不是姚裕,哪裡會有自己這麼愜意舒適的生活呢。
這不,在一眾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姚裕臉上笑容難以掩飾。
對他來說,荊州才是他的大本營,才是他的家。
這一點,是其他地方都比不了的。
“各位鄉親父老,折煞姚裕了。我本一微末之人,能走到今天,全靠著各位鄉親父老給面子。姚裕在這裡,感謝各位了。”
姚裕客氣,百姓們也跟著客氣。
就這麼說吧,在外面,姚裕大軍補給那叫一個困難,但是在荊州,完全不用考慮補給的問題。在熱情的百姓面前,你需要考慮的,只是如何承受這份熱情。
就這樣,在軍民歡愉聲中,姚裕舉步維艱,終於在熱情的人群之中,回到了州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