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於此,姚裕思考了一番之後也就釋然了。
也是,江溫作為汝南王的心腹,跟隨了他這麼久了。
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汝南王與江溫結成兒女親家,本來就有褒獎賞賜的意思在裡面。
這種類似於政治聯姻的婚姻,誰還在乎當事人的感受。
也就是可憐江嬌被當做了聯姻的犧牲品,這種情況下,她態度能好就有鬼了。
退一萬步說,哪怕汝南王的兒子是個正常人,江嬌都不會這樣。
想到這裡,姚裕點點頭:“這一說是挺悲慘的。不過,再怎麼悲慘也不能在我的人身上撒氣。江均,這次我就算了,你妹妹要是還有下次的話,我可就翻臉了。”
姚裕如此維護班柔,讓江均詫異不已。
別說他了,班柔本人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自己不之前和姚裕整天掐架那麼大的仇恨,姚裕竟然真的為了自己,這般威脅太守的公子江均麼?
自己耳朵真的沒有問題麼。
再看江均,也是尷尬無比:“恩人儘管放心,我會和妹妹好好說說的。”
姚裕點點頭嗯了一聲,這才轉頭回來詢問班柔:“你沒事吧?”
班柔感動中回過神來:“沒,沒有。”
“那就行,出事了別怕,有我在呢。”
說著聊著,姚裕就重回江溫臥室。
這一次,班柔沒有再去涼亭了,而是與陳忠站在外面,抱著腿坐在美人靠上愣愣發呆。
一直是等姚裕出來,江均領著幾個人到了落塌的臥室安排好了之後,班柔才找到機會,拉著姚裕詢問:“你剛才,為什麼這麼護著我?”
姚裕眨眨眼很是奇怪:“這還用問麼,咱們一塊出來,外人看咱倆就是一夥的。他們罵你欺負你,那就是欺負我。更別說,你是班表的姐姐。班表又是我的得力助手。看在這個關係上,那我也得護著你啊。”
說這句話時,姚裕心裡還補充了一句。
我這要是不護著你幫你說話,你拔了劍問題更嚴重。
當然,這句姚裕沒有說出來。
不過很顯然,只有前面那些話就足夠讓班柔內心大為觸動的了。
破天荒的,她的臉竟然意外的紅了。
當晚無話,眾人在江均的安排下赴宴吃喝。
因為沒有外人,擺開的是家宴,所以,江嬌和母親一塊出席了。
姚裕還是第一次見江溫的媳婦。
這一瞧就忍不住心裡頭吐槽江溫真會享受。
六七十歲的人了,媳婦看起來也就不到五十歲。
這妥妥的是老夫少妻。怪不得江均江嬌兄妹這麼年輕呢。
宴席上,江溫妻子沒少誇讚姚裕,她所聽到的姚裕,全是從自己丈夫兒子這邊瞭解到的。自然聽得都是好話。
什麼統兵有方,什麼愛民如子啊諸如此類的。
就是江嬌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姚裕沒什麼感覺。
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假的,不過是姚裕給自己造勢罷了。
如果他真的愛民如子,白天涼亭上,能罵出這麼難聽的話?
誰家做縣令的跟個地痞無賴似的。
保不齊,他背地裡不知道怎麼壓榨百姓呢。
就這樣,一頓飯吃完,除了姚裕吃的開心,剩下的人都沒怎麼吃。
到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江均囑咐人給姚裕的臥室通上地龍,燒起熱水。
一時間,姚裕便覺得暖洋洋的,與地暖房間差不了多少。
“江均,沒看出來啊,太守府這麼高階。這大冷天竟然能這麼暖和。”
江均笑了:“恩人,這您就不明白了吧。現在基本上世家都用上了地龍技術。為的,就是怕冬天太冷。之前燒炭雖然也能取暖,但遠沒有這樣方便周全。”
姚裕詫異:“地龍?”
江均啊了一聲,就道:“就是在房間下面鋪設鐵管,然後用炭把水燒開,讓熱水流淌進來。這樣就暖和了。”
姚裕恍然大悟,這一說,這地龍技術與地暖原理差不多一樣啊。
都是利用水蒸氣取暖的。
只是一劫,這是古代,能做到取暖這麼方便,肯定造價不菲啊。
把話問出來,江均笑了:“也不算多吧,要是整個太守府都燒上地龍的話,差不多每天要五百斤炭左右,大概能有個六七千千錢差不多了。”
姚裕聽了睜大眼,六七千錢?
好傢伙,那十天就是六七萬,一百天就是六七十萬啊。
光是一個太守府,一個冬天就要燒掉五羊縣三年半的稅收?
這麼鋪張的麼?
而且看江均這個表現,好像是早已經習以為常。
這還是以愛民節儉著稱的太守府呢,難以想象,那些世家又該如何浪費。
要知道,這大冬天的,多少百姓別說燒炭了,取暖都做不到。
果然,人與人的差別還是太大了。
想到此處,姚裕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出來。
江均見了,還很奇怪,詢問姚裕:“恩人,你怎麼了?”
姚裕回過神來:“沒什麼。”
說著,他頓了頓,詢問江均:“這每年冬天都有因為嚴寒而凍死的百姓。怎麼江太守就沒有想過麼,把炭也留給百姓們一些?”
江均撓著頭:“恩人,你說的輕鬆。關鍵這炭價值不菲啊。就算是留給百姓,百姓也用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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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價格壓低嘛。”
“恩人,壓低價格,您看賣炭的願意麼?他們也是養家餬口的顧著本,誰肯降低價啊。”
江均這麼一說,姚裕沉默不吭聲了。
是啊,都不容易,那些賣炭的辛苦一年,為的不就是天寒了,將炭賣給世家官員,換取這一年的辛苦錢麼。
怎可能壓低價格,賣給百姓呢。
唉,果然不管是什麼時候,最苦的永遠都是百姓。
姚裕在這邊心思重重的想著,江均那邊安頓好之後,已經提出告辭。
姚裕回過神來相送,比及江均去後,他躺在床上想了起來。
他是穿越過來的,往常每年冬天不是空調就是地暖。
但古代人可沒有這個條件,凍死凍傷,那更是常事。
就這麼說吧,每年的冬天,對百姓來說那都是一次死劫。
姚裕並不是聖母,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愛戴自己的百姓凍死凍傷。
更何況,他如果能解決這件事,在百姓心中威望也就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