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在佈防嚴密的塵字營內穿梭,它潛伏在巡邏隊伍的影子之中來回切換,無形之中已深入塵字營中心。
塵字營正中的營帳外掛將旗,這是塵字營營將韓石鄴的將營,此時營帳之內燈火通明,韓石鄴與鍾骨面面相對,帳內只有二人的喘息以及落子聲,棋盤之上卻是風起雲湧,兩軍對峙,廝殺成一片。
韓石鄴皺著眉頭顯然被棋局所擾,手中翻來覆去的轉動棋子,棋盤之上形式極其明顯,白子被圍,奄奄一息,韓石鄴思慮再三,許久後又添一子。
“韓營將是要放棄這一角?”
“此角白子已成強弩之末,何不斷尾求生,以此角的棄子換他處的轉機。”
鍾骨捋著鬍鬚笑道:“看來韓營將已有破敵之法?”
韓石鄴再落子,“此局已註定成敗局,但敗局不代表就是死局,垂死掙扎往往會有出其不意之效。”
自此子起,白子另一角在不知不覺中被韓石鄴盤活,黑白兩子漸成相持之勢,鍾骨落子的速度明顯變慢,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
那道黑影現身於帳內,現出黑洞面露,頭戴兜帽的真身,“二位大人真是好雅興,深夜獨坐高臺。”
“有你在還有什麼事兒辦不成。”鍾骨穩若泰山,目光仍關注著棋盤。
黑影抱拳道:“失手了。”
鍾骨的手停留在空中,片刻後又落了子:“果然是要先除了他身邊的那個戰鬥靈傀嗎?”
“並非只是戰鬥靈傀,符銳的實力已至三品自武境。”
“三品!!!”
“三品!!!”
黑影將經過詳細說與二人,二人聽後大驚的看著黑影,顯然不敢相信他的話,符銳回城之時不過是九品末境,這才過了多久,月餘時間從九品晉升至三品,其天賦已經不是恐怖如斯四個字就能形容的了。
“你確定是三品?”鍾骨不敢相信。
“確是三品。”
三品境的高手在北鳴城乃至整個中洲大陸都不多見,但符銳短時間內晉升至三品境就不得不讓他們考慮其他可能性了,符銳既然能在短時間內晉升至三品境,那消失的這些年裡的成就絕對不止這點兒。
他有可能在回城之時以特殊方式隱藏了靈力品階,之後又恢復了原來的品階,也就是說他回城之時已是三品境了。
“滅靈丹!!!”韓石鄴突然發聲。
“韓營將的意思是?”
“符銳回城之日身中寒毒,寒毒可抑制靈力增長,源源不斷吞噬中毒者的靈力,致使中毒者無法提升修為,不增反降,直到最低的九品末境,隨後朱羨之將其帶入渾儀司,經司監之手助其去毒,寒毒去除之後,他的實力只能是九品。”
韓石鄴從懷中掏出個翠綠小瓶,瓶中倒出一枚綠色丹藥,丹藥其表散發著綠氣,“此丹是丹閣去年新品滅靈丹,以生命為代價將自身實力恢復至巔峰之態,是玉石俱焚的丹藥。”
“韓營將的意思是符銳因為此丹藥重回了巔峰?可以生命為代價的丹藥那個戰鬥靈傀怎會讓他食用,再者說了,有戰鬥靈傀的存在為何還需要以犧牲性命為代價與之相搏?”
韓石鄴又從懷中掏出另一個顏色稍淺的丹藥,“這是丹閣今年推出的新品駐顏丹。”
鍾骨:“何意?”
韓石鄴:“這件事兒還是託了鍾將軍的福。”
“鍾將軍可還記得卑職曾與將軍提過要在獸蠻身上試藥。”
鍾骨點點頭,想起了此事。“卑職所試之藥就有這兩種,滅靈丹與駐顏丹融合食用可在短時間內令實力回至巔峰,其副作用不過是身體疲憊虛弱,幾日之後便可恢復,對身體的損傷也極大的降低了。”
鍾骨眼前一亮,韓石鄴能試出兩種丹藥結合的功效,作為丹閣的李家不可能不知道,再有李家二公子李楷儒與符銳走的又近,很難不讓人懷疑李家私下裡是不是與符銳已經結盟。
“李家原本就是符龍的部下,助符銳算是在情理之中。”
鍾骨望著勝負已定的棋盤,起身雙手負後,“韓營將,看來計劃的腳步得加快了。”
“黑影,這件事兒辦好了我們便可將符銳永遠驅逐出北鳴城。”
“是。”
北鳴城下。
符銳將自身隱藏於靈海中打坐,身後一隻巨龍盤旋嘶吼,遊龍戲畫這一招便是他在此打坐無聊之際悟出來的,眼下他無法回城,黑燈瞎火閒得無聊便又開始了打坐,只是打來打去也沒什麼發現。
趁此時機,符銳騰空而起,在北鳴周圍觀察了下地形情況,北鳴城以北是巨闕池,之後是巨闕、鴆尾峰,再往後便是沒有盡頭的鳥不歸,北鳴以西是雪津松林,同樣也是不見盡頭,北鳴以東是赤鳴山,時不時會有類似於鯨鳴之聲傳出,北鳴城因此得名。
符銳飛往東方的赤鳴山,赤鳴山近在眼前,卻是遙遠至極,符銳一個三品武夫幾息之間卻不見距離縮短,明顯覺著不對,這等距離不該如此,符銳使出全力,然而他與赤鳴山之間的距離卻不減反增,著實詭異。
符銳以圓字訣探索,明明近在眼前,圓字訣卻無法觸碰到赤鳴山的範圍,那層紅雲完全遮蓋住了赤鳴山頭,紅雲之中電閃雷鳴,隱隱有個龐然大物穿行其中。
“原來赤鳴山的由來是紅雲與這雷電。”
符銳凝聚出一發小型混元七星,將發字訣運用在極致,破空聲響,混元七星筆直的向赤鳴山射去,符銳在靈海中望著遠去的混元七星,愈行愈遠,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混元七星沒有發生爆炸,也就是說這段距離確實是存在的。
這麼近,卻那麼遠,這難道又是戒律的一種,不對,若是戒律肯定會有戒律符文存在,既然沒有符文那肯定就不是戒律。
破空聲從符銳身後襲來,白點越來越近,那是一隻全身透白長著雙翅的白馬,馬背上站著個雙手抱在胸前的人,那是熟悉的微弱靈力。
“少爺,你怎麼來這兒了?”
符銳看著熟悉的白馬這才反應過來,這馬不就是他回城之時的那匹馬嗎?原來說是銀翅白馬是真的。
“人追到了?”
鐵翊羽搖搖頭,符銳面向赤鳴山道:“小羽,你可知為何到不了赤鳴山?”
“赤鳴山外有一層無限空間籠罩,看似極近,卻相隔數萬裡,即便是小羽短時間內也無法到達。”
符銳暗叫可惜,自己千算萬算怎麼就忘記要一個瞬間移動的掛了呢,目之所及皆可瞬息而至,這逼格得多高。
符銳對赤鳴山越發好奇,這其中定是隱藏著什麼東西,不然赤鳴山外也不會有這個什麼無限空間存在,越怪越危險的地方肯定際遇越大,這是小說裡的常用套路,符銳深知。
“其實這赤鳴山也沒什麼,熱的要死不說,什麼東西都沒有。”
符銳驚呆的看著鐵翊羽:“小羽,你去過?”
鐵翊羽點了點頭道:“主人曾帶小羽去過一次,哦,對了,赤水湖的逆鱗草鯽很好吃。”
赤水湖?符銳這才想起最早聽說城主府小赤水湖的事兒,既然小赤水湖是因為染了獸血而成,那赤鳴山的赤水湖會不會也是因為染了獸血?可小羽卻說赤水湖的逆鱗草鯽很好吃,那種醜八怪也能吃嗎?
不對,小羽也看見了小赤水湖的逆鱗草鯽,他顯然沒有那種想吃的衝動,這說明逆鱗草鯽是兩個品種。
“當少爺想起自己說誰時,自然便能再到赤鳴山。”
鐵翊羽出神兒的望著赤鳴山,此時天色漸白,東方的白光照亮了赤鳴山,以其作底,讓赤鳴山巔的紅雲顏色更甚,雲中那個龐然大物逐漸隱去身形,讓其更加神秘。
“再?”
鐵翊羽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繼續說道:“少爺就是在赤鳴山出生的。”
這一言更讓符銳有種必要去赤鳴山走一趟的衝動,符銳從懷中掏出那個黑色書簡,將書簡舉至眼前,透過書簡看向赤鳴山,此時的他有一種感覺,書簡與赤鳴山,與符繇直接存在著某種聯絡,赤鳴山外存在著無限空間,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這不就是很好的封印空間嗎?
沒有比它再合適的封印空間了。
符銳攥緊拳頭,他問鐵翊羽這話的意思,鐵翊羽的回答依舊是那般,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句話是青鸞帶著符銳離開赤鳴山之時說的。
兩人至此回城。
“對了,小羽,護城戒律好像排斥本少爺,有關本少爺的身份你不說點兒什麼嗎?”
“少爺是少主人的張子,是北鳴未來的城主。”
“說點兒本少爺不知道的。”
“這匹馬叫銀翅白馬,是可上天入地的神馬……”
鐵翊羽官方般的滔滔不絕,兩人在不知不覺之間已到了北鳴城頭,憑藉隱字訣隱藏自身氣息落地,這才免於被發現。
“所以本少爺如何回城?”
鐵翊羽拍了拍馬背,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符銳歪著個腦袋,沒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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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銀翅白馬突然叫了起來,與此同時臉上的毛由白變紅,雙目羞澀閃躲,儼然是一副發了春的模樣。
喂,什麼情況,本少爺知道自身魅力強大,可再強大本少爺喜歡的也是人,口味可沒有重到變化種族的存在。
銀翅白馬前腿抬起,馬身筆直而立,緊靠雙腿就能站立,露出身下那個比符銳還要誇張的東西,符銳驚吼著連連後退,躲在鐵翊羽身後大喊救命。
這是符銳第一次主動向鐵翊羽求救,鐵翊羽露出了欣慰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能別噁心我不?
銀翅白馬一動不動,馬腹對著符銳,隨著機械聲起,銀翅白馬的馬腹緩緩開啟,那是個機械馬,腹中空空。
“銀翅白馬與小羽一樣是靈傀,三品馬靈傀。”
三……三……品……
符銳躲在原地畫著圈圈兒,連個馬都是隨隨便便的三品,那他這個三品武夫又算得了什麼?三品馬靈傀極其扎心。
“少爺若是不喜歡,它還可以有其他形態。”
“其他……形態?”
符銳鼻息噴火:“有兔女郎形態嗎?”
“那是什麼?”
“長著耳朵,前凸後翹的兔子。”
鐵翊羽指著銀翅白馬:“長著耳朵的馬算嗎?”
你還見過沒長耳朵的馬?
“少爺只需鑽入馬腹便能安然進城。”
符銳望著那個龐然大物,臉上寫滿了嫌棄。
不要,死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