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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府(一)

城主府對符銳來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說是家吧,卻有種陌生的感覺,府裡沒有父母兄弟,只有存在於血緣關係的叔與弟弟妹妹,所謂的人情世故對前世的他來說是最難應付的,到了今生亦是一樣,好在自己有梅園小汀和青鸞院這樣的私人小院,不想回時便了待在那兒,在這兩處地方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想幹什麼幹什麼,沒人管你幾點睡覺,沒人管你幾點吃飯,衣來伸手,飯來張嘴,這是前世最理想的生活,可總感覺少了一些溫情,少了一些家的味道,很多時候都是孤零零的。

符銳也曾與院裡的下人玩兒一些遊戲,多是前世兒時玩過的小遊戲,可玩著玩著符銳就覺著沒意思了,明明小時候與小夥伴兒玩的挺有勁兒的,後來符銳發現了問題,小時候的小夥伴都是小男孩,男生與男生之間那才有意思,與女孩子之間玩這些就變味了。

“果然還是在床上做運動最有意思。”符銳忍不住感慨。

城主府符銳來的次數不多,不過府內府外的親兵護院早就認識了這位遠行歸來的世子殿下,進出自然是沒有任何阻攔的。

符銳剛回府徑直帶到了嬸嬸的住處,還沒進門進聽到哭哭啼啼的聲兒,門外站著的丫鬟一句話也不敢說。

“大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瑾兒姑姑,嬸嬸這是……”符銳小聲問起。

瑾兒姑姑是嬸嬸的陪嫁丫鬟,伺候其生活起居多年,個人性格溫和,沉穩老練。

“二少爺因為被獸蠻控制一事兒,一直關押在煉獄大牢,小姐(夫人)整日以淚洗面,求城主釋放二少爺,城主以一城之主家眷為由,拒絕釋放二少爺,還揚言,揚言要處死二少爺,小姐訴求無果,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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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瑾兒姑姑便也眼眶溼潤,主僕二人相識多年,早已將主子之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能有此舉實屬正常。

虎毒不食子,這符虎如此果決還真是有些難搞。

符銳不想摻和進別人家的是是非非裡,做和事佬調節雙方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他擅長的,遇到諸如此類的事兒他一般都是跑的遠遠的。

“可嬸嬸如此韻味十足,讓美人落淚真是罪過。”

“大少爺,您說什麼?”

“沒什麼。”

符銳擺擺手,徑直入了門,一進門便是胭脂水粉的香氣,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符銳聞不出是什麼,不過這味道卻是極其的好聞,沁人心脾。

門內矮案上放著盆栽,那是一種蔚藍色的小花兒,花瓣桃心極小,一朵三心,盆栽裡開滿了這種花。

符銳聞著哭聲一路走進最裡的房間,兩側角落都放置這矮案,各色從未見過的不知名盆栽擺放整齊,一盆盆修剪得當,一看便是精心照顧過的。

“見過嬸嬸。”符銳抬頭望著風韻猶存的美婦人,嬸嬸淚眼映紅,兩頰掛著淚痕,見符銳站在面前,強忍著淚水。

“是銳兒來啦,聽說這次獸蠻入侵銳兒功勞不小。”

“嬸嬸過譽了,不過是手下的幾個奴才有些實力罷了。”

“下人厲害也就是主子厲害,識人之明,得人善用亦是才能。”

符銳抱拳,時不時的打量著這個長輩,在符銳的印象中嬸嬸給她的感覺不是母親,而是善良的鄰居,善解人意的女領導。

罪過罪過。

符銳轉念一想我罪過什麼,她又不真是我嬸嬸,她是符銳的嬸嬸與我張睿有什麼關係,別有心理負擔。

“銳兒,你二叔有賞你一官半職?”

自一入門嬸嬸便都是關切的話語,一言一行皆是出自真心,說實話符銳心中還是有些溫情的。

符銳搖了搖頭:“不曾見過二叔。”

“你二叔忙著災後重建,等他忙過這陣子會好些。”

嬸嬸停頓了下,有些遲疑的望著符銳,符銳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難不成我被看出來了,繼而低下頭望了眼,沒有啊。

“要是個姑娘該多好。”

???啥情況?

“嬸嬸的意思是若銳兒是個姑娘便可與塵兒定下婚約,日後塵兒娶了你,也能告慰龍哥夫婦在天之靈。”

不用日後,本少爺也有槍。

槍?符銳突然有了個極其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若是能實現那他絕對可以在整個中洲大陸橫行。

“銳兒,嬸嬸求你件事兒可好?”

“嬸嬸但說無妨。”

“塵兒因為獸蠻所控之事被關在了煉獄,聽下人說煉獄陰森恐怖,我怕塵兒身體遭不住,老爺不準我出府半步,銳兒能代嬸嬸去煉獄看一趟塵兒嗎?我怕他餓著,給他準備了好些甜點吃食……”

一個母親慌慌張張的從錦盒裡拿出各種精品小吃,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

“銳兒願放棄抵禦獸蠻而來的獎勵,以換求塵兒弟弟早日與嬸嬸團聚。”

符銳此話一出嬸嬸哭哭啼啼聲又起,千言萬語的向符銳道謝,說什麼承了大恩,這輩子一定會代青鸞對他好,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之類的話,符銳沒有陷入親情的漩渦之中,他的想法只有一個。

“只是銳兒有一事相求。”

嬸嬸握著符銳的雙手,桃花眸焦急的望著符銳:“只要嬸嬸能辦得到,銳兒說什麼嬸嬸都答應。”

真的什麼都能答應?符銳咽了下口水。

符銳掙脫開來,羞澀的扭過身體,“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銳兒只想打聽打聽有關符繇的事兒?”

“符繇?符家有這人?”嬸嬸秀眉微皺,完全想不到符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人。

果然還是不行嗎?

“銳兒有一事不明,城主府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小赤水湖?”

嬸嬸的神情頓時憂傷了起來,她起身走至窗前,眼中似乎看到了曾經經歷過的過往,歷歷在目之際情感油然而生。

“其實它原先不叫小赤水湖,也沒有這一汪赤水,它原來的名字叫望湖,湖畔生一塊奇石,此石似翹首以盼的女子形象,女子目視湖面,久久不歸,因而得名望湖。”

望夫石?

“女子為何望湖?”

“北鳴建城之初為求水源而挖地三尺,這女子的丈夫便在其中,後來鑿破地下水源女子的丈夫淹死其中,其他人一直不敢告訴她實情,女子日日守候,夜夜盼望,最終變成了石頭。”

還真是望夫石的傳說。

“妻如此,夫復何求?”符銳應景的感慨一句。

怪不得北鳴城女子一生只忠於一人,看來望湖得傳說在裡面起了不小作用。

“那後來又是怎麼變成小赤水湖的?”符銳直奔主題。

“二十年前的那次獸蠻襲

城,無數獸蠻攻入城主府,那時你母親青鸞在望湖亭生產,龍哥帶領金兌營奮起抵抗,最終血流成河,無數獸蠻死在了望湖之上,染紅了湖水,這才成了小赤水湖,湖中錦鯉也變成了如今的逆鱗草鯽。”

不對,有破綻。

在符銳的記憶之中,他確實見過大火燒城的景象,結合符銳平生的遭遇,大火燒城的景象極有可能就是出生在那次獸蠻襲城,且視線角度極低,不應該是嬰兒的角度,倒像是孩童的角度,若不是符銳自己,那青鸞為何跪在望湖亭生產?

這便是矛盾點。

“生產?銳兒出生那年剛好是獸蠻襲城?”

“那時銳兒剛旬歲……旬歲?銳兒旬歲那青鸞姐姐又為何生產?”嬸嬸發現了矛盾點兒,開始努力回憶。

“嬸嬸,銳兒所求便是銳兒妹妹符繇之事。”符銳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乾脆直言。

符繇的名字在嬸嬸嘴裡不斷重複,她努力回憶有關符繇的存在,她的表情由原來的迷茫變成痛苦,再由痛苦變成了驚訝,片刻之間她已是大汗淋漓,望著符銳的眼神多了一絲驚恐。

“嬸嬸?”

“你別過來。”

嬸嬸快速向後退,她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害怕著符銳,嬸嬸蜷縮著身子,蹲在角落裡,嘴裡自言自語,一驚一乍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鐵翊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屋內,只見他一個手刀便把嬸嬸打昏,順手又接住了她。

“小羽,你做什麼?”

符銳知道有可能再過一刻便能知曉符繇的藏身之所,他便能知曉有關自己的一切,那些隱藏在心底的謎團也能一一解開。

“少爺,她剛剛想殺了你。”

“她想殺了我?”

嬸嬸不是武夫,沒有修煉任何武技,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這樣的普通人很難釋放出殺氣這類易被察覺的靈力波動,即便是三品武夫的符銳也做不到,鐵翊羽的話令符銳一驚,這樣一個和善的嬸嬸對自己釋放了殺氣?

嬸嬸與母親同時喜歡上父親的戲碼?兩女為奪一夫爭的頭破血流,老死不相往來?

符銳的腦海裡閃現出你一句符郎,她一句符郎的場景,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這才是穿越男主該有的生活。

“小羽,我是獸蠻嗎?”

符銳的所有猜測化成了最簡短的幾個字,拾因知道自己是青鸞之子選擇撤退的反應,以及走之前告知此次襲城目的在於符繇,這已經增大了符銳對自己身份的懷疑了。

獸蠻不惜動用如此多的獸力攻擊北鳴城,還在獸蠻不落下風之時無功而返,光是這一點就細思極恐,它們為的不是攻下北鳴城,那便只有一個可能,如此興師動眾為的多半也是獸蠻,能出動如此兵力恰巧從另一方面說明了母親青鸞身份地位不低。

現在再加上嬸嬸的反應,能讓一個普通婦人害怕至此的東西並不多,獸蠻絕對是最有力的那一個。

符銳靜靜的等待著那個答案。

“不是。”

符銳並沒有感到失落,也沒有感到高興,對他來說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是不是獸蠻似乎也沒那麼重要,自己長了一張絕世美顏,即便是獸蠻也是好看的那種。

符銳坐下倒了杯茶水,陷入了迷茫之中。

難不成真的是二女奪一夫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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