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電話？”
正月初十，朱玲玲提著禮物登門，說要給馬小龍家裡裝一部電話，便於以後聯絡。
姥姥都懵了：“這……裝電話挺貴的吧？”
確實很貴，四千多。
“錢我來出，算公款。”朱玲玲微笑道：“這次小龍設計的服裝賣的很好，雖然暫時沒達到分成標準，但後續肯定有追加訂單，分成沒問題，那時候小龍就是萬元戶了。”
姥姥手一抖，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孫子小小年紀就成了萬元戶。
馬小龍也有點意外：“這次賣了多少？”
“第一輪鋪貨就有一萬五千套，平均每套三千件，我估計後面肯定有追加訂單，搞不好能有三四輪。”朱玲玲捏捏馬小龍的臉，笑道：“小龍，你真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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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樂觀了。”馬小龍道：“國內盜版太嚴重了，賣得好肯定有人盜版，咱們走的又是中高階路線，願意花錢買的人更少，加起來能賣十萬套就不錯了。”
“十萬套？啊哈哈……”朱玲玲笑得花枝亂顫：“要是能賣十萬套，小姑給你包個大紅包。”
“……”十萬套而已，瞧你這點出息。
“說電話的事。”馬小龍道：“現在裝電話可不容易，貴不說，還得排隊等。小姑你打算怎麼辦？”
“這你就別管了，等你爸媽回來, 隨便誰跟我去電信局辦號，三天內肯定裝好。”朱玲玲信心滿滿地說道。
“那行。”馬小龍點點頭, 道：“麻煩小姑了。”
“你現在可是我的小財神爺, 我必須得把你伺候好了才行。”朱玲玲笑道。
“呵呵。”
“對了。”朱玲玲從兜裡掏出五百塊錢, 道：“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
“這麼早？”馬小龍問道：“廠裡每月幾號發工資？”
“每月10到15號之間，但你的工資由我直接下發, 每個月就不定期了。”朱玲玲笑道。
“也就是說，幾號發全看小姑你哪天想起來？”馬小龍問道。
“你真聰明。”
“……”
中午，馬強生和劉英回來後, 得知朱玲玲要給家裡裝電話，兩人都驚呆了。
最後是劉英跟朱玲玲去了電信局，電信局保證三天內安裝到戶。
家裡終於要裝電話了，每個人都很高興, 但馬強生似乎被打擊到了，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作為妻子的劉英發現了他的異常，當晚共枕而眠的時候，劉英小聲說：“小龍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咱們大人加起來都沒他賺得多。”
“……嗯。”
“不想說點什麼？”
“比我有出息。”馬強生眼神複雜：“但是得加強思想教育，別讓他走歪門邪道。”
“他的錢都給我保管，怎麼走歪門邪道？”劉英笑道：“你多心了。”
“不能大意, 他年齡太小, 有點成績很容易翹尾巴，咱們得監管好了, 別讓他長成歪脖子樹。”
劉英還是第一次聽馬強生說出這麼深刻的話，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睡吧！”馬強生拍拍劉英後背：“我沒事，別擔心。”
劉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道：“你都知道啊？”
“夫妻這麼多年，哪能不知道。”馬強生眼神變得溫柔起來, 小聲道：“是我沒本事，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過得日子比結婚前想的還要好。”劉英柔聲道：“我有個知冷知熱的丈夫，聰明能幹的兒子, 還有健康的父母，沒什麼比現在更好了。”
（馬小鳳：“？？？”）
馬強生抱緊她, 藏在心底的那句話沒有說出口。
……
電話安裝的很順利, 第二天下午就有人過來接好了電話線，把一臺座機電話擺放在馬小龍的房間裡。
朱玲玲是為了方便聯絡他才裝的電話，放在他的房間裡，爸媽他們都不會有意見。
測試訊號的時候，馬小龍把電話打到了硃砂的大哥大上。
“喂？”是硃砂的聲音。
“喂，聽的清楚嗎？”馬小龍笑問。
“小龍？”硃砂愣了下，好像想到什麼，笑問：“電話裝好了？”
“剛裝好，正測試訊號呢！這不給你打電話試試嗎！聽的清楚吧？”
“挺清楚的。”
“那就好，半個月沒見，還挺想你的，你那邊過年好玩嗎？”
“……還行。”
“還行就行，呵呵。”
馬小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在旁邊裝電話那叔叔瞪著一雙大牛眼，讓他放棄了繼續和硃砂煲電話粥的念頭：“先不說了，我家電話號碼是822****，你記一下，以後沒事打我電話。”
“嗯。”
……
電話裝好了，還贈送了一本記錄了國內公共號碼的16開電話本，藍皮裝。
電話本被他墊在了電話下面，上紅下藍，看起來還挺配套。
馬小鳳很激動：“太好了，咱家也有電話了。”
“你可別亂打，電話費貴著呢！”馬小龍用她聽得懂的話說：“一分鐘就是四根冰棍兒，你打打試試。”
“一分鐘四根冰棍兒！？”馬小鳳嚇了一跳：“這麼貴！？”
“不然呢！”馬小龍道：“光裝電話就花了四萬多根冰棍兒，你一天一根能吃到死。”
馬小鳳一屁股坐地上：“四……四萬多根冰棍兒……”
這個訊息對她來說過於刺激，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用一輩子吃不完的冰棒換這麼一部破電話，怎麼會有人幹這種蠢事？偏偏就有人幹了，還是她們家幹的。
“別激動。”馬小龍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道：“你硃砂姐姐的小姑花錢，咱們一分沒出。”
“嚇死我了。”馬小鳳松了口氣, 不是自己家花錢就好：“姐姐的小姑也太傻了，居然花那麼多錢裝電話, 都換成冰棍兒多好呀！”
“呵呵……”馬小龍沒理她，去找姥姥要電話本, 他得給BJ大姨打個電話, 告訴她家裡的電話號碼，以後方便聯絡。
他大姨比劉英大十歲，今年三十八，二十年前上京城打工，然後結識了現在的大姨夫。
大姨夫是京城本地人，在鍾鼓樓附近有一座稍微有點破的小四合院，兩年前在海淀區買了樓房，房子不大，只有四十平米。
去年夏天他跟馬小鳳去大姨家的時候就住在樓房裡，實在是小。進門是一條一米半寬的直條走廊，右手邊靠門是一間狹窄的衛生間，緊挨著的是廚房，走廊盡頭是左右兩間臥室。
這套樓房每平米一千，大姨夫花了三萬塊錢拿下。
一套緊挨著北大的樓房，三萬塊錢……
條條大路通羅馬，大姨夫落生就在羅馬。
大姨嫁給大姨夫之後，只生了一個女兒，後來陸續懷孕了兩次，種種原因都流產了，後來醫生建議做絕育手術，不然對大姨的身體不好。
大姨夫體貼大姨，同意大姨絕育，但因為只有一個女兒的關係，對幾乎每年都來京城玩的馬小龍頗為喜愛。
上輩子馬小龍在京城一待就是二十年，就是因為大姨夫經常幫襯他，只是他賺的那點錢沒法在京城置產，大姨夫沒辦法給他介紹個京城女孩結婚，再加上他又不願回老家，導致他一直單身到了重生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