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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澤鄉起義

卻說陽城縣中有一農夫,姓陳名勝字涉,少時家貧,無計謀生,不得已受僱他家,做了一個耕田傭。他雖寄人籬下,充當工役,志向卻與眾不同。一日在田內耦耕,扶犁叱牛,呼聲相應,約莫到了日昃的時候,已有些筋疲力乏,便放下犁耙,登壟坐著,望空唏噓。與他合作的傭人見他懊恨情形,還道是染了病症,禁不住疑問起來。陳勝道:“你不必問我,我若一朝得志享受富貴,卻要汝等同去安樂,不致相忘!”傭人聽了不覺冷笑道:“你為人傭耕,與我等一樣貧賤。想甚麼富貴呢?”陳勝長嘆道:“唉,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說著又嘆了數聲。看看紅日西沉,乃下壟收犁牽牛歸家。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很難相信這話是從一個農民嘴裡說出來的,那簡直就是一個小學生去做高中數學題一樣。他認為那些出身高貴的人擁有的生活,底層人民照樣也可以擁有。試問一個每天種地的農民,真的知道什麼是王侯將相嗎?知道他們擁有的一切是什麼嗎?

曾經有一個笑話,兩個農民在一起聊天,他們覺得皇帝用的一定都是金鋤頭,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鋤頭是最尋常的物品了,由此及彼,才有了這樣的話。但是實際上皇帝恐怕連鋤頭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因為他的生活裡是沒有這個的。所以陳勝並不知道王侯將相的生活到底是怎樣的。

秦二世元年秋七月,朝廷下詔:“著當地官吏發遣貧民九百人充當戍卒,前往漁陽地方防備匈奴。”

地方官按名查驗,見陳勝身材長大氣宇軒昂,暗加賞識,拔充屯長。又有陽夏人吳廣軀幹與陳勝相似,也令他與陳勝並為屯長,分領大眾同往漁陽。且發給川資,預定期限叫他們努力前去,不得在途淹留。陳、吳兩人當然應命,地方官恐他難恃,更派將尉二員監督同行。

好幾日到了大澤鄉,距漁陽城尚有數千裡,適值天雨連綿,沿途多阻。江南江北本是水鄉,大澤更為低窪,一望瀰漫如何過去?沒奈何就地駐紮,待至天色晴霽方可啟程。偏偏雨不肯停,水又增漲,惹得一班戍卒進退兩難,互生嗟怨。陳勝與吳廣原來雖不認識,現在做了同事,卻也患難與共沆瀣相投。

於是彼此密議道:“今欲往漁陽,前途遙遠,非一二月不能到達。官中期限將至,屈指計算難免逾期,秦法失期當斬,難道我等就甘心受死麼?”吳廣躍起道:“同是一死,不若逃走罷!”陳勝搖首道:“逃走也不是上策。試想你我兩人同在異地,何處可以投奔?就是有路可逃,也必遭毒手捕斬了事。走亦死,不走亦死,倒不如另圖大事,死中求生或得富貴。”吳廣矍然道:“我等無權無勢,如何可舉大事?”陳勝道:“天下苦秦已久,只恨無力起兵。我聽說二世皇帝乃是始皇少子,例不當立。公子扶蘇年長且賢,從前屢諫始皇觸怒乃父,遂致遷調出外監領北軍。二世篡立,起意殺兄,百姓未必盡知,但聞扶蘇賢明,不聞扶蘇死狀。還有楚將項燕嘗立戰功,愛養士卒,楚人憶念勿衰,或說他已死,或說他出亡。我等如欲起事,最好託名公子扶蘇及楚將項燕,號召徒眾為天下倡。我想此地本是楚境,人人深恨秦皇,一定聞風響應前來幫助,大事便可立辦了。”

翌日上午,吳勝命部卒買魚下膳,士卒奉令往買,揀得大魚數尾,出資購歸。就中有一魚最大,腹甚膨脹,當由部卒用刀剖開,見腹中藏著帛書已是驚異。及展開一閱,書中卻有丹文,仔細審視,乃是陳勝王三字,免不得擲刀稱奇。大眾聞聲趨集,爭來看閱,果然字跡無訛,互相驚訝。當有人報知陳勝,陳勝卻喝道:“魚腹中怎得有書?汝等敢來妄言!可知朝廷大法否?”部卒方才退去,烹魚作食不消細說。但已是嘖嘖私議,疑信相參。

到了夜間,部卒雖然睡著,又談及魚腹中事,互相疑猜。忽聞有聲從外面傳來,彷彿是狐嗥一般,大眾又覺有異,都住了口談靜悄悄地聽著。起初聲浪模糊不甚清楚,及凝神細聽,覺得一聲聲象是人語,約略可辨。第一聲是大楚興,第二聲是陳勝王。眾人辨出聲音,仗著人多勢旺起身出望。只見營外是一帶荒郊,只有西北角上古木陰濃,並有古祠數間,為樹所遮合成一團。那聲音即從古祠中傳出,順風吹來,明明是大楚興、陳勝王二語。更奇怪的是叢樹中間隱約露出火光,似燈非燈,似燐非燐,霎時間移到那邊,霎時間又移到這邊,變幻離奇不可測摸。過了半晌,光已漸滅聲也漸稀。大眾本想前去探察,無奈時當夜半,天色陰沉得很,路中又泥滑難行;再加營中有令,不準夜間私出,只好回營再睡。越想越奇,又驚又恐,索性都做了反舌無聲,一同睡熟了。

陳勝與吳廣行此二策,暗裡考察眾情,有的說是魚將化龍,故有此變,有的說是狐已成仙,故能預知。勝、廣兩人相視而笑,私幸得計。營中雖有將尉二員,卻是一對糊塗蟲,他因天雨難行無法消遣,只把那杯中物作為好友,鎮日裡兩人對飲,喝得酩酊大醉,醒來又是飲酒,醉了又睡,無論甚麼事情一概不管,但令兩屯長自去辦理,無暇過問。陳勝與吳廣樂得設法擺佈,又在營中買動人心,部卒都願為所用。

陳勝見時機已到,又與吳廣定謀,乘著將尉二人酒醉時闖入營帳。吳廣趨前朗說道:“今日雨,明日又雨,看來不能再往漁陽。與其逾限就死,不如先機遠揚,廣特來稟知,今日就要走了。”將尉聽後勃然怒道:“汝等敢違國法麼?欲走便斬!”吳廣毫不驚慌,信口揶揄道:“兩公人監督戍卒奉令北行,責任很是重大,如或愆期,廣等原是受死,難道公人尚得生活麼?”這話很是利害,惹得一尉用手拍案,連聲呼笞。一尉索性拔出佩劍向廣揮來。吳廣眼明手快,飛起一腳將劍踢落地上,順手拾起搶前砍去,正中將尉頭顱,立即倒斃。還有一尉拔劍刺廣,廣又持劍格鬥,兩人一往一來不分勝負。突有一人馳至將尉背後,喝一聲著,已把將尉劈倒,接連又是一刀結果性命。這人便是主謀陳勝。

陳勝與吳廣殺死二尉,出帳召集眾人朗聲與語道:“諸君到此為雨所阻,一住多日,待到天晴,就使星夜前進,也不能如期到達漁陽。失期當斬,僥倖遇赦也未必得生。試想北方寒冷,冰天雪窖,何人禁受得起?況胡人專喜寇掠,難保不乘隙入犯。我等既受風寒,又攖鋒刃,還有甚麼不死!大丈夫不死便罷,死也要死得有名有望;能夠冒死舉事才算不虛此生。王侯將相難道有特別的種子麼?”大眾見他語言慷慨,無不感動,齊聲應道:“願聽尊命!”陳勝、吳廣大喜,便領眾人入帳,指示二尉屍首,果然血肉模糊,身首異處。當由陳勝宣令,梟了首級,用竿懸著。一面指揮大眾在營外闢地為壇,就將二尉頭顱做了祭旗的物品。旗上大書一個楚字。陳勝為首,吳廣為副,餘眾按次並列,對著大旗拜了幾拜,又用酒為奠。奠畢以後,並將二尉頭上的血瀝滴入酒中,依次序飲,大眾喝過同心酒,當然對旗設誓,願奉陳勝為主,一同造反。陳勝便自稱將軍,吳廣為都尉,定國號為大楚。再命大眾各袒右臂作為記號。一面草起檄文,詐稱公子扶蘇及楚將項燕已在軍中,分作主帥。項燕與秦為仇,假如不死,哪有擁戴扶蘇之理?陳勝雖智,計也大謬。

檄文既發,就率眾出略大澤鄉。鄉中本有三老,又有嗇夫,聽得陳勝造反早已逃去。陳勝即把大澤鄉佔住作為起事的地點。居民散走,家中留有耜頭鐵耙等類,俱被大眾掠得充作兵器,又向山中斬木作棍,截竹為旗。忙碌了好幾日方得粗備軍容。老天卻也奇怪,竟放出日光掃除雲翳,接連晴了半個月,水勢早退。大眾以為果得天助,格外抖擻精神專待出發,各處亡命之徒也陸續趨集來做幫手。於是陳勝下令麾眾北進。原來大澤鄉屬蘄縣管轄,陳勝出兵略地,不得不先攻蘄縣。蘄縣本非險要,守兵寥寥無幾,縣吏又是無能,如何保守得住?一聞陳勝領眾將至,城內已是驚惶,結果吏逃民降。陳勝兵不血刃,便已安安穩穩的據住縣城。

陳勝又大舉攻陳,有車六七百乘,騎兵千餘,步卒數萬人,一古腦兒趨集城下。適值縣令他出,只有縣丞居守,他卻硬著頭皮招集守兵開城搦戰。陳勝等人一路順風勢如破竹,所有生平氣力未曾施展,此次到了陳縣,忽見城門大開,竟擁出數百人馬前來爭鋒,勝眾摩拳擦掌一擁齊上,前驅已有刀槍,亂砍亂戳兇橫得很。後隊也執著木棍鐵耙等類橫掃過去。守兵本是單弱不敢出戰,但為縣丞所逼,沒奈何出城接仗。略一失手便被打翻,稍一退步便被衝倒,數百兵馬,死的死,逃的逃,縣丞見不可敵也即奔還。那知勝眾緊緊追入,連城門都不及關閉。害得縣丞無路可奔,不得不翻身拚命,畢竟勢孤力竭,終為勝眾所殺。

陳勝與吳廣聯轡入城,也想收拾人心禁止侵掠,各處張貼榜示,說是除殘去暴弔民伐罪。過了數日,復號召三老豪傑共同議事,三老豪傑聞風來會,陳勝溫顏召入,問及善後事宜。但聽得眾人齊聲道:“將軍披堅執銳,伐無道,誅暴秦,復立楚國社稷,功業無比,應該立即稱王,以副民望。”這數句話正中勝意,只是一時不便應允,總要退讓數語,方可自表謙恭。當下說了幾句假話,三老豪傑彼譽此頌,一再勸進。陳勝正要允諾,忽外面有人入報,說有大梁二士前來求見。陳勝問過姓名,便向左右道:“這二人也來見我麼?我素聞二人賢名,今得到此事無不成了。”說著即命左右出迎,且親自起座,下階佇候。

卻說大梁二士來謁陳勝,一個叫作張耳,一個叫作陳餘。兩人籍隸大梁家居不遠。張耳年長,陳餘年少,所以餘事耳如父,耳待餘如子弟,兩人誓同生死,時人稱為刎頸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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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耳曾為魏公子門客,後因犯事出奔避居外黃,外黃有一富家女,生得美貌如花,豔名鵲起,偏偏嫁了一個庸奴,免不得夫妻反目,時有怨聲。一日又復噪鬧甚至互哄,富家女身材嫋娜,怎禁得起乃夫老拳!急不暇擇逃出夫家,潛至父執家中匿身避禍。父執見她淚容滿面楚楚可憐,遂與富家女說道:“你如果不欲嫁庸奴,何妨再求賢夫。我意中卻有一人,不知你願意否?”富家女含糊答應。父執令該女在屏後立著,自己出外一走。片時引入一個俊俏郎君,故意的高聲與語。富家女從屏後露出半面,約略相窺,果然是溫文爾雅,與前夫大不相同。父執送客出門入與女語;女問來客姓名,才知是大梁人張耳,芳心欲醉,恨不得即與並頭。父執即與富家女父親熟商,令女改嫁張耳。女父本來溺愛,聽他轉嫁。張耳既得美婦,又得婦財,索性結交遠客,廣為延譽,聲名漸達魏廷。魏主不記前愆,反用張耳為外黃令。富家女得做縣令夫人,更是愜意。

陳餘少時好讀書,並喜遊覽,偶至趙國苦陘地方,得邀富人公乘氏賞識,也願招他為婿。女貌也是不俗,陳餘自然樂允,擇日成禮。兩小無猜,又是一對好夫妻。

張、陳兩人都是紅鸞星照命。及魏被秦滅,張耳失官,仍在外黃居住,陳餘亦挈妻還鄉。不料秦朝竟懸出賞格購緝兩人,賞格上面煌煌寫著,獲張耳賞千金,獲陳餘賞五百金。二人不知何因,但情急逃生,不得已移名改姓避居陳縣,充當裡正監門。

仔細探聽,方知秦令購緝,實恐二人多才重復興魏,所以務欲翦除。張耳想出一計,用監門名義號令裡中,叫他訪拿張耳陳餘重賞,其實張陳二人就是自己。賊喊捉賊真是好計。

二人既入向陳勝行禮,陳勝忙與答揖,引至座前,令他分坐兩旁,然後與議軍情,並談及稱王意見。張耳答道:“秦為無道,破人國家,滅人社稷,絕人後嗣,疲民力,竭民財,暴虐日甚。今將軍瞋目張膽,萬死不顧一生,為天下驅除殘賊,真是義舉。但現在剛剛發跡至陳,亟欲以王號自娛,竊為將軍不取!願將軍不要急著稱王,而是引兵西向直指秦都,帝業可成,稱王又有何用?”說到此處,見陳勝默默無言,似有不悅情狀。正想開言再勸,那陳餘已接入道:“將軍不欲平定四海倒也罷了,如有志安邦宜圖大計。若僅據一隅便欲稱王,恐天下都疑將軍懷挾私意,等到人情失望遠近灰心,將軍悔之無及了!”陳勝沉吟半晌方道:“容待再議。”兩人見話不投機,本想就此告辭,只因途中多阻,不得不暫時安身再作計較,乃留在陳勝麾下充作參謀。陳勝竟自立為王,國號張楚,隱寓張大楚國的意思。

此時河南諸郡苦秦苛法,豪民多戕殺官吏起應陳勝。陳勝乃使吳廣為假王,監督諸將西攻滎陽。張耳陳餘也想乘此外出離開陳邑,遂獻計道:“大王舉兵梁楚,志在西討入關建業,臣嘗遊趙地,素知河北地勢,並結交豪傑多人,今願請奇兵北略趙地,既牽制秦軍又撫定趙民,豈不是一舉兩得麼?”陳勝聽後稱為奇計,乃特選筆人武臣為將軍,督同張耳、陳餘二人,領兵三千往徇趙地。二人欣然領命渡河北去。

這時接到吳廣軍報說:“兵到滎陽,三川郡守李由登城固守,現在圍攻不下。”陳勝乃召集謀士申議攻秦方法。上蔡人蔡賜請陳勝派將西行,徑入函谷關直搗咸陽。陳勝依了蔡賜的計議,並封他為上柱國。一面求得良將周文,周文素諳軍事。陳勝大喜,特給將軍印信,使他西行攻秦。周文奉命就道,沿途收集壯士編入隊伍,聚眾數十萬長驅西進,直抵函谷關。李由飛章告急,誰知秦廷裡面好象沒人一般,任他如何急報,總不聞將士出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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