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打雷了?”
“呀,該不會是老天爺都在說楚寒星不孝吧。”
“梅雨季節打雷下雨很正常。”
“嘖嘖,四億,這哪是女兒,搖錢樹還差不多。
溫恬詫愕抬頭,“姐姐,你這是要和我們撇清關係?”
這次,溫恬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
她怎麼也沒想到,楚寒星會主動和溫嫻提出斷絕關系。
明明她願意委曲求全只為了討爸媽歡心,甚至不敢計較自己拿她的東西,居然會在今晚這麼多人的面說出要和他們到此為止的話。
這簡直太令她意外了。
因為溫嫻給她定下的未婚夫不滿意?
周辰純粹是她用來噁心楚寒星的,當然,要是楚寒星為了爸媽願意跟他結婚,那就更好了。
不過她可不想楚寒星就這麼走了,那樣可就不好玩了。
她要楚寒星親眼看著她最在意的東西,一點,一點地離她遠去。
溫嫻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養了你二十多年,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認我們了?”
楚父沉聲:“胡鬧!我們雖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也盡心盡力養了你二十多年,豈是你說斷就能斷的!”
“那二位還想我如何?”楚寒星眸中的寒冰直逼溫嫻,冷到徹骨,“是想我待在家裡,然後繼續把我帕羅西汀換成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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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嫻和楚父的身形同時僵硬。
楚寒星穿越過來之前,曾在書案上起了一卦,有死像。
她只以為原主是被溫恬逼上死路。
但就在剛才,她腦中突然多出一段記憶,是原主買了溫嫻喜歡的包包回家,想給她一個驚喜,卻發現溫嫻偷偷進了她的臥室,把她抗抑鬱的藥換成了安眠藥。
而在這之前,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她已經連續吃了一個月的安眠藥。
長期服用安眠藥,會對腎臟和心臟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他們想做什麼,換藥是不是溫恬暗示,楚寒星不得而知。
但這樣的養父母,確實沒必要再認了。
溫嫻心裡一驚,她一直做得很隱蔽,楚寒星不可能發現!
難道她是算出來的?!
見識過楚寒星是如何把周家母子家的事全部翻出來,楚父生怕她抖出更多自家的事情,黑著臉用手指著門外:“滾!你給我滾!我楚家沒有你這種胡說八道忤逆父母的不孝女兒!”
溫恬搖著溫嫻胳膊,撒嬌:“媽~爸爸一定是在說氣話,你快勸勸爸爸。”
“不用勸!今天她要是敢走出這個門,以後就再也別想回來!”溫嫻冷哼道。
小桃:“呸!誰稀罕!”
她氣不過,“大師,我就留在他們家,讓他們破產倒閉,去大街上要飯去!”
楚寒星把他們的話拋在腦後,直接往外走:“溫恬的氣運能保楚家一輩子富貴榮華。”
言外之意就是小桃鬥不過溫恬的氣運,那點兒鬼力,還不夠狐狸塞牙縫的。
身後又響起那道柔柔弱弱的聲音。
“姐姐,你箱子裡裝得都是什麼呀?最近家裡出現了小偷,說不定會藉著姐姐的箱子——”
“你喜歡就送你。”
楚寒星鬆手,那箱子直衝溫恬而去,堪堪在她腳尖停下。
溫恬垂著頭,遮住眼中的惡毒之色,直接當眾開啟。
她要讓這些人看見楚寒星的內衣物,讓她難堪到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是幾件休閒T恤。
“不至於吧,人家賺了四億都給你家了,連幾件破短袖都不準人帶走。”
“明裡暗裡說人家小偷,這是早就沒把她家人了,要擱我身上我也走。”
“把藥換成安定,犯法的吧…”
“噓,小聲點。”
溫恬臉一陣白一陣青,抬頭,又是那副楚楚可憐的神色,“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她想解釋,卻發現楚寒星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溫恬眼眶紅紅,要哭不哭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唉,溫恬也很為難啊。”
“是啊,要是當初沒抱錯,哪裡會發生今天這種事。”
“楚寒星也該走了,人家才是一家人,她卡在中間不尷不尬的,最後搞得大家都不好看。”
“是這個理。”
這就是天道賦予天命之女的魅力,所有人都自帶濾鏡。
打雷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楚寒星走到門口,一輛十分低調的黑色小轎車停在她的面前。
車窗搖下,是吊兒郎當的傅嘉:“大師,段哥讓我來接你,上車。”
楚寒星頷首,沒多猶豫,直接拉開副駕座進去。
她抬眸看了眼天,然後收回目光,側眸看向傅嘉:“方便找個保密性好點兒人少的地方麼?”
天雷正在醞釀,而天道不可預測,難保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還是找個隱秘性的地方好些。
如果是個普通人,做了她今天做的事,壓根兒不會發生什麼。
但天道本就想除掉她,不過一直沒有名頭,今天是她主動送上門,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嗐,大師你別跟我這麼客氣。”傅嘉一個急轉彎,開得很快。“你不知道,聽到你要跟周辰訂婚的訊息我簡直驚呆了!幸好段哥說不可能,還猜到你接下來會跟楚家斷了聯絡,讓我幫忙接應,我沒來晚吧?”
傅嘉雖然沒參加宴會,但他狐朋狗友多啊,一個個都在給他在社交軟體上實時轉播呢,他是掐著點出發的。
楚寒星搖頭:“剛好。”
的確很及時,再晚一步,楚寒星就要神魂離體,找個山頭迎接天雷了。
傅嘉笑道:“段哥有個半山別墅,那一片兒都是他的,除了傭人定期上去除塵,平常基本沒啥人,旁邊是國家森林保護區,很安靜,你看行嗎?”
“麻煩了。”楚寒星闔上眼,調動靈力。
這雷不能躲,必須得受了,否則因果斷不了,白費剛才那麼多時間了。
傅嘉偏頭看了她一眼,很有眼色地閉上嘴,認認真真開車。
一路無話,開上半山別墅。
一望無際的大草坪,空曠,地廣,一個人也沒有,柵欄幾乎圍了半個山頭。
傅嘉說這一片兒都是段潮生的,真的沒誇張。
他車還沒停穩,楚寒星就開啟了車門,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素白的手搭著車門,瞬息,便到了十里開外。
她神色淡漠,負手而立,衣袂翻飛,若立在雪山之巔一般孤冷,彷彿處在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