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走到廚房門口的姜初陽，那還是連轉身看向了小飯糰。
姜秀蘭、姜冬菊也是錯愕的停下了腳步。
就是姜國慶跟劉忠全。
那也是有些吃驚。
因為長這麼大。
都還沒有見過血紅色的泥巴呢！
“我說……”小飯糰跑到了姜初陽身邊，仰著小腦袋又重複了一遍：“哎呀！舅舅你就不要問那麼多啦，趕緊去山坳中看看吧！”
說完。
小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
“行！”姜初陽知道小飯糰從來不會撒謊，在跟一旁的姜秀蘭、姜冬菊說了一聲後，就讓小飯糰帶路，快步朝山坳有血紅色泥巴的位置走去。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劉忠全問姜國慶。
“應該沒多大的事。”姜國慶遲疑了一下：“要是有事，王鄉長只怕親自過來了。”
“也對。”劉忠全點了點頭，畢竟不管怎麼說，小飯糰剛才話中多少都有誇大其詞的嫌疑。
他跟姜國慶剛回來，還是不要去管這樣的閒事了。
“那咱們先去堂屋休息去。”姜國慶見姜冬菊跟姜秀蘭去廚房做菜去了，帶頭就朝堂屋走去。
劉忠全看了一眼天色，見萬里無雲沒有大雨下，笑著連跟在了後面。
……
山坳中。
上百村民都圍在一個泥坑前竊竊私語。
有的年邁的村民，還煞有其事的對著這個泥坑跪拜了幾下。
這讓站在一旁的王鄉長、王德源、王洪光等人，那是哭笑不得。
不過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這突然間挖出血紅色的泥巴，那用常理根本就解釋不清。
就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小飯糰一路小跑的帶著姜初陽出現了。
“哥哥，血……血泥巴！”站在山坡上的小豆包見狀連伸出小手指了指。
“好可怕的！”小潘子附和道。
“四哥，你小心點。”小紅薯也擔心的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姜初陽撥開看熱鬧的人群，來到了挖出了血紅色泥巴的泥坑前。
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只是正常的現象而已，誰這疑神疑鬼的在出仙說這是血紅色的泥巴來著？”
出仙。
意思就是迷信。
故意裝神弄鬼在嚇唬人的意思。
“不是，初陽你自己看看，這泥巴真的是血紅色的啊！”有村民連提醒道。
“是啊！我活了五十多歲，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顏色的泥巴呢！”有村民附和。
“初陽，這種現象可是很不吉利，我建議你去請和尚來做一場法事，先祛災辟邪再說。”有村民越說越激動，似乎這種血紅色泥巴不但會給姜初陽帶來噩運，還會給整個姜家村帶來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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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姜初陽可不會讓他們在繼續說下去，在讓所有村民都閉嘴後，拿起一把鋤頭就走到了血紅色泥巴的面前，揮動著鋤頭就深挖了起來。
第一鋤頭下去。
帶出來的是顏色更深的血紅色泥巴。
看著就像巧克力一樣，已經不是血紅色的了。
這讓在場的所有村民都松了一口氣。
而第二鋤下去。
居然帶出了黑色跟紅色相間的泥巴。
這讓所有村民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就在有人想問的時候。
姜初陽第三鋤又挖了下去。
這次挖出了純白的泥巴。
跟黑色、紅色的泥巴混合在一起。
變成了三色泥。
這回那些迷信的村民。
膽子終於變得大了起來。
有的還露出了淳樸的笑容。
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場烏龍。
然而姜初陽卻是依然沒有停下來。
在繼續揮舞著鋤頭挖泥巴。
直到將坑裡面的泥巴挖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區域後。
他才停手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要是我沒有記錯，這是咱們湘南省十分罕見的五色泥，就只有這一塊地方有，等下所有人都停止挖掘這裡的泥巴，後續我有大用。”
“有什麼大用？”王德源追問。
其他村民也是好奇。
“做瓷器。”姜初陽敷衍道。
“哈哈哈……”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也一個個信以為真了。
只有王鄉長跟陳丹面色有些凝重。
因為要是沒有記錯的話。
這五色泥可是十分的稀有。
可以用來燒製瓷器是沒錯。
但好像還有更加重要的作用。
至於是什麼作用，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眼見上百村民都散開去製作磚胚了。
陳丹上前就拉著姜初陽走到了一旁：“初陽，你跟我說實話，這五色泥到底有什麼大用？”
“不錯，這個你可不能騙我們。”王鄉長低沉著聲音跟著說道。
“可以美容。”姜初陽輕聲回道。
“美容？？？”陳丹一愣之下忍不住笑了。
“你確定沒有在敷衍我們？”王鄉長臉上也有著笑意。
“我有必要敷衍你們嗎？”姜初陽搖了搖頭，朝一旁的小紅薯招了招手：“丫頭，你過來一下。”
“好勒。”小紅薯邁著小短腿連跑到了姜初陽的身邊。
小豆包、小潘子、小飯糰也跟在了後面看熱鬧。
姜初陽沒有去多管，而是用手捧起了一把五色泥。
在均勻的混合後，蹲下就塗抹在了小紅薯的臉上。
小紅薯的臉上有著不少的雀斑，還有一些不明顯的黑點。
這個在場的王鄉長、陳丹是能看到的。
但他們不明白姜初陽往小紅薯臉上塗抹五色泥的用途是什麼。
在雙雙對望了一眼後，那是連追問內幕。
但姜初陽第一時間沒有回答。
而是認真的繼續給小紅薯臉上塗抹五色泥。
好了後，才輕聲開口說道：“有傳言新鮮接地氣的五色泥能祛除雀斑，還能美白養顏，至於是不是這樣，等十幾分鍾過來，小紅薯臉上的五色泥幹了之後你們就明白了。”
噗呲一聲。
陳丹聞言笑出了聲：“這個傳言肯定是假的，要不然的話，估計這五色泥會比黃金還貴。”
“不錯。”王鄉長跟著笑了笑。
眼見已經沒有必要在留下來，當即跟姜初陽說了一聲後就走了，忙該忙的事情去了。
但陳丹卻是留了下來，畢竟他是女人，很好奇這五色泥真的能不能美白。
十幾分鍾很快就過去了。
而塗抹在小紅薯臉上的五色泥也很快就幹了起來。
有的地方還開裂了。
姜初陽讓小紅薯別動。
伸手就輕輕的扣下了一塊。
讓陳丹失望的是，雀斑還是雀斑。
小紅薯小臉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
就在要轉身離開，下一秒她整個人卻是呆住了。
原來隨著五色泥的剝離，她發現小紅薯臉上的皮膚變得白皙了許多。
而雀斑的顏色，由之前的清晰可見，居然在慢慢變淡。
有些塗抹五色泥多的地方，雀斑似乎真的消失了。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陳丹失聲喊了出來。
“只可惜這樣的五色泥，在石牛山的後山儲量不大。”姜初陽看著變白變漂亮的小紅薯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陳姐，這件事情你最好藏在心裡面，要不然麻煩大了。”
“不會的，在湘南省其他地方曾經也有挖出五色泥的記錄，不過大部分都被當垃圾給遺棄了。”陳丹認真回道。
“哦？”姜初陽意外的很。
“是真的，尤其是咱們出瓷泥的流星鎮，那裡的五色泥有很多。”陳丹走到了小紅薯的身邊，仔細打量了一下小紅薯的小臉：“而且你發現沒有，雀斑並沒有真正的消失，只是變淡了許多而已。”
“嗯，發現了。”姜初陽點了點頭。
但實際上，對於他這個重生者來說。
這只要找到了五色泥。
要想將雀斑給祛除掉。
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需要新增一些材料去製作。
也就是說，這裡面有秘方在裡面。
一旦公諸於世，只怕會驚動國內的護膚品行業。
但他才沒有這樣傻，將這樣值錢的秘方說出去。
重生前沒有抓住這樣賺錢的機會。
這重生後自然是不可能讓它溜走。
當然了，要想利用這五色泥賺錢。
速度也要快，至少在未來的十年內要行動起來。
不然等到五色泥大量開採，在全球內都絕跡了。
那就是秘方再好，只怕都沒有什麼用了。
陳丹自然是不知道姜初陽心中所想。
她用鋤頭挖了一些五色泥用瓷盆裝起來後，道：“我也拿一些回去敷臉試試效果，要是好的話，到時候再多挖一些回去。”
“這個……”姜初陽欲言又止。
之所以有這樣的表情。
那是因為使用五色泥敷臉。
要想有小紅薯這樣立竿見影的效果。
必須要使用新鮮接地氣的五色泥才行。
一旦離開了儲存地。
沒有了那種潮溼粘手的感覺。
只怕一點效果都會沒有的。
不過這個內幕他不會說。
說了這一點點五色泥。
估計在未來的三五天內就會被挖光。
自己的賺錢計劃，也會付之東流。
陳丹哪裡知道這些，在笑了笑後轉身就走了。
姜初陽目送陳丹走遠。
正要回廚房去忙他的事情。
一低頭卻是發現小豆包、小潘子、小飯糰正在往自己的臉上塗抹五色泥。
其中小豆包的脖子上都塗滿了。
“哎喲！你們這是幹嘛？”姜初陽看著頭疼不已。
“嘻嘻……我們也要變得跟小紅薯一樣白。”小潘子笑道。
“嗯，嗯，白了就更漂亮了。”小豆包附和。
“舅舅，等下窩挖點給麻麻去用，你可別小氣哦！”小飯糰提醒了一句。
“這個我小氣幹嘛，不過你可別被你媽追著打。”姜初陽哭笑不得的回了一句後，轉身就走了。
至於四個小家夥怎麼折騰，他才不會去多管。
畢竟沒有經過加工的五色泥。
那美白去斑的效果也就那樣。
……
五色泥對於製作磚胚的所有人來說。
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沒有人去在意。
也沒有人去都管。
就是姜初陽回去後忙的也差不多都忘記了這件事情。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十二月二十九號的早上八點。
因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的緣故。
製作摺疊烤火架的幾十個木匠正式放假了。
不過工資姜初陽可沒有少他們的。
每個人還給多發了十塊錢的獎金。
至於明年什麼時候過來開工。
那等通知就行。
畢竟都是住在姜家村附近的木匠。
這收到訊息都能很快第一時間趕過來做事的。
不過尚勝男、尚小琴、尚映紅三姐妹沒有離開。
而是留下來幫助姜初陽照看後院的材料。
還有小作坊十裡香豆豉的發酵。
而姜華勝、姜永彪等姜家人。
則是去了石牛山後山的山坳。
幫忙準備燒窯的一些工具跟材料去了。
也就是說，現在燒製紅磚。
那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個東風是什麼。
自然是磚胚的風乾問題。
因為是冬天。
磚胚製作出來哪怕是堆積在山坳的出風口。
一樣都很難達到姜初陽眼中風乾的標準。
而磚胚不幹的話，就不敢亂動。
這萬一還沒有裝窯就散架了。
那這兩天上百人的辛苦。
可就全都白費了。
在沒有辦法之下。
姜初陽只得延遲了紅磚燒窯的日期。
推辭到了大年三十的中午。
這讓王鄉長、王德源、王洪光等人不由有些著急了起來。
因為他們作為家裡面的頂樑柱。
不可能在大過年的時候。
還在姜家村燒窯啊！
但現實的情況是如此。
他們也沒有一點辦法。
只得跟家人說了一聲。
繼續留在了石牛山的山坳中。
下午三點一過。
姜初陽見製作出來的磚胚已經達到了他預期風乾效果。
當即就指揮起留在山坳中的幾十個村民開始裝窯。
這個裝窯可是很有講究的，必須一層煤餅一層磚胚混搭。
而且中間還必須四通八達，留有通風口。
要不然的話，到時候紅磚不是燒不出來。
就是有的紅磚老了，有的紅磚嫩了。
那樣的話，只怕會很打擊人的。
所以這次姜初陽就上了心。
也什麼都沒做。
就站在圓形的磚窯之上指揮。
有不對的地方，那是立馬就指出來。
因為人多的緣故。
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高達六米多，直徑約莫五米左右的磚窯終於成型了。
但這僅僅是第一步，為了防止磚窯垮塌。
在外圍還必須用十毫米的鐵絲加固才行。
別小看這一道工序。
做起來卻是非常的難。
其中姜永彪跟姜華勝那是一不小心都將雙手給劃出了血口子。
但即便是這樣，鐵絲加固的效果依然沒有讓姜初陽滿意。
在沒有辦法之下，他只得自己親自來弄。
因為是力氣活，那是累的全身都溼透了。
在沒有辦法之下，只得脫下了棉襖。
好在他是重生者，在加固磚窯上有很多經驗。
終於在快要天黑的時候。
整座磚窯終於加固好了。
王鄉長見狀，那是笑著將茶水遞了過來：“初陽，可以燒窯了嗎？”
“我們都在等著這一刻呢！”老村長吧唧吧唧的抽著旱菸。
“可以點火燒窯了，但必須將周圍的所有人都喊開。”姜初陽雙手叉在腰上回道。
“好！我去通知大家。”老村長說著就走開了。
姜初陽看了一眼四周，見四個小丫頭只有小潘子、小紅薯、小飯糰在。
唯獨沒有小豆包的身影，那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叔叔，小豆包哪去了？”
“不知道啊！”王鄉長抓了抓頭。
“趕緊去找。”姜初陽擔心了起來。
畢竟小豆包這孩子平時很聽話。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亂走的。
“好！”王鄉長連忙吩咐身邊的人開始去找小豆包。
而他則是跑著去找李興業了。
片刻之後，他人就回來了。
還將臉色陰沉的李興業給帶回來了。
很顯然，小豆包沒有跟李興業在一起。
這讓姜初陽不由著急了起來。
見保護小豆包的大龍急匆匆的從磚窯的通風口中跑了出來。
一愣之下那是連迎了上去：“你找到小豆包了沒？”
“找到了，他在磚窯裡面找豬八戒呢！”大龍連回道。
“你的意思，豬八戒在磚窯裡面不見了？”李興業低沉著聲音。
“嗯，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豬八戒就跑進磚窯的通風口沒了蹤影。”大龍內疚的回道。
“這丫頭。”李興業直皺眉，抬腳就朝通風口走去。
姜初陽、王鄉長等人跟在了後面。
一行人還未走到通風口。
就見小豆包抱著豬八戒從另一個通風口跑了出來。
邊跑邊拍豬八戒的腦袋：“叫你不聽話亂跑，下次再這樣，我可就要叫哥哥把你做成狗肉火鍋了。”
“汪汪……”豬八戒委屈的叫喚了一聲。
姜初陽看到這一幕，那還是松了一口氣。
李興業、王鄉長一愣之下也是忍不住笑了。
其中李興業連忙朝小豆包走去：“你這丫頭，我之前怎麼說來著，可以來山坳這裡玩，但必須跟大家在一起，可你呢！居然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你知道剛才要不是初陽提醒大家，你跟八戒只怕會燒死在這磚窯中了。”
“我……我……”小豆包被說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小腦袋。
當時她只想著去找豬八戒。
其他的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的。
“好了，好了，人沒事就好。”姜初陽看著這一幕笑了笑，然後轉頭大聲喊道：“大家都在山坳出口集合，點人數看看還有誰在磚窯裡面。”
“知道了！”
“走！快走。”
“小墩子你在調皮，小心晚上我讓你跪搓衣板。”
所有村民都排好了隊伍往山坳出口集合，也將自己的孩子給管好了。
至於小飯糰、小紅薯、小潘子，則是被潘德明牽住了。
並且第一時間遠離了磚窯的位置。
“我去點人。”老村長跟姜初陽說了一聲，就快步走了過去。
姜初陽左右看了一眼，接過了姜永彪遞過來的火把，走向了最大的一個通風口。
王鄉長、陳丹、王德源、王洪光等數十人跟在了後面。
片刻後。
“初陽，人都齊了。”老村長的喊聲在山坳出風口傳來。
“好！”姜初陽回了一聲，又朝通風口喊了幾句還有沒有人。
直到沒有聽到任何答覆，他才將手中的火把扔進的通風口。
通風口中有大量的乾柴，乾柴上還澆了不少的煤油。
這一遇到明火，那就譁的一下燃燒了起來。
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整個磚窯通風口裡面的乾柴都被燒著了。
濃煙從磚胚縫隙中飄了出來，然後嫋嫋上升，直到將整個磚窯給包裹。
“不容易啊！這磚窯終於燒起來了。”王鄉長感嘆。
“嗯，兩天後咱們來開窯看燒製的紅磚就行。”姜初陽轉身就朝山拗口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冷風刮了過來，直接將濃煙給吹開了，也將通風口的火勢給提升了一個檔次。
這本來是好事，因為柴火燒的越旺，那磚窯裡面的紅磚質量就會越好。
但讓所有人都傻眼的是，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間一道響雷橫貫了天地。
就在這一瞬間，好多人都清晰的看到，有一大團烏雲正黑壓壓的在姜家村的上空聚攏。
也就是說，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雨下了。
這。
對於王鄉長等人來說。
無疑是滅頂之災！
！
就是李興業跟潘德明。
那都有些不淡定了。
看著夜空中那黑壓壓的烏雲。
心裡面那是五味雜陳。
他們不明白了。
不就是燒一個磚窯嗎？
值得老天這樣大動干戈的下狠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