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溪水當中，蕭炎正專心地提煉著鬥之氣。
至於江淼，則是雙目微閉，看似隨意地輕輕倚在紫竹上。
實際上，他的心神已經與陣法結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正如之前對蕭炎說得那般，這道淡紫色的光幕雖然沒有半點攻擊與防禦的功效，但如果有任何東西要穿過光幕，對其中的蕭炎施展影響，必然瞞不過他的感知。
如果藥老是完好無損的狀態，九星斗尊巔峰，自然是可以運用空間之力，輕而易舉地越過光幕。
但現在，對方不過只是一道殘魂，靈魂之力固然龐大，但也只是依靠骨冷靈火的存在，才勉強保留了鬥宗層次的戰力。
而且，原著中藥老可是足足吸了蕭炎三年的修煉成功，才勉強恢復了鬥宗的實力，如今不過只是一年，應當會更加虛弱。
按理來說，無法運用空間之力的藥老，是不可能越過江淼的陣法的。
然而，考慮到藥老的身份，能人所不能，江淼也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江淼心如明鏡，光幕內的一切景象都事無巨細地映入到他的心中，包括陣法中央，不斷汲取鬥之氣的蕭炎。
甚至，就連蕭炎身上閃爍的靈魂之力波動，也都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
“不愧是主角，這靈魂之力就是豐厚。”
五年時間，江淼早已不是對鬥氣大陸一知半解的修煉菜鳥，自然明白靈魂之力強大了，對鬥氣的修煉有著多麼巨大的益處。
僅僅只是鬥之氣三段的蕭炎，靈魂之力卻幾乎能跟身為鬥師的雅妃相媲美，至少五年之前的江淼可沒有如此幸運。
與轉世重生的蕭炎不同，那位將江淼丟到鬥氣大陸上的存在，手段似乎更加徹底。
除了心智與記憶，五年前的江淼，無論身體，還是靈魂，都是真的退化到了六七歲的程度。
一身資質，頂多只能算是中上，壓根算不上什麼天才。
當然，這只是五年之前，擁有著《御水真解》，五年後的今天，一切早已另當別論了。
“嗯？！”
就在江淼如此思索的時候，溪水中的蕭炎忽然驚呼一聲，驚喜地睜開雙眼：
“鬥之氣，沒有消失！”
江淼微微頷首，平靜的目光中現出幾分波動：
看來，即便是那位藥尊者，面對自己的小手段也不免束手無策呢。
蕭炎眼中的興奮幾乎凝成實質，滿溢出來。
如果是體質問題，那找到根源不過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該如何醫治才是真正的關鍵。
但如果只是因為受到外物影響，鬥之氣才不斷消失，那無疑就簡單了太多太多。
只要將那個外物解決，一切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蕭炎捏了捏拳頭，低沉道：
“就讓小爺好好看看，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害得我這麼咦？！”
然而，蕭炎的狠話剛剛放到一半，激動興奮的神色便直接凝固了：
“怎麼回事？！鬥、鬥之氣居然又開始消失了！？”
“又開始消失了？”
江淼目光微凝，眉梢當即皺了起來。
他沒有去管過山車一般，臉色不斷變化的蕭炎，而是將感知徹底放在了陣法之上。
然而，一切如常，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不過，蕭炎也絕不可能說謊，那他的鬥之氣的確是再次消失了。
想到這裡，江淼也忍不住微微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來：
不愧是鬥氣大陸上的第一煉藥師，這麼快就已經將紫竹七星陣破解，而且從始至終，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果然，《御水真解》雖然來歷不凡，但鬥氣大陸數萬年發展出來鬥氣文明，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江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蕭炎一臉的急切。
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實在太快，他剛剛以為自己的怪病有希望了，哪知剛剛吸取的鬥之氣還沒有捂熱，下一刻就被打回原形。
如果不是聽過《培源靜心曲》之後，蕭炎的心態已然有了巨大的轉變，現在恐怕就直接炸了。
“你先上來吧。”
江淼整理了一下心情，隨手敲了敲身邊的紫竹，將陣法撤去。
“小炎子，你這個怪病，可能不太簡單啊。”
“江大哥，你發現了什麼嗎？”
“有些猜測。”
江淼話鋒一轉，指向蕭炎脫下的那對衣物：
“這些東西，哪些是這一年來，你一直隨身帶著的？”
“隨身帶著的？”
蕭炎頓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將錢包以及藥老藏身的納戒取了出來，道：
“應該就只有這兩樣了，你是說，它們有問題。”
“可能性很大。”
江淼點點頭，伸手拿起那精美的錢包研究了兩下，理所當然地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小炎子，不介意我用一些比較激烈的手段吧？”
蕭炎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江淼的打算：
“錢包的話，你怎麼處理都可以，但是這枚戒指……”
蕭炎有些遲疑，這枚戒指是這一世，她母親的遺物，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希望有任何的損壞。
但即便是他，也能感覺到，比起自己隨便在街邊買的錢包，這枚不知來歷的古樸戒指，嫌疑似乎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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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儘量採取一些溫和的手段吧。”
江淼嘆了一口氣，右手向著桌上的納戒伸去。
當然，看似平靜的神情下，暗中已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桀桀桀……”
就在江淼的手指即將即將觸碰到納戒的時候，一道蒼老的怪笑聲，忽然在空地上響起。
“誰？！”
蕭炎一驚，警惕地在空地上四處掃視，可卻未曾發現半個人影：
“是誰在說話？”
而江淼則是動也不動，目光緊緊盯著桌上的納戒。
“小家夥你倒是很特別啊？”
一道有些虛幻的透明人影，緩緩從戒指上浮現出來，不懷好意地看著眼前神經緊繃的江淼，以及目瞪口呆的蕭炎：
“不過，逼得老夫不得不現身，你們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什麼東西？”
看著這忽然出現的老者，蕭炎咬牙道：
“我體內莫名消失的鬥之氣，是你搞的鬼？！”
“嘿嘿，我也是別無選擇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靈魂強度過關的小家夥，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m！”
蕭炎再也忍不住，瘋子一般暴跳起來，一拳砸向老者那可惡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