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機緣未定踏長仙
這是少年第一次勾動體內法則，反殺山妖。
反殺妖獸也倒罷了，就連當日妖獸所在的一座城，全部在火海中毀滅。
那個時候，少年的父母親都不見全屍。
少年想要控制自己的力量！
然而，景昂的力量，又怎是一個區區少年之身能夠承載和控制的？
在那之後，少年化作了人形自走噴火器，火焰規則幾乎要壓榨乾淨其體內的最後一點生命。
恰逢一位高僧路過，以一串佛珠，鎮壓了其體內的碎片。壓制少年體內力量的同時，也是保護了他的身體不會被法則毀滅。
其在原本的城池搞出了那麼大一場動靜，顯然也是不適合再生存。和尚把少年放在了另一座城，並就此離開。
日神的力量，不是一個小小僧人能夠徹底壓制的。
一切，還是要看少年自身的緣法。
一晃已過四十年，依照這年歲，幼童本該早已成年。
不過，日神的力量頻發，也在透支他的生命，徹底奪去了少年生長的能力，只能固化在這個年紀。
甚至於，他的心智似乎因此受限，一直處於赤誠的年紀。
每隔個一段時間，少年便會設法換一座城市生活，而這相隔的年限，在於其有無被當地的官府所盯上…
隨時間流逝，景昂的力量在少年體內不斷得以補全，其釋放的威能，也是逐漸升高了。
那一串佛珠之上，已經生出了不少的裂紋。
若無林霄感知，恐怕不出三年，少年會徹底喪生。
景昂說不得還能收穫一座身外化身，實屬意外之喜。
林霄感受到這孽緣，微微搖頭，嘆息一聲。
人妖終究有別，人族之身，對於山野精怪而言，乃為大補血食。
再加上少年體內的法則，他不是會成為妖族的口中肉，就是日神化身，這些事情，林霄怎麼都不能讓他們發生！
再加上，在妖庭建立的情況之下，仍有不少愚蠢之妖害人，加重人妖血仇的事件…
“唔…”
少年壓抑著痛苦，嗓中發出悶哼，半跪在地，腳底下，青磚瓷瓦已經被燒成了片片琉璃。
林霄一步步走上前，面色平和。
“即為吾因，當得我善緣。”
說著，他上前朝著少年伸出了手！
周圍人員見狀，皆是滿面驚恐，如同看到了一個瘋子。
那小子可是一個妥妥的妖孽，身上冒火，滅不掉不說，還得去了半條命。
這位先生接近他做什麼，當心玩火自焚，傷了自己！
天定救不了將死人，少年的異態都表露得這麼明顯了，林霄還敢湊上前去，眾人便只能惋惜，也懶得搭會對方。
反倒是少年，儘管面色痛苦，卻強撐著踉蹌的後退，聲音顫抖著警告。
“別…別過來…”
“我控制不住…會…會傷到你…”
每一次的力量爆發與佛光鎮壓，都是以他的身體為戰場，平衡體內的法則之力。
常人之身，怎安神之力？
多年下來，其身體早已被沖刷的千瘡百孔，如同瀕臨破碎的瓷器。
林霄未做理會，步步向前，纖長的手指點在了少年的眉心。
無比平和的力量，猶如海納百川，重重沖洗，鎮壓向暴動的日神之力。
少年體內，力量翻滾如浪，更為肆意爆裂，呼嘯而起，絕不甘心自己就如此被鎮壓。
“孽畜！”
林霄眼睛瞪圓，口中吐出兩字，更為磅礴的真仙之力如天地傾軋，鎮壓於那法則力量。
日神景昂本體在他面前，依舊被殺的遁逃，苟延殘存的一絲力量碎片，安敢逞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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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呼吸後，少年渾身冒火的異狀已然消散，日之法則被林霄壓在其體內，翻不出絲毫的浪花來。
少年粗重地喘息著，此前翻滾的熱浪都未曾灼幹其體表的汗珠，粗布麻衫緊貼在皮膚上，已然被徹底的浸透。
少年眼中還有著絲絲的後怕，他抬起頭來，看向林霄，囁嚅了一聲，卻不敢像之前那樣隨意，換了個稱呼。
“大哥…不。大人，您是…”
林霄將對方的力量根由述說：“在你體內翻滾不休的力量，是四十年前，我下了那場遍及天地之雨！這場雨的本質，是外界神明的力量……”
“你是人，淋了那場雨，體內帶上了神的力量！是我，沒處理好當年的事情，造成你四十餘年的痛苦。”
“我給你兩條提議，若你願迴歸常人生活，我可將你體內的力量碎片徹底抽出，助你延壽萬載，一世富足。”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口：“大人，我選第二條。”
他對於這條提議沒有半點動心。
體內的力量儘管使得少年多年痛苦，但是，若無此力，當年他便已經成了那山妖的口腹之物。
見識過了山頂的強，少年又怎會甘心多年痛苦平白忍受，化而平凡？
感知少年心念，林霄輕輕點頭，揮動袖袍。
周遭之眾只覺得眼前一花，林霄與少年的身影便同時消失。
原地黑店商販只留下一地空殼，其中也包括他盤下那家店面當中處理材料和助紂為虐的打手……
少年再次睜眼，便看到空間變換。
周圍青牆白瓦，纖紜錯落。
仙歌樂舞，笙歌靡靡。
林霄的身影坐在主座，面相威儀。
他身前青瓷白玉的茶桌上，放著一杯靈茶，道道青痕飄起，茶香醉人。
而在林霄身側，一小麥膚色，頭頂鳳簪之人則是投來好奇的目光，悄悄的打量著少年，不知其為何會被林霄引來瑤池。
林霄望著四處打量的少年，澹澹吐出四字：“跪下，奉茶。”
少年愣了瞬，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林霄此為何意。
戴笙眼睛微亮，自己這是要多一個小師弟？
看到少年呆呆愣愣的沒反應過來，戴笙靠過前去，將桌上的茶盞端起，遞給少年，忍不住出言提點：“還愣著幹什麼？拜師啊！”
少年這才恍然，原來林霄說的第二條路，竟是拜他為師？
少年有些拘謹的接過了茶盞，畢恭畢敬地湊到林霄面前，將茶杯上奉。他的眼神直愣愣地盯著林霄，大聲道：“赤離恭請師尊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