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湖邊的公路,一輛黑色哈雷飛馳而過,上面坐著兩個人。
“停下!不然我跳下去了!”凌欣不知道多少次叫身前的佩雷斯停下哈雷機車了,可這一路上佩雷斯只是一味地飛馳。
這邊應該很安全了,佩雷斯覺得自己開得夠遠了,就如凌欣所說地按下了剎車。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黑色哈雷的速度飛速削減,那停了的輪胎還在地上摩擦劃出一段路。
“凌姐,真不能回去,我答應了陳星了,你也聽到了。”佩雷斯一路上後背都被凌欣快錘爛了,現在還在隱隱作疼。
“下去!”凌欣一把推在佩雷斯身上,剛從車座上站起來的佩雷斯被凌欣這猛地一推直接摔了一跤,離開了哈雷機車的座位。
凌欣身子往前一挪,手握住把手,黑色皮靴踩在地面上,猛按油門的同時用力把住車頭扭轉,車後胎如圓規一般繞著車頭旋轉,在地面上摩擦出一個黑圈,轉了一百八十度後,凌欣黑靴離地,哈雷機車轟鳴著瘋狂加速。
這一路逃離的時候,她比她這一生任何時候都要害怕,哪怕明知道被黑幫追殺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麼害怕。
可被陳星抱到佩雷斯的後座,看到陳星孤身騎車離開的背影。
她真的很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那個男孩的純粹笑臉。
一路沿著湖泊旁的公路狂飆,在這之前凌欣從未想過自己能騎著哈雷機車開到這種速度。
在她腦中不斷拂過這段時間與陳星的片段,林中公路上的藍色皮卡中聽著音樂的兩人,陳星握著方向盤微笑著的側臉。
又或是那天她給陳星化妝,粘上鬍子後讓陳星照鏡子,陳星照完鏡子後吹著自己的大鬍子給凌欣跳著滑稽的舞。
又或是陳星騎著哈雷,而她坐在後座看著陳星那件黑色夾克,雙手摟著陳星的腰,頭靠在陳星的背上看著天邊的雲彩。
又或是那天陳星拿著她的手機給她定格在湖泊山脈之前。
又或是那天在帳篷裡看到陳星近在咫尺的臉,那抬頭看著帳篷頂的眼睛好像沒有在思索任何東西,就是在單純的發呆。
她其實很感謝陳星帶給她這次旅行,比她自己坐著飛機商務艙,住著五星級酒店,吃著著名昂貴的餐廳還要開心。
一名女騎士騎著哈雷飛馳離開。
摔在地上的佩雷斯剛爬起來就只看到車屁股了。
“靠!”佩雷斯吼道,他答應了陳星的啊,這凌欣要是回去出了點什麼事,他怎麼跟陳星交代啊。
可佩雷斯卻無能為力,連他最愛,相依為命的哈雷機車都被凌欣騎走了,他還能幹嘛呢。
“草!”佩雷斯對著廣闊的湖面怒吼,嚇到了幾個沿著湖泊跑步的年輕人。
。。。。。。
白色的雷克薩斯循著陳星的指揮,行駛到了那一條街,在街上緩慢地前行,慢慢踱過一間又一間的房子,一個又一個的院子。
桑尼也知道快到了,變得有些焦慮,不時擺弄一下頭上的氈帽,又整一整身上的羊毛衫,最後還是把頭轉向了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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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這樣像一個父親麼?”
那粗獷的聲音下帶著一絲顫抖,卻讓陳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陳星抬頭看向那張面孔,被絡腮鬍遮擋了整個下巴和接近整個脖子,哪怕氈帽遮住了頭上的疤痕,還有一條從眉毛直至嘴角的刀疤。
這一張讓人看到就心存畏懼的面孔,那兩隻眼窩裡的眼眸卻帶著一絲不安。
“讓孩子知道她有一個愛她的父親,就是一件好消息。”陳星的漆黑瞳孔看著桑尼那不安的瞳孔。
桑尼瞳孔中的不安沉寂了下來。
“謝謝你,年輕人。”桑尼深深地看了陳星一眼,不再不停撥弄身上的衣服。
“停。”陳星對前面的司機說道,司機停下了車,陳星的視線透過車窗看向車窗外的那棟房子,外面的院子裡長滿了青草,院子裡還有一個鞦韆,這時候鞦韆上並沒有人,鞦韆就這麼靜靜地停著,忽然被風吹了一下微微搖晃。
看到陳星的眼神桑尼也知道他已經到了,這就是他女兒所在的房子。
桑尼慢慢地開啟了車門,那健壯的身軀從車上下來,站立在地面上,緩緩朝著那棟房子走去。
這一刻他不去考慮,不去考慮這是否是敵對俱樂部對他的陰謀,不去考慮是否是警察佈置的陷阱。
這一刻,他只想開啟那扇門,然後看到那紋在他胸口的女孩,活生生的女孩臉龐。
白色雷克薩斯上,司機掏出一把手槍指著車後座的陳星,眼神冷酷,只要桑尼那出了什麼事,這手槍槍管口就會噴出一顆子彈。
陳星沒有被手槍指著的覺悟,靜靜地靠在車後座上,視線透過那大開的車門。
桑尼輕輕地推開柵欄,在他這個龐大身軀前,這柵欄實在是有一點迷你了,桑尼走在草坪上,速度很慢,但最終還是走到了門前,胸膛起伏,桑尼按下了門鈴。
“汪!”隔著門傳來一聲狗叫,這狗叫聲桑尼認識,就是戰神的叫聲,雖然戰神不太叫,可他怎麼也養了戰神好幾年了。
“來啦!”緊接著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隔著木門傳來,那聲音讓桑尼既驚喜又害怕,他的手微微顫抖想要抓住些什麼,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摘掉帽子,手觸碰到帽簷才記起自己腦袋上醜陋的傷疤,把手又放了下來。
這一刻,他甚至想要轉身離開。
“咔擦。”開門聲響起,木門被慢慢開啟。
一個小女孩的臉龐出現在桑尼眼中,很快木門全開,小女孩全身都在桑尼面前,全身白色衣服的小女孩就像是一個天使。
看到小女孩的第一眼,桑尼的眼中就盈滿了淚水。
這是他的女兒,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你好,請問你找誰啊?”小女孩眨著眼,那修長的眼睫毛好像要掃清所有不好的情緒。
“你好,我是來找你的。”桑尼讓自己聲音儘量地溫和,蹲下身子,單膝直接跪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在乎這是新買來的休閒褲,他想離這個小女孩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