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皇上很生氣，“你以為這是你的家事而已嗎？惹惱了宣太師，整個朝堂都要動盪。”
“皇上，宣太師老了。”
已經沒有年輕時候的號召力了。
皇上當然知道鎮遠侯的意思，但廉頗雖老，尚能飯啊。
宣太師的權勢和威望，一直也是皇上所忌憚的。
“皇上，臣有一計。可把春闈的時間提前，新士子進入朝堂，將給朝堂帶來新的氣象。”
鎮遠侯說道。
皇上微微一愣，開始思考這個提議。
春闈過後，朝廷進入大量新的血液，宣太師的權勢，便會被再次稀釋。
但，宣太師私底下，一定也在拉攏新人。
不過，眼下距離來年春闈，還有三四個月。新科舉子，大多還未上京，各勢力拉攏新人，還未開始。
倘若將春闈時間提前，確實，匆忙之下，如宣太師之流，便來不及拉攏那些士子了。
“嗯。”皇上重重地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只是，考期忽然提前，考生們無法趕到京城怎麼辦？”
鎮遠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說道：
“臣早就為皇上想好了對策。皇上可下一道密旨，令各地的知府，派專門的馬車，將士子們護送到京城。如此一來，不出一月，所有士子都能齊聚京城了。”
“嗯，好。這路費，朕出了，那些士子們還不高興？司愛卿這法子甚好。”
皇上的臉上又有了笑容，親自彎腰虛扶了一把鎮遠侯。好一副君臣和樂的畫面。
一個月後，果然所有士子，都齊聚在京城了。
但這些匆匆趕到京城的士子，都是一頭霧水。
“春闈居然提前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要提前？”
“是啊，這麼大的事情，忽然提前，若不是知府大人親自上門告訴我的，我都不敢相信。”
“忽然提前三個月，我這書，都來不及溫了呀。”
“怕什麼？你來不及，難道別人來得及？大家都一樣。”
“只是，我這眼皮老是跳，是不是朝廷有大事發生啊？”
“管他呢。這一次，我們一文錢不花，就到了京城。這樣的好事，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
有人慶幸，有人發愁，也有人隨遇而安。
畢竟，來都來了。
而湯圓的家裡，張氏和湯圓又開始為楚耀祖準備考試的東西。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有經驗，準備起來，自然也更迅速。
很快，便是會試的日子了。
湯圓和張氏親自將楚耀祖送到考場，三日後，又來將楚耀祖接回家中。
“爹，考得怎麼樣？”湯圓看到楚耀祖的第一眼，就跑過去問。
“別問，別問。好不容易考完了。能先讓我歇口氣嗎？”楚耀祖一臉疲憊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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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爹，以前我考試出來，你不也第一句話就問考得怎麼樣嗎？這就叫因果報應。”湯圓笑道。
“……”
楚耀祖啞口無言。
張氏戳戳湯圓的小鼻子，道：“快別氣你爹了。”又對楚耀祖說道，“快回家，我跟湯圓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還是我娘子最心疼我。”楚耀祖拉著張氏的手，眼睛一瞪湯圓，“閨女就會惹我生氣。”
一家人說說笑笑，上了馬車。
福大娘一聽到門口傳來說話聲，立刻吩咐丫鬟們把宴席擺上。
一家人吃了美美的一餐。
張氏和湯圓自是高興，但楚耀祖高興不起來，因為十天後，就要公佈會試成績，緊接著就要開始殿試了。
這麼著急忙慌的，可真是累壞這屆的士子了。也不知道皇上發了什麼瘋，要將會試和殿試都提前。
“對了，湯圓，你跟七皇子玩得好，幫爹去問問七皇子，他知不知道這次會試提前，是因為什麼啊？”
楚耀祖說道。
湯圓點頭：“爹，我可以幫你問問，不過，我覺得七皇子也不會知道的。”
湯圓忽然想起來了，明日正是崔爺爺準備給小川子做手術的日子。
於是，她吃過了晚飯，便趕緊睡了。
第二天，南宮宸的馬車來接她了。
到了上次來過的養馬場，南宮宸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萬里將湯圓從馬車上抱下來，南宮宸走過來，牽著湯圓的手，就往裡面走。
“湯圓，今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崔爺爺才辛苦。”
湯圓連連搖頭。
其實她也很想看崔爺爺是怎麼做手術的。
進了上次的那間屋子，萬里便關上門出去了。
屋內只有南宮宸，湯圓，崔老大夫和小川子四個人。
“湯圓，你來啦，太好了。你來了，爺爺才有膽量治病啊。”
崔老大夫呵呵笑著，將湯圓打量一番。
又問了湯圓的家裡人可好。
湯圓答，託福，都好。
崔老大夫便開啟了自己的藥箱。
不過，在手術之前，他還要先做些準備。
湯圓便打量起小川子來。
小川子看到湯圓朝自己看過來，在床上朝湯圓微微欠身，他的眼睛裡，沒有了之前的戒備和恐懼。
且經過這半個月的調養，他的臉肉眼可見的圓潤了。
這麼一看，小川子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呢。
只是，大約是之前的生活太苦了，他的眉眼間，總帶著一縷愁緒。
湯圓見小川子的嘴角帶笑，便也笑著朝他一福身。
小川子忽然開口道：“多謝姑娘來為我治病。姑娘請別客氣，隨便坐吧。”
他指指椅子。
湯圓道了謝，走到桌邊坐下，不過，心裡很是詫異。
上次見到小川子，他說話可不是這麼客氣的。
僅僅才過了半個月，他對人，就變得這般禮貌了。
湯圓，又一看，見桌上擺放著一摞書，還有幾幅字，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大約就是小川子寫的吧。
原來，他竟然在學識字。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小哥哥讓小川子學這些的。
記得上一次，小哥哥說，自己救小川子，是為了讓他為自己做事。
可如今，他卻在教小川子識字，似乎，想讓小川子變成一個有學問的人。
莫非，是因為小川子有文學天賦？
不過，看桌上小川子寫出來的小文章，湯圓覺得，小川子好像並沒有多少文學方面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