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三個孩子中,最大的小繩子怯怯地開口道:
“我能摸一下你的小狗嗎?”
看小繩子眼巴巴望著小狗,湯圓立刻點頭:“可以。”
三個小孩頓時歡快地跑過來,圍著小狗摸個不停,發出咯咯的笑聲,他們也不再排斥湯圓的靠近了。
湯圓唏噓,多虧了這只小狗,她才能跟孩子們拉近關係。
毛氏看著手裡的烤鴨,一時愣住了,多少年了,一直是他們兩家貼補大哥家,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居然也能拿到大哥家的東西。
張氏又拿出了錢袋,數出三十文錢,交給二弟妹鄭氏,道:
“二弟妹,二弟今天因為我們受苦了,這錢給他看大夫,再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吧。”
鄭氏盯著手裡的三十文錢,滿臉的驚愕:“大嫂,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哦,我們今天在後山摘了些果子去街上賣。”張氏解釋了一句。
見楚存金臉上的傷口都結痂了,她又道,“二弟妹啊,你快進屋給二弟把臉洗洗吧。”
又轉身對楚耀祖說道:“你還不趕緊去徐大夫那裡要些跌打損傷藥來,看二弟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
“是是是。”楚耀祖能說什麼,只能按照吩咐乖乖去徐大夫家了。
“哎呀,”忽然,張氏又叫了起來,“二弟妹,你和小繩子的臉也得用熱巾子敷一下。快,快進屋去。”
方才鄭氏和小繩子都被魯頭兒的人打了巴掌,這會兒臉上還火辣辣的呢。
尤其是小繩子,半邊臉又紅又腫的。
鄭氏看看男人和兒子的臉,頓時滿心裡只剩下心疼了,也就隨著張氏進了屋。
毛氏還想攔著,可一看到自己手裡的烤鴨,反對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等她反應過來,張氏已經在灶房裡忙活開了。湯圓也跟小繩子他們玩到了一起。毛氏只得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張氏挽起袖子,又是燒開水,又是端水給楚存金洗臉,又是擰熱毛巾給鄭氏和小繩子敷臉。
“這只小狗還沒有名字呢。我們來給小狗取一個名字吧。”跟三個孩子玩到了一起的湯圓,一邊把酥糖分給大家,一邊提議。
三個孩子中,小繩子最大,七歲,是老二楚存金和鄭氏的兒子,四歲的阿喜,是小繩子的親妹妹;而六歲的小勺子,則是老三楚存銀和毛氏的兒子。
孩子們哈哈笑著跟湯圓、小狗玩了起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陌生感。
“就叫它酥糖吧。”七歲的小繩子咬了一口手裡的酥糖。
真甜啊。他還是第一次吃酥糖。世上竟有這麼甜的東西。
他想要永遠記住這份甜。
“嗯嗯。”六歲的小勺子點頭附和著,“以後喊小狗的時候,就會同時想起酥糖的味道。”
湯圓剛想說你們取名字也太隨意了吧,可聽到小勺子的話後,才明白這個名氣的深意。
只是一包酥糖,就能讓他們想要永遠記住這份甜。
湯圓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孩子們這是過得有多苦?
“放心,以後跟著我,保證你們有吃不完的糖。”
湯圓拍著胸脯保證。
小繩子和小勺子看著湯圓,那目光顯然是不相信的。
“不不,”忽然,四歲的阿喜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叫酥糖,叫肉肉,記住肉肉的味道。”
說罷,阿喜朝著灶房的方向,伸著脖子,吸著小小的鼻子。
湯圓很快就明白了阿喜的意思:她是想說,灶房裡飄出來的肉香,比起酥糖的味道,更值得記住,所以小狗應該取名叫肉肉。
“對對對,還是叫肉肉吧。希望以後我們都能吃上肉。”小繩子的眼裡也放著光。
“沒錯。肉可比酥糖好吃多了。”小勺子都快要流口水了。
湯圓簡直無語了,所以這只小狗的名字就是離不開吃的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覺得肉肉這個名字好,那就叫肉肉吧。”最後湯圓還是從善如流了。
楚耀祖拿著藥膏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孩子們嬉笑打鬧的熱鬧場面,而張氏則是跟兩個妯娌在灶房裡忙著做起了飯。
“還得是我媳婦,這不,一下子就將這氣氛弄得這麼融洽了。”楚耀祖唸叨了一句,心裡感到暖了起來。
他把藥膏交給楚存金,又衝屋裡喊了一聲:
“娘子,糧行的把咱家買的糧食送過來了,讓他們放在哪裡?”
剛剛他去徐大夫家的時候,正好在村口碰到糧行送貨的夥計,就把他們領過來了。
張氏立刻就伸出了頭,回答道:“先讓他們進來吧。”
院子裡其他的人,也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什麼,他們沒有聽錯吧?
大哥剛才說的是糧行嗎?
他們居然買了糧食?
正疑惑,兩個夥計就推著平板車過來了。
整整兩大車的糧食!
楚存金和楚存銀兩家人都看直了眼睛。
“大嫂,這些,這些都是你們買的?”楚存銀不敢相信地問張氏。
“是呀。想著你們兩家糧食應該也不多,就多買了一點。”張氏笑眯眯,吩咐夥計,“將車上一半的糧食卸下來吧。另外一半,相公,你領著他們卸到咱家的院子裡吧。”
買糧食的時候其實張氏就想好了,就是要分一些給二房和三房的。
他們想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還要仰仗二房和三房。
“知道了,娘子。”楚耀祖聽話地領著糧行的夥計走了。
楚存金和楚存銀兩家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楚耀祖和張氏。
在他們的記憶裡,大嫂可是一直很懦弱的,什麼事情都聽大哥的,而大哥在家裡更是跟一個土皇帝一樣,說一不二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得這麼不可思議。
湯圓小跑著上前,從一堆糧食中找出了肉包子。
“娘,我們可以吃包子嗎?”湯圓舉著包子,跑向張氏。
“肉包子?”小繩子、小勺子、阿喜聞言,不由自主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望著湯圓手裡的紙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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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真的有肉包子嗎?
張氏看出了孩子們的急切。
“孩子們,等大伯娘先去把肉包子熱一下,然後你們就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