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達山卻依舊不動如山。
他要的東西,分量太重,當然要在王家父女最最焦急,最最六神無主的時候說出來。
現在還不夠。現在的王家父女,還是太淡定了。
“唉,想不到啊,本縣激勵百姓創業之舉,居然會被你們這般解讀,真的是太傷本縣的心了。送客。”
施達山厲聲命人將王家父女轟了出去。
兩名聽差押著兩人,朝縣衙外面走。
忽然,另一名胖胖的聽差,手裡拎著一個破爛的包裹,也往外走。
“喲,這不是王員外和王小姐嗎?什麼時候來的?這就走嗎?”胖聽差笑呵呵問。
王員外認識這個胖聽差,也是常跟著施達山出門公幹的,為人很好說話的。
“是呀,今日特地來看大人的……”王員外想要與胖公差套套近乎,說不定能探聽到什麼。
“大人命我們送客了,不許說話,趕緊出去。”押送的兩名聽差嚴肅地說道。
“兄弟們,這可是王員外啊。”胖聽差上前,與押送的聽差說了兩句好話。
果然,押送的聽差態度沒有那麼強硬了。
旁聽差便走上前來。
王員外便問起可看見府上有個六七歲叫湯圓的小姑娘。
“哦,知道,她好著呢,我們夫人每日都帶著她在花園遊玩,吃好吃的,小姑娘玩得都忘了家了。”
王員外和王勤芳些微放心了。
“爹,難道施達山真的只是請湯圓來做客的?”王勤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可是忽然,她看到方才那個胖聽差,出了衙門後,將手裡的破爛包裹扔在了路邊的雜草堆裡。
王勤芳總覺得旁聽差的神色不太對勁,扔一個垃圾,為何左看右看,好像做壞事一般?
胖聽差回去了,王勤芳走到他剛才丟包裹的地方,將那個破爛包裹找了出來,開啟了。
“女兒,你這是做什麼?”王員外跟在王勤芳的後面。
“啊——”只聽王勤芳發出淒厲地一聲尖叫。
“怎麼了?”王員外慌忙上前。
這才發現,女兒手裡拿著的是一件小姑娘的衣裳,只是,上面有血。
“這是湯圓的衣裳。爹,這是湯圓的衣裳。湯圓有危險。怎麼辦啊?爹……”王勤芳大哭了起來。
王員外看到衣服上的血,頓時六神無主。
“女兒,我們回去,回去求縣令。”
兩人返回,強行往縣衙內創。
聽差們自然是攔著不讓進的。
“王員外,王小姐,我們大人不是剛才見過你們了嗎?大人已經說了送客,你們如何又來?”
“求求了,讓我們見見大人吧。”王員外哀求。
而王勤芳卻反而鎮定了下來。
她掏出一包銀錠,扔在地上。
“拿去。乖乖去告訴你們縣令,就說我們想通了,不管他要什麼,我們都給。”
幾個聽差一股腦將銀子搶到懷裡,然後迅速進去傳話了。
不一會兒,施達山果然請他們進去。
施達山再見到王員外父女,見他們的表情,果然與剛才不大一樣了。
王員外完全是崩潰的表情,而王勤芳雖然面容淡定,眼裡卻有瘋狂。
施達山滿意一笑。火候到了。
“說罷,大人,你到底想要什麼?”王勤芳惡狠狠問。
施達山悠閒地啜了一口茶,道:“聽說你們繡坊,織出了織雲錦?”完全是閒談的語氣。
“你想要織雲錦?”王勤芳皺皺眉。
織雲錦雖然賣得是比普通的布貴不少,但怎麼說,也比不上十萬兩黃金啊。
施達山不要十萬兩黃金,只想要織雲錦?
“王小姐不必緊張。想要織雲錦,本縣自然會去買的。本縣只是很好奇,你們是怎麼將織雲錦重現的?”
“你想要織雲錦的技術?”王員外立刻答應,“沒問題,我們將染坊繡坊一併奉上就是。大人,您快讓我們帶湯圓回家吧。”
雖然織雲錦對他們王家來說,確實如一個搖錢樹一般,但只要能帶湯圓回家,放棄這些又如何?
可施達山卻搖搖頭。
“我要人。把人和秘籍都給本縣送回來,湯圓自然就能回家了。”
“人?什麼人?秘籍?什麼秘籍?”
“王小姐就不要裝了。明日,你們把人送回來,就能帶湯圓回家了。”
施達山再次命人送客。
王員外和王勤芳稀裡糊塗地出了縣衙的大門。
“爹,他是想要尚晚霞嗎?可是為什麼?尚晚霞雖說手裡有織雲錦的秘籍,可要把秘籍變成賺錢的工具,還是要投入很多的。為何施達山不要我們的繡坊,卻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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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哪兒知道呢。咱把人給他送來就是。”
王勤芳猶豫。“可是,湯圓喊尚管事尚姨,與她甚是親厚,若是把人送來,湯圓會同意嗎?”
“這……”王員外也參不透施達山的心思,也不知道將尚晚霞送來了,她會有怎麼樣的結局,對王勤芳的這個問題,他只能沉默。
兩人回到如意樓,楚耀祖不在。
“相公見你們去了縣衙,好久都沒有回來,還是決定去府城遞狀紙。”張氏解釋道。
王員外說了自己這邊的進展,只是,瞞住了看見湯圓的血衣這件事。
張氏聽了,很是糾結。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女兒,把別人送到危險的地方。
“這……要不,先問問尚管事本人,或許,她自己願意呢。”鄭氏插嘴道,“尚管事是個能幹的,縣令大人想要她,應該也只是為了讓她去幹活吧。”
“但願如此吧。”張氏嘆了一口氣。
一家人趕緊回了村子,跟尚晚霞說了這件事。
起先,尚晚霞一聽,要把自己送到縣衙,立刻面色如死灰一般,猛烈搖頭拒絕。
“不,求你們,千萬不要把我送到縣衙,施達山會殺了我的。”
可後來,她聽說湯圓已經被施達山關押了數日了,又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
“好,我去。”尚晚霞眼中含淚,絕望地點頭。
大家看出尚晚霞的表情,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尚管事,你與縣令,是不是有什麼恩怨?”王勤芳問。
“不,沒有。”尚晚霞卻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