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西方邊境。
此時季晨景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色有些蒼白,身上也明顯多了好幾道刀傷,至於他的腳下,這時還有幾具妖族的屍體。
這幾天,隨著妖族封鎖包圍圈越來越小,他再想要輕鬆隱匿身形,已經變得幾乎不可能。
不過還好他是先天宗師修為,才能從妖族包圍圈中,一次又一次突圍成功。
但是隨著一次次的突圍,他身上的傷勢已經越來越重,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
可是,他這一路而來,他竟然沒有發現一個自己的下屬將士,難道.他們已經....
季晨景不敢想下去,暗中給自己加油打勁,最起碼也可以安慰一下自己,他並沒有見到將士的屍體。
他剛才大戰一番,有些勞累,不由輕喘幾口氣,過了一會兒感覺恢復的差不多,就準備抓緊時間逃離此處。
畢竟此處已經有了血腥味,那些妖族怕是很快就會循著氣味趕過來。
果然,他離開之後還沒多久,此處突然就出現了幾個妖族,他們看了一下死亡同伴的情況,竟然沒有悲痛,反而眼睛一亮。
“看來人還沒走多遠,走,咱們繼續追上去,不能讓他有絲毫鬆懈。”
妖族這幾天緊鑼密鼓地在追趕季晨景極其手下將士,此時若有人從天上這個角度看下來,就可以發現,他們已經圍成了一個圈,把季晨景等人往中心處趕去。
而整個包圍圈的中心處,十來個妖將們盤坐在一起,臉上神情卻很是凝重。
“咱們第一部計劃已經完全成功,下一步計劃就是按照之前設想,把他們趕在一塊。
咱們要牢記住族老的吩咐,這些人只是誘餌而已,並不是我們的最終目標,千萬不要把他們斬盡殺絕。
畢竟死了的誘餌,那就不是誘餌了,反而是報警。”
“獅老三,你就放心吧,不是你們獅族才有腦子,我虎族兒郎早就把他們趕在一處。
而且他們都已經在大乾援軍來的幾個方向,全部備下耳目,只要他們的援軍到了,咱們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會有訊息。”
其他妖將聞言不由點點頭,這獅老三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就有那麼蠢嗎?
其實這些妖族若不是為了這個計劃,季晨景一行在妖將團團包圍之下,怎麼可能逃出去?
這可是數十個妖將同時行動,若是一般弱一些的妖王,可能都不會主動招惹。
現在就等大乾人族援軍到來,而後就是他們收網的時候。
就算逃出去一兩個人也不要緊,不,應該說只要丁一真死,就算其他人全部逃了都沒事。
至於此後怎麼辦......
這幾個妖將眼神閃爍,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盤。
畢竟族老說的很明確,此次計劃成功以後,他們若是想留在人族境內也無事,只不過他們不會再派人支援他們而已。
要知道,這可是大乾境內,人族血食無數,自己可是妖將,但凡小心一些,大乾這麼大疆域,根本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而有了人族血食,自己的修煉速度,必定更上一層樓,這裡的大多數妖將此時的想法都一樣。
他們現在的眼神,都是閃閃發亮,隱隱有些期待。
丁一真,你們怎麼還沒到?
......
大乾西方邊境。
某處邊軍駐所。
他們在前幾天就察覺到了異常,不過他們派出去的斥候,只是發現了一處荒廟有戰鬥痕跡,而後其他什麼也沒發現。
直到朝堂來令,他們才發覺這裡出了什麼事,不過他們作為邊軍也不能亂動,只能等朝堂增援軍到來。
他們作為邊軍的職責就是守護邊疆,所以救援季晨景的任務,卻是落在丁一真頭上。
可是他們等了幾天,按道理應該及時趕到的丁一真,現在卻遲遲沒見到他們的身影。
難道他們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想來也不可能,大乾境內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們可不會認為丁一真敢臨陣退縮,因為這可不是大乾男兒的作風。
所以他們縱使心中焦急,還是決定再等等,可是直到天黑他們都沒看到丁一真的身影。
邊軍守將這次不敢再耽擱時間,慌忙回營就想傳訊京都,報告此事。
可是還沒等他傳訊出去,就收到了京都那邊的傳訊,這其中內容讓他不由一愣。
什麼?
丁一真已經帶著人,到了季晨景將軍消失的範圍?不是說好經過我處,給與他們部分支援嗎?
丁一真怎地如此託大?
只希望他們不要出事,不然丁一真死不要緊,可惜的是他手下兒郎,因為他的自大,平白丟失性命。
......
被邊軍將領唸叨的丁一真,此時正在季晨景包圍圈不遠處,他們這一隊人馬正緩緩前行,不急不緩。
丁一真決定繞道西南的時候,就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可是現在不說隊伍中的秦守,就是楊安覃劍勇,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強援。
既然如此,自己何須還去邊軍獲得他們的支援,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幾乎不用怕任何情況發生。
綜合考慮之下,丁一真才會擅作主張,直接行軍進了事發地點處,不過他還是知道輕重緩急,提前跟朝堂打了一個招呼。
不過隨著隊伍行進,秦守突然眉頭一皺,這種感覺,好像是進入了對方的包圍陷阱之中。
丁一真一直關注著秦守的反應,當即就開口詢問,“先生,可是有什麼異常狀況?”
秦守沒有隱瞞,直接把情況說了一遍,丁一真知道以後,當即知道他們已經快到了短兵交接之時。
“先生,能否求你一件事,若沒有我們應付不了的情況發生,先生暫時別出手,讓我手下兒郎見見血?”
秦守幾乎沒有考慮,就點頭答應,丁一真手下兒郎都能對付的情況,對於自己的助益幾乎為零,不插手也罷。
丁一真連連感謝,而後又同樣請求楊安,至於覃劍勇,乃是先天宗師,剛好和他一起動手。
他們意見達成一致之後,丁一真讓手下兒郎小心一些,但並沒有停止腳步,繼續前進。
另外一邊,得到訊息的妖將們終於松了一口氣,等了這麼久,這個丁一真終於到了。
“等他們一進去包圍圈,立刻收網,有妖宗大人和魔宗前輩的神通在,他們逃不了!”
“是!”
……
丁一真一行繼續前進,明明感覺周圍氣氛不對,可是妖族卻根本沒有露面,奇怪至極。
他們卻找不出其中蹊蹺,秦守也沒有發聲,畢竟現在情況丁一真他們還能應付,自己要遵守諾言。
於是,走著走著,黑夜過去,已然天明,山林之間,丁一真一行看著旭日東昇,金光萬丈。
可就是因為天明,丁一真等人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妖族的算計。
他心中一驚,看了一眼秦守和楊安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說明,情況還在自己可以應付當中,不然秦先生和楊安不可能如此。
“掠陣,防禦!”
六扇門司尉們立刻走位,並沒有因為眼前異狀而手忙腳亂。
丁一真則是站在最前面,看些天邊霞光,它們自東方的天際處奔湧而來,如潮水漫過山林之間,將一切都染成金紅色,生機盎然。
可是,這一幅山水畫般的景色,在前方幾十米處戛然而止,好似撞上銅牆鐵壁,根本穿透不進來。
他們像是進了一個房間,丁一真與覃劍勇神色凝重,昨晚平整走過的地方,真實地脈走勢卻是在此處突然塌陷。
此時包圍圈內,高陵深谷,古木參天,陽光穿透不進來,在外圍處戛然而止,變成突兀的粘稠夾著灰氣的濃霧,盤踞於四周。
丁一真看到下屬做好準備之後,這才走到邊緣處,往外望去,但見濃霧漫漫好似雲海,根本看不穿這一層濃霧。
這是想讓自己與世隔絕嗎?
想到這,他突然反應過來,拿出傳訊玉石,發現果然已經聯絡不上京都。
妖族這一次,竟然玩上了兵法。
可是,兵法奇詭之道,在實力面前不堪一擊,他心中深深慶幸自己繞道西南,請來了秦守。
昨晚就應該看出異常,這也給自己提了一個醒,必須小心謹慎,多年來習慣了單打獨鬥,如今要改一改習慣了。
谷中沒有啥蟲鳥的聲息,陽光從外圍刺入這灰色濃霧之中,卻被這霧氣蠕動著轉瞬間吞噬殆盡,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感覺。
在這霧與光的交界處,丁一真讓手下以靜待動,自己拔出長劍,按劍而立。
在他身後是紀律分明,身前濃霧之處,卻好似詭蜮魔窟。
不。
那應該是妖族設下的陷阱,只不過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動手。
……
妖族聚集之處,妖族妖將們聚在一處,臉色表情,興奮異常。
丁一真終於到了。
他們本想立刻動手,卻被全身被黑煙籠罩看不清楚樣貌的兩衛妖宗特使阻止。
至於他們旁邊,還有一位魔族魔宗,不過對方不發一言,好像只是協助一般。
“有一人我看不透,應該就是第一祭祀特意囑託要注意的人族秦守,咱們不如先試探一番,再看情況是否出手?”
他說話不是徵求這些妖將的意見,而是看向魔族魔宗,而對方聞言也是點點頭。
“我這次來,聖僕交代,以你們為主,我在一旁輔助而已。”
“那就拜託你幻化出一番魔境,讓我手下這些不成器的妖將們,去探探人族的底。”
“可以。”
話音剛落,只見整個包圍圈再度起了變化,而妖將們得到妖宗的命令,當即殺向季晨景等人。
他們已經在前不久完全被趕到了一起,這時候動手,不知道丁一真一行,會如何應對。
……
另外一邊,季晨景臉色慘白。
不過好消息是他聚攏了大部分手下,傷亡雖有,卻不慘重,可就在天明之時,他們所在的環境,突然發生變化。
“注意腳下。”
季晨景第一時間發出提醒,而他手下也不消他的提醒,小心跟在他的身後。
季晨景此時瞪大了眼睛,死盯著腳下那條快被荒草掩埋的石徑,他們竟然走在了濃霧之下山路之間。
若是他們一個不慎失路,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畢竟縱使是季晨景,可視範圍竟然也不過三米。
突然時空轉換一般,季晨景一行入了這霧谷,他這才察覺,這裡面情況,並不像之前所在場地,就像是被瞬間挪移了一般。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在霧氣深處,其中總是傳來絮絮低語,不時還夾雜著幾聲狂笑或慘哭。
讓人聽後,難受至極,恨不得堵住耳朵,季晨景抬頭張望,小心翼翼。
可是就在這時,他突然瞧見路邊的樹幹後,探出一個婦人,向著他微笑招手。
不對!
這裡怎麼可能有婦人?
怕是妖族化形,誘惑自己,但為何沒有一絲妖氣,妖將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完全遮掩自己身上妖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晨景沒有理會,只顧低頭前行,也喝令後面隊伍將士,不要看向婦人所在方向。
那婦人見此,神色頓時變成了悽怨,張嘴似要挽留,可是根本沒有聲音發出。
眼看著季晨景帶著將士們就要走遠,那婦人心急之下,不由急切跳出樹後。
可是,這樣一來,季晨景眼角餘光就看清楚了婦人的樣子,原來她下半截卻是空蕩蕩的。
上身是人,下半身卻只一團灰氣與霧相連,轉瞬間,便被那霧氣吞沒。
看來是霧中山詭,可是這不像是妖族的手段,妖族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亦或者,背後之人難道不是妖族作祟?
“大家都小心一些,不要亂看,小心被山詭攝魄,那就麻煩了。”
霧中山詭,看起來並沒有失了心智,剛才卻是誘使活人,若是被他攝魄,怕是會重複它的死法。
正如古老傳言,溺死詭拉人入水,縊死詭勸人上吊,若是剛才有兒郎應聲,怕是瞬間就被吸入濃霧之中。
此時濃霧山谷之中,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似蟲似鳥,季晨景已然明白,怕這聲音盡是霧中冤魂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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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景副將跟在季晨景身後,眼看著沒有什麼實際危險,不禁問道:“將軍,哪兒來這麼多山詭?之前咱們掃蕩妖族的時候,可沒有這等景象。”
“我也不知,對了,看看咱們還能不能聯絡到京都?”
副將搖搖頭,有些無奈,妖族怕是鐵了心要和自己一行,不死不休。
季晨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兒郎們小心一些,這霧中山詭,魂魄被霧氣所拘,日益侵蝕消磨,若是被他們纏上,怕是還會吃虧。
再者,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妖族的把戲,可是妖族雖然強大,也有魅惑手段,可這等情況,卻是聞所未聞。”
副將點了點頭。
“也是,倒有些魔族手段的樣子。”
“魔族!?原來……咳咳咳!”
季晨景情急之下,竟然咳嗽幾聲,勐地回頭,發現濃霧之中的兒郎竟然有些萎靡。
“走,全給我撐住,回頭,快,不要扎進霧中,立刻回頭快走前行。”
季晨景手下兒郎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當即轉身,往來路狂奔。
路過那婦人山詭時,對方還有些興奮,可是緊接著就看到季晨景一行,消失不見。
只留下不成言語的尖銳叫聲,讓人聽到感覺非常不適。
………………
另外一邊,丁一真處。
“丁衛首,可還要向前?”
覃劍勇都把目光投向丁一真,在場中他是領頭羊,秦守和楊安很明顯並不準備出手,履行剛才的諾言。
丁一真思索一陣,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
“繼續向前,這濃霧有些古怪,可是往中心處回撤,怕是妖族的圈套。”
剛才丁一真小心試探了一下前面濃霧,不知為何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見過。
濃霧陰寒,若是普通人在裡面呆長一些時間,怕是可能氣血衰敗,陰寒入體而亡。
“覃捕頭,”丁一真保持楊安他們的稱呼,開口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你去前方濃霧探個路?
畢竟覃捕頭乃是先天宗師,氣血強盛如烘爐,這濃霧短時間內不能奈何覃捕頭。”
覃劍勇沒有意見,丁一真很明顯還要指揮整個隊伍,他作為試探前路者,再適合不過。
“那就拜託覃捕頭了。”
丁一真還是有些小心謹慎,雖說有秦守掠陣,按道理來說,不用如此小心。
可是,好不容易實戰,還有人兜底,就當做練兵,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丁一真在隊伍前面安靜等待,秦守和楊安一句話不說,看著丁一真如何解決此時困局。
楊安自成神後,對氣息更加敏感,他這時傳音入密,小心翼翼對秦守說道:
“先生,情況有些不對,這霧氣好像帶著魔氣,難道魔族也出手了?”
秦守眼睛一亮,妖魔聯手嗎?
這三年多來,他偶爾斬殺過幾隻小魔族,大多斬殺妖詭,對魔族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看看此次之行,怕是有大收穫。
楊安看到秦守依舊安靜,想來情況還在先生掌握之中,也就平復心情,安靜看著丁一真如何解決此時困難。
過了一刻鍾之後,濃霧終於有了些許反應,而後覃劍勇就從濃霧中鑽了出來。
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有些擔心,“裡面情況怕是不好,山詭橫行,若是咱們全部進入,稍微弱些的武者,氣血怕是扛不住陰氣侵蝕。
就算能扛住,遇到一些比較強的山詭,怕是要掩蓋自身血氣,而咱們這麼多人……”
丁一真聞言,不禁苦笑道:“我行囊裡倒是有些遮掩血氣的物件,可惜咱們人太多了,這血氣根本藏不住……”
是啊,人太多了。
丁一真想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問手下司尉的意見,畢竟他們的任務是救出季晨景一行。
“兒郎們,可畏引氣入體,陰寒侵襲身體否?”
手下六扇門司馬聞言,不禁大笑道:
“妖族殺來尚且不避,何懼區區陰寒之氣?”
覃劍勇看向六扇門司尉們,心中感慨,不愧是六扇門男兒,自己也差點成為其中一員。
可是六扇門兒郎是漢子,但是上層卻不知什麼德行。
聽到六扇門司尉的回答,於是乎丁一真也不客氣,身先士卒,氣血如烘爐,第一個闖進濃霧之中。
只是這樣一來,覃劍勇緊隨其後,其他六扇門司尉沒有任何猶豫,也一頭扎進濃霧之中。
瞬時間,他們便如身處數九隆冬,寒氣侵體,體弱者,一路咳嗽不停,丁一真兩人來路,時時刻刻氣血灼燒濃霧,才稍微好一些。
覃劍勇在前面提醒,“所有人都看著腳下,千萬不要脫離隊伍,濃霧之中還有山詭存在,不要脫離隊伍。”
此時若是有人掉隊分開,萬一撞上什麼山詭,怕是會徒增變數,丁一真聽後也點頭稱是。
覃捕頭看來也不是一般人,他想起之前聽到的小道消息,不由有些可惜。
若是覃捕頭真進了六扇門,怕是自己也能省心一些,想到這,他思維不禁有些發散。
覃捕頭這等人做了妖門空缺衛首,怕是一件好事,覃捕頭這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誰在算計自己?
想到這,他繼續開口提醒後面的人,不過他其實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先生可是在後面殿後。
就在這時,丁一真突然停下腳步,整個隊伍立刻停下來,覃劍勇和丁一真並肩站立,眉頭一皺。
原來前方濃霧之下,石路加寬,在那條石道上,一個衣飾華美的婦人款款而來,面相不錯,只可惜是半截身軀。
“小心,那是山詭。”
覃劍勇提醒一聲,便不再言語,丁一真點頭表示已經知曉,就在這時,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丁一真臉色一變。
不知何時,對面竟然多了一條支路,腳步聲正是從對面響起,覃劍勇和丁一真不由暗自戒備。
前有婦人半截身軀山詭,他們並未放在心上,可是這腳步聲怕是不下幾百人,怎麼可能不小心謹慎?
可就在這時,丁一真突然一愣,對面之人也是同樣表情,還是覃劍勇第一時間回過神來。
“季晨景,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