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第二天精神不濟,縱然是內心有再多的興奮,李雷依然還是強壓著自己早早入睡了。
第二天起床號一響,所有人便以最快速度打好了揹包,跨上了行軍水壺,列隊跑到了操場上。
晨曦營的營頭名叫明騰,是個三十歲左右的職業軍人。
這位營頭顯然沒什麼耐心,他外表上看起來一臉的兇相,說話的語速也是極快。只是大概地講解了一下這次野外實戰考核的考核標準以及必須遵守的紀律,便讓晨曦營的這些娃娃兵們以班為單位,各自領取了自己的戰鬥物資。
李雷有著驚人的聽力和記憶力,任憑那位營頭的語速再快,他也將對方說的每一個字都牢牢記了下來。
首先,總共三十個班,按照抽籤來決定紅藍雙方,每一方都有大約為一百五十個人。
陣地設定為軍隊駐地南兩公裡之外的一處荒山,山頂處插有一面旗幟。
藍方的任務是守護這面旗幟八個小時,中途得不到任何的物資補給,但可以提前一小時進入陣地。
而紅方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旗幟,且三個小時之後可以申請武器或者是食物的任意一次補給。
八個小時之內,旗幟落入紅方手中,既視為藍方全體陣亡,紅方獲勝。
八個小時之後,若是紅方無法奪取旗幟,既視為紅方全體陣亡,藍方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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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對抗,紅藍雙方仍舊以班為作戰單位,不設定統一指揮。
紅方隊伍中,成功奪取旗幟的班,即為達成優秀條件者,享有獲取特殊獎勵的資格。
藍方隊伍中,擊斃敵軍人數最多的班,即為達成優秀條件者,享有獲得特殊獎勵的資格。
“有漏洞啊。”李雷看著自己的班頭默默的走出去抽籤,以極低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這個時間點裡,各個班級之間都在積極討論著各自的戰術,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默默站在一旁自言自語的李雷。
不消一會兒,出去抽籤的班頭們回來了。
李雷所在的那個班的班頭有些興奮地朝自己的同伴們舉了舉手中的紅色竹籤,示意自己這一班被分到了紅隊,也就是進攻的那一方。
一時間,李雷的周圍一片歡騰。
的確,在這種攻防戰之中,掌握了主動權的一方往往就會具有更大的優勢,更枉論紅方還有一次申請補給的機會。
如此,確是值得高興的。
但是李雷卻並不這麼想,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他的嘴角只是掛著一絲冷笑,低聲說了一句。
“真倒黴啊。”
如果在藍方的話,我還可以想辦法帶領你們走向勝利。但是,偏偏是紅方,那就不能怪我了。
宣佈了抽籤的結果之後,屬於藍方的成員便直接乘坐軍用卡車前往了一公里之外的那處臨時陣地。
而紅方的成員則停留在一間大廳之中,安靜等待一個小時的結束。
在這段時間裡,李雷將分發到自己手裡的各種裝備都大致瞭解了一下。
首先,每個人都穿著一件特質的防彈衣,人員被判定為“死亡”之後,防彈衣上的警報器就會被點亮。這個時候,穿著防彈衣的那個人,就不允許再進行任何行動了。
此外,還有一把感應步槍和一把感應手槍,每一把槍械的有效射擊次數均為三十次,可以遠距離點亮目標身上的警報器。
再然後,就是三枚感應式手雷。按照說明書上寫的,拉開拉環三秒之後,手雷將放射出輻射半徑為三米的紅外線,點亮紅外線照射範圍之內的所有感應器。
就在李雷默默看著說明書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赫然便是他所屬那個班的班頭在對著他說話。
李雷立刻起身答“到”,以為這位班頭要佈置什麼任務給他。
“把你的武器分給他們,然後,你負責幫他們扛著水和乾糧。”姜運班頭對著李雷說道。
李雷稍稍蹙了蹙眉,雖然有些不爽,但也能理解這位班頭的戰術思維。
畢竟,在他們眼中,自己只是個可能會拖後腿的新兵蛋子。與其平白佔著武器而無法消滅敵人,還不如趁早讓出武器,然後幫著戰友搬運生存物資,節省他們的體力。
並沒有將那一絲絲的不爽表現出來,李雷痛快交出了自己的兩把感應槍械,然後接過了戰友遞來的乾糧包和水壺。
不過,在摸到感應手雷的時候,李雷卻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要把這三枚感應手雷留下。
“如果我不小心被俘虜了,或者被包圍了逃不掉的時候,用這個可以和對手同歸於盡。”李雷甕聲甕氣地對著姜運班頭解釋道。
姜運的年紀雖然比李雷大上一些,但心智上卻遠不如李雷要來得老謀深算。
當他聽到李雷這麼說的時候,非但沒有一絲懷疑,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動,於是就放棄了讓其交出手雷的打算。
只是,他漏掉李雷眼中那一抹一閃而過的狡黠。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隨著運送藍方隊員離去的軍車再度回到營地之中,原本還在小聲討論著戰術的紅方成員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並在明營頭的號令聲中開始有序地登車。
一共有六輛車,每輛車上大概有二十多個人。
李雷在登車之前仔細觀察著每一輛車上總共的人數,以及這些人的年齡、性別,全部都在他那顆變異過的大腦裡細細記了下來。
“出發吧!孩子們!希望你們的刀刃永遠鋒利!”明營頭對著紅方的這些娃娃兵們大笑著說道。
六輛軍綠色的大卡車組成車隊,車輪捲起塵埃,緩緩從軍營之中行駛了出去。
坐在車篷裡的那些孩子們,懷裡抱著槍械,都儘量讓自己坐得直一些,好顯露出一絲真正的軍人面貌來。
然而,他們臉上的神情卻出賣了他們——興奮、困惑、迷茫還有勉強裝出的鎮定——這些表情時不會出現在真正的軍人臉上的。
唯有一個人,他的神情與所有人都不一樣。
那個人就是李雷。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坐得筆直,而是垂著頭,將小臉埋在臂彎裡。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他表情的地方,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好似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