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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天然選擇

悠然見南山別墅依山而建,別墅區有一條大道可以直達半山腰上的一處觀景臺。

根據阿紅的指引,這一行人開車到達觀景臺之後,前方的道路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供車輛通行了。

“還有多遠?”李瑜向阿紅問道。他此刻坐在後座上,而阿紅作為引路人則坐上了副駕駛。

“不太遠了。”阿紅看著已將被一片茂密的森林所吞沒的觀景臺,眉頭微微皺起。

“我們接下來恐怕要走一段路了。”阿紅說道。

李瑜看了看車窗外的密林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到了黃美麗和李雷的臉上,低聲問道“你們沒問題吧?”

李雷搖了搖頭,道“沒問題的,我也是男子漢嘛。”

李瑜笑了笑,想伸手去這個小男孩的頭,卻被其躲開之後冷不丁翻了個白眼。

“不許摸我頭!會長不高的!”李雷說道。

黃美麗看著車窗外的一片莽原,她回想起了顧雪那可怕的傷口。她的身體繃得很緊。

“如果……我……李瑜,你一定要記得我們昨天的約定。”她說道。

李瑜自然知道黃美麗畏懼的是什麼,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會的!我們一定都要好好活下去!”

這時,阿紅已經率先下了車,七柄長劍同時出匣,化作七道流光盤旋著護在這一行人的身側。

“我會用劍靈作為護衛,你們不要太膽心。”阿紅展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道。

這時,尼維爾從駕駛座上扭過頭來,看著黃美麗道“沒關係的,黃醫生,我也會一直保護你的。”

黃美麗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啟車門,從車裡走了出來。

而其他人也陸續下了車。

後山上的野草比別墅區要長得茂盛得多,李雷站進去以後面前只能露出半個頭來。不得已,只得讓尼維爾將他抱進了懷裡。

透過阿紅的眼睛來看這個世界,可以看到一根根細小如蛛絲的絲線在半空中飛揚——這個就是她一直在追尋的劍意。循著劍意,就能找到釋放出劍意的源頭,天兆。

“走吧。”阿紅說道。

“嗯。”李瑜點了點頭。

此刻的隊形變成了阿紅走在最前方引路,黃美麗小心翼翼地跟在阿紅身後,尼維爾抱著李雷走在中間,而李瑜則走在隊伍的最後面斷後。

這座後山上原本都是種植的一些香樟、桂花樹、夾竹桃之類的觀賞樹木。此刻,這些樹木在紅雨的催發之下已經長成了參天巨樹。

生長得過於濃密的樹枝遮擋了從頭頂照下來的陽光,當眾人進入森林後,越往深處走,便越是覺得幽暗。

當再也難以看清腳下的路的時候,李瑜一行人開啟了手電筒,照亮了這個幽深的世界。

光芒乍現的時候,一群飛蛾被驚飛了起來。這些飛蛾在紅雨降臨之前或許只是普通的蛾子,此刻卻已經長到了鴿子的大小。

在這些飛蛾的翅膀底部,生著一圈又一圈藍色可以發出熒光的花紋,當它們蟄伏的時候,所有的光彩都被隱藏在身下,而當它們飛翔在茂密的林間的時候,這些被藏起的亮點便成為了這個幽暗世界裡唯一的光源。

此刻,茂密的樹冠即是它們的天空雲海,它們飛翔於此間,猶如群星忽現。

眾人仰頭觀望,片刻無言。紅雨降臨之後,他們頭一次可以這樣靜靜看著大自然新生的造化。

忽而,一顆藍色的“星星”熄滅了。

一個巨大的黑影在這片“星空”之中來回飛掠,黑影每一次掠過星海就會有一顆“星星”永遠的消失。

“蝙蝠。”李瑜盯著那個黑影,說道。

那是一隻比獵狗還要大的蝙蝠,它張開雙翼,靈活地在樹枝的縫隙間穿梭著,追逐著那些發光的飛蛾。

好在它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這些飛蛾給吸引去了,並沒有找李瑜一行人的麻煩。

“我們快走。”李瑜說道。

尼維爾的視覺還沉浸這一片乍現的星空裡,他有些不捨地說道“嚴大哥,你能把那只蝙蝠打下來麼?這些飛蛾這麼好看,都被吃光了多可惜啊。”

坐在他懷裡的李雷拉了一把尼維爾的劉海,道“讓你走你就走,哪那麼多廢話啊。”

“哦。”尼維爾有些依依不捨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然後繼續向前。

李瑜看著前方小心翼翼走路的尼維爾,笑了笑,明明他的年紀比李雷要大上好幾歲,可在某些時候,他比李雷這個變異兒童更像一個孩子。

“任何一種捕獵者,在捕捉自己的獵物時,都不會把一個物種給捕食殆盡。隨著獵物的消亡,捕食者必然一同消亡。這是規律,也是定理。”李瑜笑著說道。

“大自然永遠會篩選出最適合她的生存者。”李瑜接著說。

就在這時,這一片茂密的叢林終於走到了盡頭。在眾人的面前出現了一片空地。

是的,一片空地。

沒有樹木將根系蔓延至此,也沒有生長出半人高的茂盛野草。一塊光禿禿的,陽光照耀下的空地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阿紅將七柄利劍收回劍匣之中,一瞬間竟然感覺有些頭暈目眩。御劍之術對精神力的消耗非常之大,就算她研習此道多年,同時駕馭七柄劍也絕非易事。

但若是沒有她七柄利劍的護衛,眾人也不可能在密林之間無驚無險地穿過。

“你沒事吧?”李瑜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看著黃美麗臉上的疲憊神色,問道。

“有點累了,無礙。”阿紅簡單回答道。

她蹲下身,輕輕用手掌觸控著腳下這片荒蕪的土地。然而,在指尖和土壤接觸的一瞬間,她的手指彷彿被鋼針刺中了一般,令她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疼痛。

這是劍氣!

無形的劍氣已經充盈在了這一方小天地的每一寸土壤裡,所以這片空地之上才會無法生出雜草和樹木。

阿紅的眼神裡流露出了激動的神色,然後便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她拔劍出鞘,毫不猶豫地一劍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你做什麼?”黃美麗看到阿紅的舉動,一驚,立即解下自己的揹包,神色焦急地在其中翻找著止血的繃帶和藥品。

阿紅沒有回黃美麗的話。她神色傲然,任憑自己的鮮血滴落在地。

隨著阿紅的血液滲入土壤,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大地的深處傳來,似乎在那幽深的地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漸漸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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