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坐在萬界寶物兌換機上,實在有些無聊了,終於決定出發去找李瑜。
但是在那之前,她決定給李瑜找些麻煩。
這麼想著,在某一個午休冥想的時間,她控制了一個叫希爾瓦娜斯的女生,跟蹤了李瑜,並且散佈李瑜的緋聞和假照片。
“看看你怎麼辦!”秋桐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道。
她沒有想到的是,李瑜立刻就反擊了。
“你,你,你說我什麼!”希爾瓦娜斯咬著牙,怒道。
她長這麼大,所遇到的每一個人無不是讓著她,把她當女王一樣供奉。
在希爾瓦娜斯的眼裡,如李瑜這樣平民就只配讓自己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這種人連仰視自己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如同棋盤上的小卒子一般,供自己驅使,為她悠然的貴族生活笑料。
可是現在,她居然就這樣被一個自己眼中的凡人給公然辱罵,不由得呼吸一短,同時無比震驚。
“沒聽見嗎?那我再說一遍吧。”李瑜將手機還給了一旁某位驚恐萬分的同窗,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來。
“我說,你這個荸薺究竟是要鬧哪樣。”
這一聲說得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說得全班每一個同窗都聽見了。
“說的好!摯友!我支援你!”茨木酒吞唯恐天下不亂地拍起掌來。
希爾瓦娜斯用同樣惡狠狠的目光瞪了茨木酒吞一眼,卻不敢把氣撒到這位駐華大使之子的頭上。
她的雙眼裡迸發出了火星,瞟到了躲在李瑜背後的御饌津,眉梢隨即一挑,強行把滿腔的怨懟給壓了下去。
“呵呵,看吧,還說自己和這個貧困生沒什麼。結果呢,對方可是趕著在給你出頭啊,你這樣一說,不就傷了這個下等人的心嗎?”
“你這牌坊立得可真漂亮,兩頭都亮,而且兩頭都不耽誤,我都想要給你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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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瓦娜斯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用深埋著怨毒的目光瞪著李瑜和御饌津兩人。
你想要保護她是吧?好啊,那我就當著你的面把她給毀掉?我倒要看看你能用什麼辦法保護她!
“不是的,我,我……”御饌津搖著頭,聲如蚊吶。
她從來都不是能言善辯之人,這會兒就更是覺得自己的舌尖上好像懸了個秤砣,不知要如何為自己申辯。
李瑜和御饌津二人此刻已經成為了這間教室裡萬眾矚目的焦點,惋惜、不屑、輕蔑、幸災樂禍……各種各樣的眼神和低語彷彿化作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將這兩人席捲於其中。
御饌津有些不知所措的抓住了李瑜校服的下襬,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攥著最後的一棵稻草。
李瑜回過頭來,臉上的神情忽而變得柔和了起來,給了御饌津一個篤定的眼神。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看著希爾瓦娜斯,搖頭道“得不到的東西,你就要毀掉是嗎?不止是這樣,還要連同著所有和他沾上邊的東西一起毀掉,對嗎?”
希爾瓦娜斯一愣,皺著眉頭,大聲說道“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李瑜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彷彿一粒石子忽然落入了平靜無波的湖水,蕩起漣漪陣陣,叫周圍看熱鬧的同窗全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臥槽!情感十分到位!肯定有故事!而且還是年度情感大戲!”熱衷半島劇的同窗馬上腦補了一篇十萬字的瑪麗蘇文,並從課桌抽屜裡掏出了瓜子和冰紅茶。
“我說錯了嗎?你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李瑜按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地接著說道。
“我承認我那個時候因為你腳氣太重而拒絕你是我不對,但是你在我心裡依然是個除了又懶、又作、脾氣又不好、睡覺打呼嚕之外什麼都好的妖豔女子!你何苦一定要把自己生生逼成一個荸薺?”
“你放屁!”希爾瓦娜斯這回是真的氣炸了,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什麼腳氣?懶?作?脾氣不好?還打呼嚕?根本就是信口開河好嗎!自己和這個人貧困生在過往的生活裡就從來沒有過交集!
就算有,身為貴族小姐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向一個窮鬼表白,而且還慘遭拋棄。
“你們不要相信他說的話!我跟他以前根本不認識!”希爾瓦娜斯怒斥道。
“你騙得了大家,你騙得了自己嗎?如果你和我從未相識過,那你為什麼要偷拍我的照片?”李瑜同樣大聲說道,而且表情到位,情感飽滿。
茨木酒吞甚至在他身後助攻了一段充滿悲情意味的《二泉映月》。
希爾瓦娜斯退了一步,銀牙緊咬,一時竟不知如何辯解。
誠然,發在聊天軟體群裡的那張照片確實是她偷拍的,而且,她從小道上一直跟到食堂裡,還不止拍了一張。
這些本來是她準備好用來攻擊眼前兩人的武器,不想在此刻,卻反而成為了自己命門。
在希爾瓦娜斯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並沒有逃過李瑜的眼睛,他趁勝追擊道。
“求求你,放手好不好,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就算是我曾經像扔死狗一樣的拋棄了你,但這是我的錯,你要上吊,要跳崖都只在我一個人面前做好不好!請你不要再牽連到其他人了?御饌津同窗是無辜的!”
李瑜往前走近了一步,直視著希爾瓦娜斯那張妝容散亂的臉,眼裡隱隱有淚光閃動。
“太感人了!”有女生在李瑜的bg中泣涕漣漣,同時拼命往嘴裡塞著爆米花。
“我我我……你你你……”希爾瓦娜斯花容失色,一退再退,退到牆邊,退無可退。
她不明白,明明該是自己站在強勢的那一方,明明天平該是倒向自己的,為什麼眼前這個貧困生不過三言兩語就顛覆了她所自恃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希爾瓦娜斯彷彿看到李瑜的身上圍繞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漩渦的中心隨著李瑜的移動而移動,一步步向她走來。
而原本該是處在這黑色漩渦中心的御饌津,卻反而是漸漸從這漩渦之中脫離了出來,變成站在背景板裡的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已經逃不掉了。
李瑜走到她的面前,同時將她整個人都裹進了自己帶來的陰影中。
“我向你道歉,可以嗎?但是從此以後,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好嗎?”李瑜用一種悲傷的語調與她說道。
希爾瓦娜斯的身體靠在牆上,她用求救的目光朝著身旁的同窗看去。
為什麼沒人來幫我?
“因為人心善變啊?”李瑜的鼻息噴在希爾瓦娜斯的皮膚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見的低沉語調呢喃道。
一如希爾瓦娜斯先前伏在御饌津耳邊的呢喃一樣。
“人言,是不需要真相的,只需要爆點就夠了啊。”
兩人眼神對視,只有李瑜的眼神在愜意的微笑著。
“既然你選擇了操縱人言來對付我,那麼也該有被人言所反噬的覺悟啊,你說對嗎?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