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語不驚人，是你吧？”
顧絨正撐著臉悠閒的看著窗外景物，被司機先生冷不丁的發言嚇了一跳，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輕輕一笑，乾脆利落的承認了：
“是我。”
唐鬱握著方向盤，嘴角也勾了一下，卻帶著點無奈。
“能告訴我你接下來的打算麼？”
顧絨側頭看他一眼：
“告訴你了你要幹嘛？”
“當然是看能不能幫忙。”
唐鬱淡淡的說：
“不然你讓我覺得我虛頂著一個男朋友的名分，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顧絨眼神更加奇怪：
“那天在醫院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帶我走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被他們抓個現行，這樣的大忙你自己一點都沒記著麼？”
唐鬱怔了一下，也側頭看她一眼，復又回頭看著前方，突然很認真的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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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絨。”
顧小姐立刻坐直身體，也很認真的嗯了一聲。
唐鬱接著道：
“你是不是一直記著欠了我的人情？”
“我沒……我沒有。”
“你猶豫了。”
唐鬱的側臉在天光勾勒下顯得俊美至極，可他沉沉壓著眉，即便是天然微勾的嘴角都顯出三分憂鬱來，更不用說再添上故作清淡卻暗含沉鬱的語氣：
“我很想把你身上的所有麻煩都接手，可你卻連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都要記得清清楚楚，你讓我覺得很挫敗。”
顧絨愣住了，唐鬱卻還沒說完，他繼續道：
“昨天我很忙，除了飛機上的幾個小時之外全無空閒時間，而等我大半夜回國的時候，卻聽唐勁說，市一院的事情被一個叫語不驚人的微博號鬧出來了，等我徹底瞭解這件事，你已經把該做的全做了，我那時就想，如果在這期間市一院查到了你身上，要想辦法對付你的時候，我又像昨天一樣不在你身邊，那該怎麼辦呢？”
唐鬱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自言自語般的繼續道：
“可轉頭我又想了，你這麼厲害，即便是上次在醫院時那樣危險的情況，都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脫身，想必面對任何危險都是有準備的。”
他雙眼看著前方，語氣平淡的說：
“那我呢？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顧絨半晌答不了話。
她以為在電話裡跟唐鬱說好自己有其他計劃就已經夠了，已經算是做到了曾經保證過的“提前商量”這一條，可聽唐鬱這意思，似乎是還不夠？她需要將計劃都詳細的告訴他麼？
顧絨呆了半天，下意識的想說兩句，卻被唐鬱嘴角突然勾起的自嘲弧度驚住了。
唐鬱笑了一聲，語氣裡彷彿帶著憂鬱的嘆息：
“顧絨，你是第一個讓我想為之付出所有，卻總是無處著手的人。我不敢做得太多，怕你討厭，但讓我什麼都不做，我又真的難受……”
他側頭看了顧絨一眼，桃花眼裡有淡淡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你可真是了不起。”
顧絨：……
這一眼淡淡，卻在天光簇擁下叫人驚豔又叫人惆悵。
顧絨只覺得自己彷彿一瞬間就跌進那寒星般漂亮又帶著憂鬱的眼眸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