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似乎一提起顧絨就想嘆氣，
“當時顧絨多出名啊，走到哪裡都閃閃發光的，老對人愛答不理，但是比另外兩個還招人喜歡，每天要跟她告白的小男孩喲，簡直能堆滿我的奶茶店。”
客人微微挑了一下眉，突然側頭看向了透明的落地窗。
熄滅的手機螢幕裡放著的那張照片，與這個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桌子換了顏色，桌邊沒有那個撐著腮幫看向窗外的，連髮梢都在發光的少女。
客人不動聲色的回過頭來，經過老闆這麼一說，他似乎終於對鐵三角中的另一個人起了興趣，也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我當年也是遠遠仰望過顧絨的毛頭小子啊。”
他吸了一口奶茶，撐著臉懶洋洋的道，
“老闆，反正閒著沒事兒，要不你跟我講講他們當年的事吧。”
“行啊！”
老闆似乎對這三個天之驕子的學生格外印象深刻，說起這個話題便很有興趣，點頭同意了，做出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樣子，剛剛準備坐下來的時候，他又一下子彈了起來，
“等等！我這裡好像還有當年他們幾個每年的新年願望便利貼呢！我拿給你看！”
老闆轉身進了裡間，不知找什麼去了。
男生在外面無聊的等待著，四處張望的眼睛突然被照片牆的某處吸引。
他放下奶茶走過去，從某張便利貼下露出來的小半張臉愈加清晰。
那是一個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女，眼尾迤邐，嘴唇微張，而在她的臉前還垂著部分別人的髮絲。
客人把擋住那張照片的便利貼撩起來，看見了那垂落的長髮的主人。
那也是一個女孩子，正彎腰俯身，目光溫柔的盯著少女，嘴唇貼近她的臉頰，是一個即將親吻的姿勢。
這張照片大約是偷拍的，甚至有些虛焦，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將這個畫面襯得越發美好安靜。
客人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他緊緊的盯著那張照片，又回想起老闆剛剛說過的話。
“顧絨家破產，父母都去世了，然後林喧囂也死在了車禍裡。”
老闆拿著東西從裡間走了出來，客人頭也不回，盯著那張照片問他，
“老闆，這照片上的另一個人，是林喧囂嗎？”
老闆聞言走過來，看了一眼照片後奇怪的道，
“怎麼回事？你連林喧囂都不認識了嗎？就是她啊，這張照片還是我老婆偷偷拍的，說是小女孩的友情比愛情美好呢。”
而那個客人沒有說話。
他只靜靜盯著那張照片，看著那個俯身的女孩眼睛裡不容錯辨的溫柔神情，在心底輕輕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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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友情。
本來就是愛情。
原來這就是林喧囂。
鐵三角之一的林喧囂。
現在還要加上兩個定語。
在車禍裡去世的林喧囂，喜歡顧絨的林喧囂。
根據老闆的話，那麼這段往事的先後順序應該是，顧家破產→顧父顧母的死亡→林喧囂車禍去世。
如果沒有這一張照片，或許很難將林喧囂的去世和前兩件事聯絡到一起。
可很多東西，一旦沾上愛情兩個字，就總會變得不一樣。
就像現在，明明沒有任何證據，可客人看著照片裡那個少女的眼神，卻突然之間有了非常、非常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