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秋在給尹妄打電話。
顧絨靠在一旁的牆上，有幾分百無聊賴的望著黑暗。
上方的一處微弱紅光突然進入她的視線，顧絨抬頭看了一眼，接著開啟手機電筒照上去，看見了一個360度的紅外攝像頭，那點紅光正是從漆黑的玻璃罩內亮起來的。
這時候遲秋已經掛了電話，他注意到顧絨的異動，隨著她的視線向上看去，也看到了這個攝像頭。
“你記得樓下有這東西嗎？”
顧絨盯著那攝像頭，頭也不回的問遲秋，後者聳了聳肩，
“沒注意到啊，可能貴賓用的樓層比較特殊吧。”
“也是。”
顧絨點了點頭，平靜的關了電筒。
樓梯間再次陷入黑暗中。
誰都看不清誰的臉。
誰都看不見誰的眼神。
但氣氛很奇怪。
有種奇異的心照不宣的冷。
直到門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接著有人敲了敲門，
“秋哥？絨姐？”
遲秋彎曲指節也在門上敲了敲表示回應，
“是我們啊。”
他淡淡的笑著問，
“怎麼回事兒啊？電梯上找不到這一樓了，走安全樓梯還開不了門？”
尹妄似乎也很著急，聽起來像是掰了幾下把手，
“不行，這門被封死了，誰都沒有鑰匙，你們只能從電梯上來。”
“不都說了電梯上找不到三十一層嗎？”
“有另一個電梯。”
尹妄著急道，
“我們在一樓大廳見吧，我帶你們上來。”
“行。”
尹妄又匆匆跑遠了，遲秋和顧絨沉默的再次下到30樓。
這一次顧絨注意了一下牆角上方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她收回視線，面色平靜的和遲秋一起乘坐電梯重新下去了。
在一樓看到尹妄的時候他額頭上汗水都要出來了，遲秋笑道，
“用不用這麼著急啊？難道你也是跑安全樓梯下來的？”
“不是。”
尹妄笑了笑，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健身房跑步呢。”
遲秋微微挑眉，
“醫院還有健身房？”
“只有頂樓有，好像也是這一週才佈置的。”
尹妄領著兩個人走過熙熙攘攘的各條長廊，期間顧絨抬起頭，無聲的將他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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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妄如今已經和以前那個在網咖裡打遊戲的小混混不一樣了，非主流的黃毛染回了黑色，穿的衣服也不再是隨處可見的路邊攤，從衣服到鞋子都是大牌運動裝，看顏色款式應該還是限量的，價格大約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收入，手腕上扣著只能運動手錶，邊走邊低頭看一眼的姿態，也有種富家少爺的樣子了。
顧絨收回視線，無聊的看向走過的人群。
尹妄領著他們走過了彎彎曲曲的走廊，又走過了一個露天花園，最後進了一間手術室。
手術室似乎是被改裝過的，除了房間中央的手術檯之外，其他擺設更像是一個企業的辦公室。
穿白大褂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後面看檔案，聽見聲音抬頭看來，目光掃過顧絨和遲秋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冷淡，
“哪個病房的客人？麻煩登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