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說一些。
或許能看出更多資訊。
遲秋用一種冷靜到極點的旁觀者視線看著這一出戲劇，然而當目光掃過顧絨的臉色時，他不易察覺的頓了頓。
兩秒後，他伸手，在顧絨剛說完一句話的時候，恰到好處的碰了碰她，
“學姐，我們還有課呢。”
他說。
顧絨停住了，一雙琉璃珠子般的眼睛如夢初醒般怔怔看向他。
遲秋微微一笑，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先開口的是陸安邦，
“絨絨還有課嗎？學生是該以課業為主，叔叔先讓司機送你們回學校。”
“不用了。”
顧絨微笑著，但拒絕的意思很肯定。
這一場戲不到二十分鍾就落幕了，一行人走出病房，最後只留下一個肖依然還呆在裡面。
顧絨離開前淡淡掃了床上的人一眼，田潤葉還帶著笑看著她，眼睛深處卻是只有她們彼此才明白的憎惡與猙獰。
最後她的餘光掃過肖依然，後者朝她禮貌的笑了一下。
她也笑了笑，便跨出了門去。
被陸市長和陸橫一直送到了電梯門口。
金屬門緩緩合攏的時候，顧絨在陸橫直勾勾的目光裡垂著眼皮，笑容冷淡。
電梯裡空氣安靜。
原本是來找尹妄母子麻煩的薄錚煩躁的又扯了扯領帶，他靠著電梯，眼睛瞥向顧絨，
“喂，你怎麼會認識陸家人？”
顧絨頭也不回的微笑道，
“關你屁事。”
薄錚：……
他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可隨即電梯便停了，顧絨一刻不歇的抬腳走了出去，遲秋緊隨其後。
薄大少爺面無表情的站在電梯裡，直到電梯再次開始關閉，他一腳踢在門上，慢慢走了出去。
“要不是看在唐鬱的份兒上……”
薄大少咬牙切齒，拿著手機就開始給兄弟打電話，大步走出了醫院。
·
“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顧絨對遲秋笑著道，
“要不你先走吧，反正待會兒你要去學校我要回家去，咱們不順路。”
“學姐要逃課？”
“很奇怪嗎？”
“不奇怪，反正我也準備逃課。”
遲秋笑眯眯的說，
“我還是等著你好了。”
顧絨沒有要堅持的意思，笑了笑便轉身朝洗手間去了。
遲秋站在原地。
市一院的一樓大廳裡滿滿都是人，來來去去佔據了大半的視線。
白色地板反射著燈光顯得尤其刺眼，他在這些喧鬧又嘈雜的背景裡看見顧絨逐漸淹沒在人群裡的背影，腦海裡不知為何又想起了剛剛在那個病房裡看到的，蒼白如鬼卻還帶著笑的側臉。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下意識的抬腳準備跟上去，然而走了兩步又茫然的停下來，有點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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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男生還是嘆了一口氣，找個牆邊無聊的靠住了。
·
一扇一扇的推過那些關閉的廁所門，然而直到推過最後一扇門都沒發現空位置。
顧絨臉色慘白的站在外面，手指緊緊的扣在掌心，眼睛發怔的盯著地板。
直到一扇門中響起了沖水的聲音，她猛地抬起頭去。
一個穿著病服戴著帽子的女孩子從裡面走出來，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接著似乎又被她的臉色引起了惻隱之心，趕緊的讓開了身子。
顧絨甚至還能有時間衝她微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