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挑起嘴角笑了笑,
“來見我要幹嘛?”
“讓你從這裡搬走。”
陸橫說,
“我不想看著你住在唐鬱的房子裡面……我……”
終究還是喝醉了,他的聲音有些含糊起來,
“我給你買房子,你想要哪一種我就給你買哪一種,只要你從他家裡搬出來。”
顧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語氣漫不經心,
“你媽知道你來找我說這些嗎?”
“我不管……”
男人深深的吸氣,
“我掙了很多錢,我自己的錢,不是我家裡的,我可以……我可以……養你……”
後面的兩個字他說的猶如蚊嚶,顧絨沒聽清楚,便稍微側臉,
“可以什麼?可以給我嗎?”
她笑起來,有點無奈和漠然,又似乎覺得他這幅喝醉了的樣子挺有趣的,誒了一聲問道,
“你喝酒會斷片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腦海裡突然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熟悉的低沉好聽的男聲,就在她的面前,帶著溫熱的呼吸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一半落在陰影裡,輪廓深刻,唯有那雙漂亮的眼睛,漆黑黑的釘在她的眼眸裡。
這畫面恍惚閃現如同卡帶的電影片段,轉眼就消失在腦海裡。
顧絨有些怔然,她晃了晃腦袋,心情突然一下子就變得糟糕至極,也懶得再搭理眼前的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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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無表情的下了車,無視了陸橫,推著腳踏車朝巷子裡走去。
誰知沒走兩步便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顧絨反應很大的一把揮開了他,下一秒卻依舊被抓得死緊。
她皺起眉來,
“陸橫你他媽有病吧!喝醉了就滾回家去睡覺!來找我撒酒瘋算怎麼回事?”
“你搬出來吧。”
男人還在固執的重複那一個話題,
“這裡的保安也不許我接近,我甚至沒辦法偷偷來看你一眼。”
顧絨最近對類似偷窺的字眼十分敏感,眉頭頓時皺得更緊,
“你他媽腦子進水了吧!想偷看誰啊?跟你媽一樣變態了嗎你?”
“給我鬆開!”
她用力的掙了掙,可男女力氣終歸是有差距的,顧絨依舊沒能從那只手掌裡解救自己的手腕,陸橫的手掌緊緊的箍著她,用力到她腕骨發痛。
顧絨終於忍不住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你他媽抽風了!”
陸橫悶哼一聲,褲子上又留下一個鞋印,卻依舊死死的握著她不肯鬆手,再一次平靜而固執的重複,
“你搬出來吧,我給你買房子。”
顧絨:……
她終於放棄了掙扎,開始仔細的打量面前的男人。
那張臉是很熟悉的。
從小時候有記憶開始,便總是不離左右,打架鬧事兒他永遠衝在前面,收拾爛攤子的時候永遠圍在她後面,顧毛毛犯事兒了回家挨老爸揍的時候永遠會把他帶上,因為他總會幫她說情,勸不了顧爸的時候他也會把她護在後面替她捱揍。
如果不是發生了那麼多讓人無法想象的變化,她想這個人應該會永遠是自己最後的朋友,也會是自己所有記憶裡最美好的竹馬。
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她好像還從來沒有仔仔細細看過這個竹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