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我有話想和你說。”
楚雲喜因為宵禁，晚膳前就跟著宮人依依不捨地回去了。
而容滿也被楚漓叫走了。
剩下戚嫣，終於找著和楚樂瑤單獨說話的機會，便拉著她到花園亭中，坐下後，才道。
楚樂瑤看著認真無比的戚嫣，不禁眨了眨眸子，不解地問，“什麼事這麼嚴肅？你說吧，我聽著。”
見她這麼淡定，戚嫣握了握拳頭，便忍不住道——
“我也是無意中，聽到我爹和我娘說話才知道……這次夜國來使，是想聯姻，而這聯姻的人選，他們選中了你。”
說著，戚嫣握住楚樂瑤的手，像是怕她害怕似的，忙又道，“我想過了，你單純善良，若是遠嫁，必定不是那夜國大王子的對手。如果真的要聯姻，我替你去。”
她咬著唇，“我武功高強，也出身貴族，年紀也到了，反正大家都催我嫁人，我又沒有喜歡的人，嫁誰都是嫁，不如我去夜國得了。”
楚樂瑤想過戚嫣有可能是想說聯姻一事，卻怎麼也沒想到，她還要說的，是替她去。
她不禁眸子一閃，先是驚訝，而後是感動，最後便反握著她的手。
“表姐，你說什麼啊，且不說這事還沒定，就算，就算是真的到了需要我去聯姻的那步了——
若是皇叔和爹孃都沒辦法，那我會認了。我不能永遠被你們保護，要學會自己面對和承擔。”
然後見戚嫣一臉悵然，她又道，“我還道是什麼事呢，居然是這事啊。算了，我可是會哄人開心的楚樂瑤，倒是你，你這脾氣，在北國境內尚且如此，去了夜國，你看不慣的事只會更多，那到時候，兩國邦交估計都夠嗆了。”
她故意這麼說，果然逗樂了戚嫣。
戚嫣握著腰間的劍柄，眉眼英氣十足。
“那是自然，若是我看不順眼，定要他們不好過的！你放心，到時候實在不行，我就帶你跑，若真兩國鬧不和，打起來的話，我隨我爹一道出征，多殺幾個！”
楚樂瑤：“……”
所以說啊，考慮誰，都不會考慮你去聯姻的。
姐姐你能是聯姻嗎？
你是去分裂夜國的還差不多。
姐妹倆相視一笑，忽然心情就都輕鬆不少。
是啊，明天的事誰知道呢，不如交給明天再說吧。
“原來你都知道了，下回再有這種事，別瞞在心裡，和我說，我永遠都會保護你，站在你這邊的。”
戚嫣在楚樂瑤面前，就沒有什麼防備和架子，就是個姐姐。
她說完，伸手摸了摸楚樂瑤的腦袋。
楚樂瑤點頭，“你也是，我永遠支援嫣表姐。”
……
再說楚世安，好不容易甩開難纏的，一直打探戚嫣訊息的烏蘇，便回了王府。
“秋秋？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楚樂瑤卻在花廳前等著他，天都黑了，楚世安不禁上前關切地問道。
“睡不著，哥哥怎麼這麼晚才回，是有事絆住了嗎？”
楚世安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這會瞧著有些疲倦。
楚世安聰穎過人，稍稍思忖，便目光直直地望著楚樂瑤，“是有事找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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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看出妹妹有心事。
楚樂瑤猶豫要不要這會說，畢竟，哥哥看起來是真的疲憊，應當讓他休息才對。
也是親眼目睹，她才知道，接待那些使臣，並不是個輕鬆的差事。
“太晚了，明早吧，明早再找你。”
想著，楚樂瑤便要走，但楚世安卻直接上前，廣袖一抬，手微微搭在她肩膀上，成年後，這是他少有的親暱舉動了。
“走吧，我不累，倒是你，這會不說，憋一晚上怕是沒法睡了。”
他語氣裡帶著笑意，用輕鬆的口吻緩解楚樂瑤的情緒。
楚樂瑤鼻子聳了聳。
“一身酒氣，哥哥臭死了。”
“就你香？”
“那怎麼也比哥哥香。”
兄妹倆幼稚地開始了鬥嘴，楚世安聞言，不禁朗朗地笑了聲。
一掃在外頭的疲倦和煩悶。
接待那些使臣，累倒是不累，就是免不了要喝酒閒逛，委實無趣。
楚世安從小廝手中接過茶壺，拎著一壺茶，還拿了一碟點心，就帶著楚樂瑤在他們小時候最喜歡捉迷藏的亭子裡坐下。
“說吧。”
他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但是給楚樂瑤的，是讓小廝倒的清水。
夜深了，本來就睡不著，再喝茶，她就更精神了。
“哥哥，夜國這次……是不是強硬地要我和他們的大王子聯姻？”
當著父母的面，她不好問，怕爹孃擔心，也怕他們為了保護她，而不計後果。
但哥哥不一樣，他聰明，又穩重，還孝順，不會讓爹孃胡來。
聽楚樂瑤這麼一問，楚世安一點也不驚訝，甚至還鬆口氣。
“呼，你總算開口了，我還猜你要憋到何時。”
先前在街上偶遇那次，還有那個南牧胡言亂語的事，楚世安一結合，稍稍思考下，便知道楚樂瑤猜到了些。
只是一來他忙於接待使團，二來她不開口他又不好直接問。
畢竟，她要是裝作不知道，他問了也是白問。
楚樂瑤嘆氣，“照你這麼說，爹孃應當也猜到了我已知曉此事……”
忽然有種一家子四口，她被圈起來的錯覺。
“你們也太壞了。”
她鼓著腮幫子，故意說道。
“嗯，是你把我們當傻子，還以為你那點心思，我們看不出來呢。”
楚世安吹了吹茶麵，啜飲了一口，而後笑著搖搖頭。
“不過也難怪，你是家裡最笨的，我們都看破不說破罷了。”
“……”
楚樂瑤無語地瞅著他，“你這麼說你妹妹，真的好嗎？”
“好啊，有什麼不好的，有的人傻到會擔心我們端親王府，要將掌上明珠遠嫁那夜國不成器的夜晟。你說說你不是最笨的，誰才是？”
楚樂瑤噎了下，“可我，我聽聞這次夜國以海域邊防為要挾……”
“你聽誰說的？”
楚世安嚴肅地看了她一眼。
楚樂瑤便乖乖地將戚嫣給賣了。
那就不奇怪了，戚嫣的爹如今可是護國大將軍。
北國軍情，基本上問他他都知道。
加上最近他們忙於應酬，估摸著這倆丫頭自個兒對上情報，開始杞人憂天了。
“既然你知道，那就應當清楚，這樣靠威逼利誘的聯姻關係，皇叔根本不會答應。我們也不屑與夜國聯姻。更不可能拿皇室明珠去換取所謂的利益……
別說皇室女子了，就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他們也別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