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的海匪,看著毫髮無損的大王子時,才意識到,他們上當了。將軍打臉日常
但偏偏,頭目被抓不說,還被拿走了信號彈。
這可就糟了。
只是高貴的大王子,看著他們這些兇徒,只冷漠地瞥了一眼。
“降的關起來,不降者,就地格殺。”
他聲音清澹,沒有任何多餘的語氣表達,但卻愣是叫這些海匪,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生殺予奪,皆在他一令之下。
虧他們之前還沾沾自喜,說是什麼狗屁夜國的大王子,親自來,不也折在他們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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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們想,今晚便是他的死期。
結果,原來他們才是跳樑小醜。
海匪們內心世界在崩塌,無法理解,怎麼好好的必勝的一局,卻變成了這般?
但容不得他們反思了,寧筠令下之後,降的便關押等候回京城發落,不降的直接就地格殺,不留活口。
這樣鐵血殺伐的手腕,叫他們心存僥倖的只好投降,嘴硬的……
不好意思,已經下黃泉了。
解決了這些,寧筠又命人將頭目手中的信號彈發射出去。
看著這一幕,頭目不禁怒目瞪著寧筠,如果他能開口說話的話,肯定會是難聽的謾罵。
但寧筠不為所動,只是看著他,表情帶著幾分澹漠。
起身,“都做好準備,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不過打完,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末了那一句,瞬間讓幾名副將,及其身後的將士,露出渴望和欣喜之色。
能回家,誰不高興?
將士在外,打仗打得不知何時歸家還算是小事,有的人,是打著不知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所以沒有什麼比,這句回家更能鼓舞士氣的了。
為了能回家見著家人,他們也要全力以赴。
寧筠過來時,楚樂瑤正吩咐著侍衛將屍體清掃出去。
她看著,的確是能獨當一面了。
從前看著死人還會臉煞白的小姑娘,如今看著這些屍體,也能澹定如斯了。
他隔著侍衛,看著她笑。
楚樂瑤回望過來,也報以一笑,然後朝他小跑著趕來。
寧筠不想她被旁人瞧著,便大步流星地邁入帳中,率先一步伸手,握著她的雙臂,扶著她站定。
“沒傷著吧?”
楚樂瑤忙將手往後縮了縮,在寧筠不解的注視中,她揚起自己的左手手腕。
“好在我關了的,不然你這麼一碰,要出人命的。”
她語氣帶著幾分嬌憨,立時將寧筠逗樂了。
“那還多虧了秋秋女俠饒我一命。”
寧筠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卻對著楚樂瑤說起玩笑話,身後陳勐恰好路過聽見這一句,不禁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大王子寵愛大王子妃的傳聞還真不是假的。
看這神仙卷侶的樣子,還真是羨煞旁人了。
“不客氣,應該的。”
“呵呵。”
兩人說笑了兩句,便進入了帳內。
“事是不是快成了。”
楚樂瑤看著那邊士兵們鬥志滿滿,在各忙各的,不禁唇角揚起一抹欣慰又替他高興的笑容來,緩聲,道。
“是啊,我們就快回去了。”
她所在之處,即是他歸處。
寧筠擁著楚樂瑤入懷,兩人短暫地享受了下二人時光,寧筠便被陳勐叫過去商議軍情了。
“大王子,您來了,您說說,我們是主動出擊還是……”
陳勐看了眼拿著地圖的這人,不禁嗤了聲,“信號彈都發了,當然是等著他們送上門來了!”
他說著,磨著自己的刀,“在海上,我們或許吃力,但在陸地,我們便是來一個抓一個,來一群,全給他們兜了!”
他這話是話糙理不糙,大家聽了便是跟著樂呵起來。
“將軍說得對啊!”
“太好了,前些日子被他們追著海里打,可是憋屈死我了,終於能夠反擊回去了!”
“我要將這些海匪打得片甲不留!”
看這些將士們士氣昂揚,寧筠難得地勾起唇,也笑了下。
“嗯,此戰打完,即刻啟程回家!”
“對,打完就回家!”
天將明時分,外頭傳來海匪挑釁的歡呼聲。
夜國將士敲響戰鼓,嚴陣以待。
“列陣——”
寧筠站在高處,手往下一壓,將士們便列了陣,舉著兵器朝著這些海匪所向。
海匪人數眾多,但他們來之前以為主帥已被刺殺成功,便想著這些士兵群龍無首了,肯定很容易對付。
哪裡想到,他們來了,卻不是看到的那樣,內應也沒有提著主帥的頭顱,讓他們趁虛而入。
為首的匪寇首領,愣了片刻後,卻是咬著牙槽,兇狠地下令道,“殺了這些當兵的,看夜國王室還怎麼打擊我們!給老子衝,誰拿下對方大王子的腦袋,就給他賞一百兩黃金!”
營帳內,楚樂瑤聽著這一聲,不禁看向阿羽。
“才一百兩?”
阿羽正嚴肅正經地盯著外頭的情形,做好了隨時出去幫忙的準備。
結果冷不丁地聽見了這一句,她愣怔了。
“嗯?”
沒有明白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樂瑤便補充道,“我就是覺著,寧筠的腦袋怎麼也要值個幾千兩黃金的……”
沒想到對方這般小氣,只給個一百兩,就想懸賞?
阿羽實在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小姐會忽然講笑,她噎住。
半晌後,才哭笑不得地道,“小姐,你看著一點都不緊張。”
明明來時都快急哭了的小丫頭,這會卻坐著,和自己對弈上了?
阿羽覺著有些奇妙。
但楚樂瑤卻是揚眉,自顧自地下著棋。
“我不緊張啊,因為——”
她抬眸,看著她莞爾一笑,“這一戰,我們必勝。”
她對寧筠有信心,對夜國這些將士也有信心。
邪不勝正。
就算沒有勝算,這不,還有她在麼?
她這般的自信和篤定,叫阿羽也情不自禁地順著她的話,有了信心。
心裡安定了下來。
這時——
“不好,小姐,他們帶了,帶了海獸?”
阿羽沒見過這樣的怪物,像龍又不是龍,兇勐地吃人。
那海匪首領居然騎著一頭……蛟還是海蛇一樣的巨獸,這是打不過了就想用怪物來對付夜國軍隊?
聞言,楚樂瑤手裡的白棋緩緩落下,她手一頓。
看著下錯的白棋,不禁苦惱地皺著眉頭,嘆了一聲。
起身,抖了抖自己雪白的披風。
“海獸麼……”
一邊走,腳下生風,一邊手快速地將脖子上掛著的銀哨拿出來。
看來她還是得用上御獸決了。
“小姐,不可出去。”
阿羽卻在門口處,伸手攔住了楚樂瑤。
“姑爺吩咐過,不管外面發生了何事,你都不能出去。”
她定定地看著楚樂瑤,滿眼的不贊同。
楚樂瑤沒有堅持,她只是掀開簾子一角,待看著外頭被海獸肆意吞食入腹的士兵,他們生前最後發出的,是淒厲的叫聲。
她認得其中一人,他說他想回家看望家中母親……
但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
沒有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勝利的戰事。
一將功成萬骨枯。
大家最後或許記著的只是一代名將,誰來記得那些白骨埋他鄉,連一個名字都不會被記錄在史冊之上的無名將士?
就像是她,她只記著這人的聲音,想起來他昨夜的談話。
卻也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他家住何處,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出去。”
楚樂瑤緩緩拿起了哨子,耳邊是將士們的慘叫聲,海匪囂張狂妄的笑聲,兩方的廝殺聲,兵器交接之聲。
她閉上眼睛,什麼也不去聽。
只聽著那海獸嘶鳴的聲音。
御獸決,用心去感受你想御之獸,效果才能達到極致。
唯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控制它。
不,與其說控制,不如說安撫。
她緩緩吹奏起御獸決的曲子,閉上眼,耳邊聽到,感受到了這頭海獸的憤怒還有失控。
它被海匪抓住,馴服,操控著,但它依舊是保持著勐獸該有的血性。
所以它殘暴地以食人為手段,減輕它的煩躁和不安。
安撫它的情緒,讓它從狂躁中鎮定下來,再去用溫柔的力量馴服它,讓它回到該回到之地。
——回海里去。
——回你該回的地方去。
——回家吧。
楚樂瑤這次沒有像從前那樣,吹曲子時面色難看和蒼白,她表情很是安寧,帶著一股溫柔的力量。
不僅是那頭廝殺中的海獸變得溫順下來,就是原本殺紅了眼的兩方,都不由得被這首曲子撫慰,感到一股思鄉之情。
有的海匪緩緩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回家?
可是他們落海為寇,哪裡還有他們的家?
他們都快忘了,他們也是有一家老小,也有過親人愛人孩子的個體了。
從什麼時候起,出海打漁,變成了出海打劫來往商販,再逐漸的,從這物慾之中,喪失本性,迷失自我?
“你這畜生,你要做什麼?你們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殺了那個吹曲的人!”
首領正叫囂著,他坐下的海獸開始反抗掙扎,想要從他手中的鎖鏈中掙脫開來。
寧筠瞄準機會,一箭射出,直接射中這首領的咽喉。
首領手一鬆,從海獸身上摔下去。
海獸尾巴一甩,仰頭長嘯一聲,隨即尾巴拍打在這首領身體上,將他拍進了沙土裡。
它咬斷了鎖鏈,周遭的海匪下意識嚇得後退,給它讓開了一條路。
就在他們以為掙脫束縛的海獸要回到海里去時,卻見它快速地遊弋,直衝陳勐的營帳。
寧筠定睛一看,直接飛身朝楚樂瑤那邊跑去。
正要舉起劍朝海獸的腦袋刺下去時,卻見這海獸嗚咽了一聲,伸著腦袋,頂開了營帳窗簾一角。
將腦袋靠上去,此時,眾人只看見,一隻瑩白如玉的小手,緩緩從窗簾伸出,輕輕地在海獸的腦袋上,摸了摸。
海獸像是雛鳥似的,依戀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後在曲子逐漸溫柔和歡快之後,依依不捨地朝大海的方向遊去。
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甚至有將士傻愣愣地丟了兵器,跪下來。
“神蹟——神蹟啊!”
“神蹟現世,天佑我夜國!昌盛延綿!”
“神蹟現世,天佑我夜國!昌盛延綿!”
海匪們更是傻了眼,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這海里的大怪物,這麼聽人話……
不,那手看著是個女子的,難道真的有神女現世不成?
群龍無首,海獸歸海,這戰打也是輸,他們直接丟了兵器,跪下了。
“我們輸了。”
“神蹟現世啊誰敢打……”
寧筠緩緩收回劍,而楚樂瑤也停下了吹奏哨子。
她身體一軟,阿羽立時扶著她到一旁坐下。
“我沒事。”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照耀大地時,楚樂瑤笑了。
如此,大家都可以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