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芸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過來了。
她只感覺外面有什麼聲音吵著，就起開看看了，然後就看到顧皓天坐在一樓的客廳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溫若芸對於顧皓天在家裡很是驚訝，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的除夕和春節顧皓天都不回來了，有時候就只是打個電話回來問個好，要麼就什麼也不說，電話都不打了。
溫若芸走了下去，站在顧皓天坐著的沙發旁，叫道：“小天？！”
聞言，顧皓天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叫道：“媽！”
顧皓天這個微笑，讓溫若芸心裡暖上了幾分。
很久，都沒有看到顧皓天笑了。
或許只是，顧皓天很少回來，回來也只是跟顧父吵架的原因吧，也沒怎麼見他笑了。
溫若芸也回以微笑，走到顧皓天身邊坐下，問道：“怎麼回來了？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顧皓天伸手替她扯了扯準備掉下來的薄毛毯，“還沒有。”頓了幾秒，繼續道“想回來陪您過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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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溫若芸紅了眼眶，但是還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嘴裡一直念著“好”。
然後想起剛才中年婦女進了廚房，便知道他還沒有吃飯，便放下披著的薄毛毯，一邊起身，一邊說道：“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做。”
顧皓天還沒反應過來，溫若芸已經離開沙發上了，“媽不用……”
只是溫若芸沒有聽他的，直接往廚房那個方向走過去。
不一會，剛進去的中年婦女就被溫若芸趕出來了。
顧皓天也是無奈，只好讓中年婦女先回去休息了，畢竟，他們聊聊天，身邊多個外人還是有點不自在的。
等中年婦女離開之後，顧皓天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了，朝著廚房的走過去。
只是，他沒有進去廚房，而是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裡面忙碌的溫若芸。
溫若芸煮面的動作不是很嫻熟，可能是因為這幾年在家裡當富太太太久了，只有別人伺候她，她也沒怎麼煮過面了，做過飯了。
看著溫若芸忙碌的背影，顧皓天才發現，他真的是很久都沒有配為溫若芸了，好像是從安逸沒有上天台那年之後，就不怎麼回來了吧，現在想想，當時，應該是生氣安逸沒有上天台守歲，所以自己才會負氣沒有回家的吧。
想想當初，也不知道是年少無知，還是自尊心過剩？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回不去了吧。
正當顧皓天想得出神的時候，溫若芸的面，也做好了。
看到顧皓天站在門口，問道：“怎麼站著了，洗個手，可以吃飯了。”
溫若芸笑得很燦爛，連帶著顧皓天都被感染了。
他拋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笑著點了點頭，進去水槽上，擰開水龍頭，水龍頭噴出清澈的水，水有些冷，但是顧皓天心裡暖暖的。
洗完手，他甩了甩，接過溫若芸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
“好了，快點出來吃麵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說著，溫若芸自個端著面就走出廚房。
顧皓天看了看，也跟著出去了。
顧皓天坐在飯桌前，溫若芸遞過來一雙筷子，笑道：“趁熱吃。”
他接了過去。
面上還飄著熱氣，溫若芸還特意加了兩個煎蛋。
“怎麼了？”看著顧皓天緊緊盯著面看，但就是不下筷子吃，問道。
顧皓天抿抿唇，搖了搖頭，夾了一筷子面，吹了一口涼氣，才吃進去。
看著顧皓天吃了，溫若芸有些期待的問道：“怎麼樣？”
顧皓天一邊吃著面，一邊評價道：“還不錯。”
實則面好吃是好奇，就是——有點鹹。
溫若芸半信半疑，“真話？”
見顧皓天點了點頭，有自問道：“不對啊，我剛才手抖，放的鹽有點多的。”
“……”顧皓天的動作一頓。
知道自己放了那麼多鹽還問我！
然後溫若芸一臉無所謂的繼續說道：“沒關係，好吃就行。”
顧皓天是真的徹底無語了，“……媽，我是您親生的嗎？”
聞言，溫若芸一把掌打過去他的肩膀上，佯裝生氣道：“說什麼呢臭小子，找抽是吧？”
顧皓天也只是笑了笑，繼續吃麵。
不過他現在吃了那麼鹹的面，今晚，招罪的還是他自己。
他吃完面後，有似有似無的聊了一會兒，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分了，溫若芸知道自己的面有點鹹，也很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溫若芸看到牆上的時鐘，原本是讓顧皓天早點回去休息的，畢竟明天還要早起準備過年。
顧皓天卻拉著她上了天台。
“你這孩子，真是的，大晚上的，跑上來做什麼？”溫若芸雖然抱怨著，但還是任由著顧皓天拉著她走。
顧皓天一邊拉著她，一邊道：“跨年啊！”
溫若芸好奇道：“跨年？你什麼時候也喜歡這個了？”
顧皓天拉著她，找了一個位置，讓她坐下，他自己也在她旁邊坐下，道：“初二那年吧。”
“初二？”溫若芸反覆念著這兩個字。
“初二，我記得那年你好像還挺高興的，最後怎麼？”溫若芸想著，最後才想起來，顧皓天讀初二那年，確實是比平時開朗了很多，對待安逸的態度稍微也好了一點，顧皓天平時就不給安逸什麼好臉色看，所以那年顧皓天也會有意無意的幫幫安逸，所以她記得意外的清楚，只是不知道第二年怎麼了，顧皓天對安逸的偏見就多了，之後乾脆就不回來了，連見面都不見了。
顧皓天看著前方的黑暗，嘆了口氣，道：“只是安逸喜歡。”
溫若芸反覆道：“安逸？”
“初二那年，無意看到安逸坐在這裡跨年，忍不住好奇，也跟上來了。”顧皓天述說著，好像當年的場景又在眼前出現了一樣。
同樣的地點，只是，沒有了那年的人，那年，也已不是那年的年了，兜兜轉轉了那麼多年，才發現，種在心裡的種子，或許在那年之前，就已經發了芽，只是，所有的偏見，讓他們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