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恆伽回頭看向泠落,這才剛上來就要下去,眸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擺擺手道。
“只能明天再來了。”
泠落轉頭看向下面的這些臺階,頓時覺得生活一片昏暗,即便扶著樹,還是腿軟地跌坐在地上。
“不,我才剛上來,我不下去!絕不!”
斛律恆伽看著炸毛的泠落,有些無奈了。
的確,等泠落下去了,天就亮了,到時候又該上來了。
可是山上冷,他湊乎一夜沒事,泠落穿的也單薄,怕是會生病。
“姑奶奶,我背你行不?”
“不要!”
泠落扭頭,直接拒絕。
男女授受不親,斛律恆伽背她,這要是讓宮離殤知道了,不得弄死她!
斛律恆伽也知道泠落在顧慮什麼,難免落寞,以前在華山上是沒有這麼多男女之防的。
每當泠落作死,他扛起她就跑,扔到山頂上,罰她自己走下來,可如今不行了。
“行行行,你在這等著,我下去拿東西。”
對於任性的泠落,斛律恆伽只能服軟。
那他就下去一趟,拿些禦寒的衣物和熱乎的水和食物好了,反正他不累,來回也快。
泠落見斛律恆伽轉身要走,突然叫住他。
“葫蘆。”
斛律恆伽回頭,以為泠落要囑咐他拿什麼東西。
“你……你快點回來……”
泠落說完傲嬌地扭臉不看他,她可不想一個人在山上凍著,荒郊野嶺的,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壞人野獸的!
斛律恆伽聞言一愣,很快回神,點頭道。
“不許亂跑。”
聽著斛律恆伽和宮離殤莫名相似的話,泠落只想翻白眼。
某人離開前似乎也愛對她說這話,不過,她像是亂跑的人嗎?
像她這樣懶的人,能在這呆著絕不亂跑。
見泠落對他偷偷翻白眼,斛律恆伽的嘴角莫名勾起,轉身迅速離開。
他從未見過如此粘人的楚泠落,她變了很多。
斛律恆伽不知道的是,泠落的粘人是被宮離殤寵出來的,她再也沒有楚泠落表面的冷漠與堅強。
根據這麼多年的相處,如果非要評價楚泠落的話,那就是:心硬無比,無慾無情。
楚泠落是一個內心極為強大的人,表面上是一個少年老成的孩子,可實際上深謀遠慮、行事果決,一點都不像是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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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期間,泠落在附近找了些枯草在地上鋪成兩堆,防著涼。
又撿了些柴火,但是並沒有自己生火,因為她不會!
天黑之時,斛律恆伽終於回來了,拿著一條被子,一壺熱水和一個食盒。
泠落看到他手裡的東西,兩眼放光,都餓了一天了……
斛律恆伽將手裡的被子向泠落一扔,正好蓋在泠落頭上,泠落鬱悶地把被子扯了下來,這貨就知道欺負她!
“吃飯吧。”
扔完被子,斛律恆伽放下食盒,半跪在地上,開啟它。
泠落將被子半鋪半披,咽咽口水,衝著斛律恆伽揚起笑容。
“斛律大哥,這黑燈瞎火的,生個火唄。”
泠落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柴火堆。
“叫我什麼?”
斛律恆伽挑眉,呵,這個時候知道他是大哥了,楚泠落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地會審時度勢啊。
“嘿嘿,大哥。”
泠落壓下怒氣,故意傻笑著,希望斛律恆伽能見好就收,不然……
斛律恆伽的確識趣,知道泠落脾氣不好,不能得寸進尺,將食物交給泠落,隨後乖乖去生火去了。
泠落雖然餓了,但並沒有吃兩口,她現在過的越來越嬌氣,都是讓人慣出來的。
火光照亮了斛律恆伽的臉,掩去五官的鋒利,多了幾分柔和。
“上次在華山頂上生火還是在你十四歲的生日。”
斛律恆伽陷入回憶,不由感慨,而泠落的目光一直在盯著那燃燒的火焰。
“以前的楚泠落是什麼人。”
“和你現在很不一樣……”
斛律恆伽的聲音有些悠遠,眸中似乎還有幾分懷念。
“那楚泠落與慕容泠落比起來呢?”
“現在好。”
至少現在的她像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了原來的冷漠麻木與處處算計。
說實話,斛律恆伽不是很喜歡那樣的楚泠落,他一直想改變她,可是都是徒勞。
她不該活成那樣的,明明比他還年輕,卻比他活的還累,看到她現在變成這樣,斛律恆伽深感欣慰。
慕容泠落是為宮離殤而生的,離開了宮離殤,她最終還會變成原來的楚泠落。
後來,泠落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那時最接受不了的還是斛律恆伽,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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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鳥語變成了鬧鐘交響曲,吵醒了睡夢中的泠落。
哼哼唧唧的泠落很是不滿眯著眼睛,伸出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不遠處打坐的斛律恆伽,聲音軟糯地問道。
“什麼時候了?”
“天剛亮。”
斛律恆伽淡淡開口,身上滿是露水,衣服也被打溼了。
“這麼早……啊……”
泠落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第一次覺得這鳥語是如此煩人,皺著眉頭抱怨道。
“好吵……”
她在這窩了一夜,本就睡得不舒服,還睡不飽!
斛律恆伽倒是沒管發小脾氣的泠落,直直看向老君閣緊閉的大門,他一夜未睡,但並沒有等到人。
“吳宇昨夜沒有回來。”
泠落這時也清醒了不少,聞言裹了裹被子,扶著樹站了起來。
斛律恆伽的意思是說吳宇不在,這吳宇究竟去哪了?
“要不先回去吧,我傍晚再上來一趟。”
泠落思索幾秒,隨後點了點頭,也只好這樣了,在這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可她不想下臺階怎麼辦?泠落的目光順著一個連一個綿延不絕的臺階望向看不見的山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即便她以前在學校天天爬樓梯,也從未如此恨過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