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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說愛》

【上♂上÷你? 】,,,!

南宮辰,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可是我不能跟你說這些,將死之人,有什麼資格說愛。

我將一縷頭髮剪下來放在盒子裡,然後放在床上枕頭下,我知道南宮辰會到,我甚至連道別的話都未敢說一句,我得讓他安心,讓他知道我是真的安心在都城等他。

本想就自私一回,最後三個月就待在南宮辰身邊吧,想著墨家老爺應該只是生個小病,或許現在已經痊癒也說不準呢,可一想起李心怡在信中說墨家老爺病重之際還在叫著我的名字,我就止不住眼淚,那顆冷了太久的心,被墨家老爺平淡無奇的方式捂熱,甚至滾燙得快要灼傷我的身體。

“南宮辰,我等你回來”。我上前抱住南宮辰,他的臉色如往常一般蒼白,讓他平添一份病態,他回抱住我卻說道“阿寧,我真的真的好愛你”。眼眶一紅,這話,終究還是他說出來。

“南宮辰,我比你愛我更愛你”。努力將眼淚壓下去,我轉身上馬車,努力壓制住自己想要放聲大哭的心。

車簾被掀開,荊芥高昂著頭遞進一個如葫蘆般大小的小罐子道“這是每天必服的藥,時辰不變,放入水中化開即可”。

“謝謝你,荊芥,照顧好南宮辰,我會想你們的”。我由衷感謝道。

“哼……”。荊芥未半句廢話,轉身離去。我拉琉璃上車,不想袁昭匆匆趕來,滿頭大汗道“王妃娘娘慢走,琉璃姑娘慢走,一路平安”。

“多謝袁將軍吉言”。我回禮,見琉璃不動,我道“道個別,不知何時能在遇上”。

琉璃這才探出頭道“袁將軍留步”。馬車啟動,琉璃坐回位置,眼裡含淚,袁將軍跟著馬車跑幾步才停下,我卻是不敢南宮辰那深邃的眼神,南宮辰,你可得如約而至啊。

“有我在,放心”。無痕抱拳對南宮辰說道,南宮辰點點頭未言語,無痕轉身上馬,快速追上我們,行至隊伍左側。

一路安靜前行,,無暇顧及隨處可見的野花,風景雖算不上秀麗,但也不算極差,若是開戰,這些植物又怎能儲存完好。

一路緊趕,為期半個月的路程,我只恨不得飛回去,對自己一件事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是最討厭自己的時候。

“娘娘不必太自責,墨家老爺人善有菩薩照應,他知道你回去,定是極開心的。”琉璃拉著我手安慰道。

我掀開車簾對無痕道“哥,若是我們持續趕路,最快多長時間能到都城”。

“馬受不了,你也受不了,若是保持多趕路,少休息,十天便能到都城”。無痕從未出現過笑容的臉上此時更是烏雲密佈,讓人退避三尺。我放下簾子,閉眼假寐。

行一天一夜,所有人都頂不住,只得暫時找一背風地方紮營休息,天色尚早,所有人卻是已經精疲力盡,我找到正在觀望地形的無痕道“馬車太慢,明日我與你騎馬先行,能提前一天趕到,我就能提前一天心安。”

“不行,你……”。

“若是你不許,我就自己出發。”我咬牙道,我說到做到。

無痕陷入沉默,我卻到遠處有馬匹奔過,忙拉無痕,無痕眉頭一皺,一個飛身上自己的馬向那兩匹馬奔去,我跌跌撞撞也跟著跑去。

那兩匹馬被無痕截停,馬背上的人正準備反擊卻到還未跑到的我。收起手上的劍大喊道“屬下參見王妃娘娘”。那麼遠就能認出我,定是從前在暗處保護過我的隱衛。

王府的人?我使大力奔到兩人面前道“你們從何而來”。

“回娘娘,屬下從都城而來,此次前來是給王爺和娘娘送加急信件”。

“信件呢,給我”。我著道。

那兩人將信件奉上,再無話語,沒有疑惑為何我會在半路截到他們的信件。

剛展開信,我便如五雷轟頂,眼淚不受控制下來,怎麼可能,我這不是往回趕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不在等等。為什麼不見我最後一面。

無痕托住已經虛脫的我將信搶過去一便知我為何如此。信是秋姐寫的,共有三字:墨騫,殉!

墨騫,就是墨家老爺的大名,我著信上的名字卻是不敢認。

“多久的事”?我顫抖著問。

“回娘娘,穀雨之時”。

“為何信件現在才送達,何人為他辦理的喪事,何人送他出的門”?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微微發抖的手,感覺那封信件彷彿有千斤重。

“所有事宜都是秋姐操辦,李家小姐守的孝,送出的門”。我何德何能,能讓李心怡對我至此。

“剛剛多有得罪,海涵,將信給王爺送去,就說,我們會在都城等他”。無痕對兩名隱衛說道。那兩名隱衛見我點點頭便行禮轉身上馬繼續往淮水城的方向而去。我跌坐在地上,大哭出聲。

腦子已經短路,無法思考,好像最近忍著的所有壞事一股腦兒的全跑出來,異常悲傷,控制不住的顫抖,我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是哭的更加絕望。琉璃聞聲趕來,她的腿腳不是很方便,奔到我身邊幾乎是跌坐下來的。

“琉璃,我以後,再也沒有父親了”。我哭著說道,琉璃將我抱在懷裡,我斷斷續續的繼續道“他肯定很生我的氣,他肯定罵我為何如此不孝,為什麼最後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琉璃,你說若是我在他身邊,他的病是不是就會痊癒,是不是就不會帶著見不到我的遺憾離開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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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你能開心,又怎會怪你”。無痕蹲在我身旁道,我覺得他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東西,根本談不上有血有肉。

待我冷靜下來後,琉璃才扶我回馬車上,天色暗下來,我見滿天繁星,悲從中來,我這一生,太過自以為是,做事從未考慮過後果,如今這局面,只能說是我活該受懲罰。可是,這懲罰不該牽扯無辜。

“娘娘,明早啟程你可受得了”。琉璃小心翼翼的問道。

“琉璃,我們不要回都城了好不好,不要回去了”。我突然拉著琉璃道。

“娘娘”。

“我不敢去墨府,不敢見到我爹的新墳,你說,只要我不回去,是不是就可以假裝他還活著,或者,這都是夢,他依然是哪個神氣的老頭,釣釣魚,下下棋,等著我回去陪他喝排骨湯”。由於哭得太過,聲音已經沙啞。這沙啞的嗓音提醒我一切都不是夢,是現實。

“吃藥”。無痕突然出現,手裡抬著水,面上冷冰冰。

我將頭扭向一邊,不願拿出藥,無痕打個眼色讓琉璃下車,琉璃下車後他上車坐在我對面道“不吃,時辰就過了”。

“無痕莊主,你說人活著為什麼就這麼累呢,倒是死容易些”。我好笑的著他。

“說什麼傻話,快些吃藥,水要涼了”。他將水又往我前面湊了湊。

“我父親死了”。我眼睛血紅的著他說道。

“我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痴心妄想想要得到的人也死了,現在,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你是想要我著你死在我面前嗎?若是你就此死去,那麼我也沒有活在這世間的意義。”無痕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他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他這從未得到的這一生。我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時候,那時他還有想要守護的人,那時他想殺我。說來可笑,那時雖然他也沒有父母,可是那時的他有心愛的人,有待他如兒子的丞相,雖然都是假象,但至少那些都是他曾經活下去的動力。想不到,有一天,他活下去的動力是因為我。

我接過碗,著還是一臉淡然的他,嘴角動動卻未出聲,心裡想著,我剛剛為何忘記自己不是獨自一人呢?我還有哥哥,還有南宮辰,我其實也是別人活下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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