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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驚心》

忙至深夜,荊芥並未見醒,沈言與我在床榻前守著,南宮辰與賈風瀾帶著小九則還在補救荊芥屋裡的東西。【】

不多時宮裡的太醫也趕來,我與沈言同時松了口氣,對視一眼,起身去窗前的榻上,將最佳位置讓給太醫。

“若是讓華嚴大師知道他的寶貝徒弟跟著我們命懸一線,只怕恨不得將我們都毒癱瘓。

“娘娘又亂講,華嚴大師只救人,又怎會毒人呢”!沈言隨手倒了茶,卻是從懷裡撈出一紙條開口道“今日進府之時拿到的,洛川密函,見到陸大人便忘記拿了”。

我伸手接過,青芷前幾日可都是飛蟲傳信,如今怎突然改密函了?

“信上確實是青芷的筆跡沒錯,不過我仔細看下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遞給沈言道“終於有好消息了”。

也難怪青芷慎重的改用了密函,這丫頭終於要與秦安定下來,在年底的時候完婚,這麼多年,秦安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沈言接過,低垂著眼目仔細看信,大概是心情放鬆,我看沈言卻是覺得沈言變化也是極大的,以前跟著我的時候,人本身就與我差不多高,在加上人瘦,看起來就跟營養不良一般,如今跟了賈風瀾,也不知道賈風瀾如何餵養的,竟讓沈言看起來紅潤了不少,身子也壯實了些。

哪裡還有當年那跪在地上一心求死時的模樣,看完信,沈言嘴角微微翹起,將信照原樣放回信函裡,又遞還給我道“真是好事”。

我轉頭看向躺在床上臉銫蒼白的荊芥,吩咐人拿來的紙筆,沈言以為我要回信,自覺的給我研磨。

寥寥幾句便停了筆,沈言好奇湊過來一看,驚奇道“娘娘不是給青芷回信”?

“自然是要回的,不過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回,小神醫如今也算是渡生死劫了,我們何不幫他一把,一個人扛,挺難的”。我將信吹乾收起來放入信封,交給門口的隱衛讓他務必儘快送到。

“太醫,如何了”?我與沈言站在太醫身後小聲開口問道,就怕驚擾了昏睡中的荊芥。

“搶救及時,已經無大礙,不過這身子只怕是要虛弱一段時日的,不可吃生薑,不可吃餈餅,也莫要吃甜食”。太醫語重心長的開口。

“吃了會如何”?我立馬問道。

“也不會如何嚴重,不過腹痛是免不了的,這人定是要受罪些的”。太醫摸摸鬍子開始收東西,我又纏上去道“那太醫可知道這毒是何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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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官就無從考察了,下官才疏學淺,還望娘娘見諒,如今這小公子的毒,下官也只不過是穩定住了而已,而且還是前期處理得當,不然下官只怕也是無能為力的”。那太醫收拾好東西,帶著他身旁的小學徒行禮退了下去。

我看著昏睡不醒的荊芥,心下只想著若是華嚴大師在,會不會這毒就迎刃而解了呢,突想起來那陸豐似乎也是頗有見解之人,這個時候,無論如何,多一個人研究,那便是多了份希望。

推開窗,一陣冷風襲來,入秋了,下過幾場秋雨天氣越發冷起來,我裹緊衣裳,快步向荊芥的院子走去,南宮辰他們還在荊芥的院子,距離荊芥院子還有五十步的距離時,我聞到一股奇香傳來,隨著夜風散在夜空裡。

停下遲疑的腳步,我突然想起今日進門時的場景,荊芥為何將紅盒放在蠟燭中間?那毒究竟是荊芥自己弄的還是盒子自身的,荊芥雖說主攻解藥救死扶傷這一塊,可他對毒藥也是研究得異常透徹,為何對紅盒的毒這般束手無措,他到底是想到什麼辦法?

抬腳踏進荊芥的院子,其實忙的人都是下面的,荊芥屋裡的東西幾乎都經過消毒處理,南宮辰與賈風瀾將紅盒淤次裝進更大的盒子,遣人送去了陸府,這是要陸豐正式接手的意思。

小九小小的身子擠在眾人之間有模有樣的指揮,這孩子,果然還是太早熟了,打小就愛睡的胖子,如今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操心些。

六七與二白跟在他身後,一隻頭向前,一隻頭向後,保持著警覺,六七先發現我,他抬抬頭示意,將尾巴搖得倍兒歡,卻沒有歡呼著撲上來。

“小九”。我輕聲喚道,小九扭頭看向我,緊皺的眉微微展開,邁著短腿向我走來。

心疼的將他抱起,單手撫上他的眉頭道“小九,你如今是吃喝玩樂的年紀,不該這般的”。

“孃親,有紅燒肉嗎?小九想吃”。小九伸手攔著我的脖子,將頭枕在我肩頭上軟軟糯糯的開口。

我竟無話可說,只得點點頭道“自然是有的”。

院子裡的草藥已經搬得差不多,賈風瀾與南宮辰將餘下的事交給黎陽,兩人從裡屋出來,見我抱著小九站在院外,兩人很適宜的閉上了正在說話的嘴。

我挑挑眉,心裡暗道,這兩貨莫不是在防我?未開口問,只是等他們下臺階,南宮辰若無其事的隨手接過小九抱在懷裡。

我隨了二人的腳步一起出院門,賈風瀾先開口道“小神醫如何了”?

“無礙,只是還未醒來,還有,你們大概需要知道個事情”。我從懷裡掏出青芷送來的密函,南宮辰抱了小九,我便將密函交給賈風瀾。

“初秋了,這件事抓緊時間解決吧,然後我們一起南行。”我抬頭看著緩緩飄下來的落葉,有些感觸,剛回來時還是盛夏,一轉眼,事情都沒有解決完,都已經步入秋季了。

幾人來到荊芥昏睡的屋子,沈言正喂他喝水,可荊芥毫無反應,那水根本入不了口,沈言無奈的放下杯子,起身給南宮辰行禮,禮還未成,南宮辰已經將小九交到他懷裡。

“沈叔,無外人”!小九抱緊沈言的脖子撒嬌道,賈風瀾捏捏小九的臉道“你沈叔知禮節,像你個小不點,不高興時,招呼都不會打”。轉眼又嬉皮笑臉的去摟沈言,沈言側開身,嫌棄的看一眼賈風瀾沒開口。

“荊芥大概是有了新思路,可見你找了陸豐,心裡憋著氣便擅自行動了,我哥大概是要來的,你提前想好如何與我哥交代吧”。我坐到榻上,看著南宮辰開口。

“這件事是我疏忽,荊芥的杏子向來如此,是我思慮不周,不過我會處理好的,絕不會讓荊芥心裡有庸氣。”

“最好如此,那陸豐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你如此信任他,就連出入府門的令牌都贈與了他”?賈風瀾也坐上榻,自己動手倒茶喝。

“我與他不過也只有幾面之緣,可他值得讓人信服”。南宮辰說得含糊其辭,我眨眨眼先賈風瀾開口“我信你,若是你信任的人,我也信”。

南宮辰抬眼與我對視,幽深的眼昧深處熠熠生輝,我伸手握住我的手開口道“我知你信我”。

賈風瀾猛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眼裡嫌惡異常,小九笑道“賈叔嫉妒”。

“你懂什麼,等你到我這年歲,也能受情愛的苦時,可千萬不要找我哭鼻子”。賈風瀾作勢要打小九,沈言一側身將小九護在懷裡。

“青芷的婚事肯定是要去的,可東昇的事也是要解決清楚的,眼下我們不能再等待背後之人主動了,我們大概要先出手了”。

“太傅的事可有眉目”?我抬眼在南宮辰與賈風瀾只見轉悠。

“不關那老頭子的事,我看也沒必要查,飯食備好沒有,我快餓死了”。賈風瀾後一句是朝門外喊的。

“飯食已經準備妥當”。門外傳來聲音,賈風瀾趕緊道“快些抬進來,就當著荊芥的面吃吧,都是他今日耽擱的”。

幾人將桌上的東西挪開,沒一會兒飯菜便都抬了上來,其實眼前的時候因為吃過賈風瀾買回來的東西,是不想吃的,不過為了荊芥也是準備了一桌子好菜,後來出了這事,那晚膳只得被撤走,現如今從新熱後抬上來,幾人是真的餓了,開始狼吞虎嚥,就連小九也比往常能吃了些。

看著小九日漸抽條起來的身子,我心甚慰,我心甚慰,比起剛生的時候,小九現在可真是越發好看了,至少不是個醜八怪,至少不是個矮胖子。

心情好些,飯食也就下得多了些,晚上躺在床上可就沒那麼舒服了,南宮辰替我揉了一晚上的肚子才作罷,當然最後是兩人都沒有休息好。

第二日,我領了小九去太子府,李心怡來信說南宮曜已經恢復,我與小九決定過去瞧瞧,正好也去瞧瞧秋姐。

準備妥當,我與小九上馬車,看著空曠的馬車,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身旁沒有挖苦的言語,也沒有藥箱碰來碰去的聲音。轉念一想,可不就是荊芥沒能一起嗎?以往我與小九身旁可是少不了他的,如今他還未醒,賈風瀾與沈言又接手了調查的事情,南宮辰一直幫著南宮朔穩固朝堂,似乎我還是閒人一個,心下悵然,也不知荊芥何時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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