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跟在李利貞身後,他穿上了棉衣才感覺好多了,漆黑的夜裡,韓天二人走在雪地裡,腳下的積雪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韓天看著周圍寂靜飄落的冬雪,他面色痛苦,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到了,就是這裡。”李利貞帶著韓天,出了王母宮的門,又往東走了幾公裡,沿著一條被白雪覆蓋的小路走進了一個松樹林裡,這樹林裡遠遠可以看見一間木頭房,不過也是有些褪色了,看的出不算破舊。
李利貞左手把煤油燈抬高,右手推開了木頭門,木頭門沒有上鎖,輕易就推開了,李利貞提著油燈進了屋子,韓天看著屋裡的火盆,柴火煤炭和木頭床,西牆上大開的窗戶,還有一些傢俱和生活用品,韓天覺得這裡很陌生,他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韓天站在木門邊,雪花自然飄落,他感覺到了疲憊,身體和靈魂都感覺到了,他伸手抓了一把眼前的雪,雪花很快在他掌心融化了,變成了冰涼的水流落到地上。
“韓大哥,快進來,屋子裡暖和,你的傷要緊。”屋裡靠東一側的一張桌子上,溫暖的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屋子,而火盆裡已經燃燒起了劈好的松木,松木的火光通紅明亮,不時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這一下整個屋子都暖和了起來。
韓天伸手感受了一下溫暖,他就邁步走進了屋子,轉身把門關上,風雪一時被擋在門外,寂靜的雪夜聽著燒柴火的聲音,韓天有些發睏了。
“李同學,你為什麼要刺傷我?那周院長你是如何認出來的?”韓天一邊走著,一邊嚴肅的對坐在板凳上烤火的李利貞說。
“對不起了,韓大哥,我也沒有辦法,周院長其實根本就不會死,他會永遠活著。”李利貞看著燃燒的紅色火苗臉色變得復雜的說道。
“什麼意思?你是說,周院長他不會死,怎麼可能?”韓天此時已經來到了火盆附近,他順手拿過另外一個板凳,慢慢坐下看著發呆的李利貞說。
“真的,韓大哥,我救了你的命,這就算報答了吧。”李利貞此時烤火烤的微微出汗的臉抬了起來,看著韓天說。
“你什麼意思?”韓天迷惑不解的看著李利貞說。
“噓,韓大哥,青女就要來了。”李利貞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對著韓天示意,他起身
來到視窗,看了看窗外依舊漆黑下著雪的環境,他笑著關上了窗子,然後轉身回到了火盆旁坐下,李利貞手裡掏出了某些東西灑在火苗上,火苗轟隆一下竄的很高,幾秒就恢復正常了,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韓天開始覺得頭暈,他看東西的視線逐漸模糊,韓天暈倒在了火盆旁,韓天在意識最清醒的時候模糊看見了身邊的李利貞在對著他笑,韓天心中一陣後悔,但已經來不及了。
雪女沒有來,來的是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子,她神采煥發,身披錦繡大氅,移步換形,瞬移幾次就進了屋裡。
“李利貞,你可知韓天的身份,他的轉世乃是天定,你一個凡人,如何敢干預此事?”女子秀美的面龐上有了擔憂之色,她朱口輕吐,對著面色平靜的李利貞說。
“青女,我知道你,青鳥還在西王母身邊嗎?多少年了,你和吳剛還好吧。”原本坐在板凳上烤火的李利貞站起轉過了身,眼神憂傷有些驚愕的看著面前端莊的年輕女子說。
“你,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上古的往事?”青女眼神帶著恐懼,她有些顫抖的對面前的李利貞說。
“我是那只叼走你哥哥砍伐桂樹的最後一片葉子的烏鴉啊,可憐我帝俊後人,終被天庭利用了。”李利貞帶著痛苦的表情對著面前的青鳥說。
“你,真的是那只烏鴉,難怪這麼多年我哥哥砍倒的桂樹越來越多了,嫦娥仙子也不在廣寒宮住了,她回人間找后羿去了。”青鳥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放鬆的對李利貞說。
“原來過了這麼久了。”站在青女身邊的李利貞眼裡滿是滄桑,他失魂落魄的自語著。
“李利貞,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吧?”青女看著李利貞說。
“知道,金母元君(西王母尊號)要助他修行,我也會幫他的。”李利貞平靜的看著青女說。
“好,這卷《黃庭經》就給他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青女說著就要升起雲霧消失了。
“等等,青鳥呢,不是她為西王母送信嗎?怎麼換成了你?”李利貞有些不解的問快要消失的青女說。
“我有我的道理,為了哥哥,我在所不惜。你要好好保護韓天啊。”青女說完就一陣風刮過不見了。
李利貞目送著青女遠去,他想起了自己舊日的時光,他是妖族最後的血脈之一,李利貞年輕稚嫩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他知道周偉和自己做戲只是為了奪取韓天身上的某個東西,聽說是為了韓天的堂哥。
李利貞蒼老的內心毫無波瀾,他這次寄居的這具身體還很不錯,雖然他不忍心完全奪舍,還留了一絲真靈給原本的主人,他想了一會兒,就回過了神。
李利貞千萬年來都是無名的,自他入駐這個年輕人的體軀之後,他感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單純善良,李利貞心想自己也叫這個名字吧。
李利貞走了幾步,撿起了青女丟在地上的線裝書,他拿著書本來到昏迷的韓天面前,挪了板凳,把韓天抱到床上,蓋上被子,把《黃庭經》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接著又回到了火盆邊烤火發呆,思考著往事。
“我,我這是怎麼了?”韓天幽幽轉醒,他頭痛欲裂,眼前的環境由模糊變為清晰,韓天從床上一點點爬了起來,靠著木牆,他痛苦的呻吟了幾聲,然後就對遠處烤火的李利貞開口了。
“韓大哥,剛才有東西來了,它要殺你,幸好我撒了藥粉,你睡著了,太好了,躲過了雪魔的追殺,我剛才也睡著了,不過比你睡得晚起的早而已。”坐在板凳上烤火的李利貞面色平靜的回頭對坐在床上的韓天說。
“真的嗎?我剛才看見了你笑了。”韓天認真思考裡屋一下對李利貞說。
“韓大哥,看看床頭吧,桌子上有本書,是我在王母宮裡的某個角落裡發現的。你看看吧,也許有用。”李利貞看著韓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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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韓天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了這本線裝書,上面寫著“黃庭外景玉經”幾個大字。韓天小心翻開一頁 上面全用的文言文,雖然字是繁體的,但沒有句讀,還是很難看懂的。
《黃庭經》第一章的首句:“老子閒居作七言,解說身形及諸神。上有黃庭下關元,前有幽闕後命門。呼吸虛無入丹田,玉池清水灌靈根。總真童子食胎津,審能修之可長存。”韓天看了一段類似七言詩一樣的句子,他對於這裡的名詞都不甚了解,只能大致猜測。
韓天躺在床上捧著這本經書不斷思考鑽研,而李利貞說完就回過了頭,又拿起了一些柴火添到火盆裡,雙手伸出烤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