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江盡燃冷澹的扯了扯唇角，“我膩煩了。”
這話說得冷澹，帶著說不出的倦怠。
藍戎很少能在江盡燃的臉上看見這麼消極的表情，瘋狂和不擇手段更適合他。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是像個正常人一樣，有了尋常不過的感情。
“膩煩的原因是什麼？”江盡燃眼神緊鎖住他，咬著牙道：“至少，也應該有一個理由吧？”
“藍戎，你說如果是你，你覺得觸手可及的在乎和遙遠的報復，哪個更重要？”江盡燃挑起唇角，笑意冷澹，“我這輩子所在乎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也經不起再失去的風險。”
話已至此，藍戎約莫猜到了。
他童孔縮了縮，不可置信，“你為了程微月，放棄了你的計劃？”
江盡燃沒有回答，但是很顯然是預設了。
他的眸色褪盡散漫，幽沉沉的，像是在深海失去訊號的航船，窺不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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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人可恨，但是程微月...”江盡燃笑笑，手背橫擋在眼前，遮住斑駁的日光，他說：“她是我的軟肋。”
藍戎無話可說。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尊重你，可你以後不要搞這種動不動失蹤的戲碼了，江盡燃，我知道你的性子冷澹，不會在乎我們這些人的感受，但是也麻煩你好歹留個信兒，別一失蹤，就讓我們像傻子一樣在找你。”
藍戎面無表情的說完這番話，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一點點都看不見。
他轉身，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
而江盡燃站在原地，再沒有說半個字。
他是什麼時候對程微月上心的？
江盡燃其實自己也不確定了。
兒時少年的青梅竹馬之誼確實很美好，但是這份美好，也不至於讓他出國的那些年都念念不忘。
他的生活沒有那麼多的春花秋月，養父性情暴虐，自己的生母又是那樣一個柔弱無用的女人，他日日生活在刀山火海裡，為了體面地活著，用盡了全力。
這樣的境況，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想念程微月的。
後來他成為了教派的掌舵人，在黑色世界裡憑藉心狠手辣如魚得水，原本就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簡直是活得十分自在。
然而這樣的生活，時間久了，也多多少少會覺得無趣乏味。
得知自己是南恩和周秉權的私生子，他突然就來了興致。
他想要好好折磨一下這個讓自己一無所有的男人，他也做了周全的計劃和調查，只想在回國之後，讓整個周家再無安寧。
他的下屬將周家各個人的資料都查了個底朝天，某日，他的部下凱恩將周京惟的資料扔在了自己面前。
他說：“berial，這是周秉權的兒子的資料，從血緣上來說，他是你的哥哥。”
哥哥？
他當時不屑的笑了聲，眼中滿是瘋狂的激動。
什麼哥哥？
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知道，自己能夠報復的人，又多了一個。
直到他看見了程微月的照片。
而凱恩解釋道，“根據我們得到的訊息，周京惟正在和這個女人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