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賀抿了抿唇，沒說話。
只是唇角的弧度帶著點銳利，那雙多情愛笑的桃花眼，此時深沉如水。
孟聽絮伸手戳了戳他扣在方向盤上的手背，“秦賀。”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這次被選中了，去拍電影了，你會為了我開心嗎？”
孟聽絮少有的認真，說話的時候，安安靜靜地注視著他。
秦賀想說不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周京惟對自己說的話。
於是話到唇邊又被嚥下，他低聲道：“會的，我會為了你開心。絮絮，我很愛你，但是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任何一切你覺得對的事情，你可以開開心心的，以你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孟聽絮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久，她抬手摸了摸秦賀的額頭，“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這一點都不像你會說的話。”
“那我會說的，應該是什麼樣的？”秦賀扯了扯唇角，笑意澹澹的。
孟聽絮板正了一張臉，正兒八經的咳嗽了聲，“孟聽絮，你不能離開我，一分一秒都不行，你不能讓我找不到你，不能對別的男人笑，你是我一個人的。”
她說完，秦賀唇邊的笑意也徹底消失了。
他看著眼前被自己嬌養得明媚奪目的女孩子，啞聲道：“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自己養護的小珍珠，就只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多看一眼。”
孟聽絮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反而拍了拍胸口道：“這才是你會說的話，我剛剛還以為你被人抽魂了。”
秦賀的眼眶泛紅：“絮絮，你知道我不想你去的，對嗎？”
孟聽絮供認不諱，“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
“秦賀，”臨冬時節的絢爛陽光，孟聽絮仰頭看著秦賀的臉，笑容甜到致命：“可是我的生活，不能只有你啊。”
涇城國際機場。
藍戎全副武裝坐在車內，戴著大得誇張的墨鏡，一隻手還捂著臉，看向程微月，道：“我畢竟是個公眾人物，我就不下車了，你自己去吧。”
“知道了大明星，我去接聽絮，你在車上等我。”程微月無語的看著他，“但是吧，我還是想要說一句，這是在車內，你有必要將自己裹成個粽子嗎？”
“你懂什麼？”藍戎嘆氣，認真的說：“我的魅力真的太大了，你都不知道我的那些小粉絲，她們有多瘋狂。”
“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你吧...”程微月說到這裡，欲言又止的“嘖”了聲，“算了，你自己開心就好，你當我什麼都沒說。”
“程微月，不帶你這樣的啊！”藍戎氣憤，“你這是在內涵我！”
程微月把車門關上，利落的出去了。
vip休息室，程微月坐在裡面，很快就有工作人員端著茶走了進來。
“女士你好，孟小姐的航班還有20分鐘就到了，您先休息。”
程微月接過水，說了謝謝。
工作人員笑著走了出去，不多時，門又重新從外面被開啟。
“董事長，我真的覺得您沒有必要親自去北城，這件事情不是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嗎？”
“是微月的事情，我不親眼看著，我不放心。”趙寒沉的嗓音冷清，一如既往透著說不出的傲然和澹漠。
只是話音落下的那瞬間，他看見了坐在休息室裡喝著熱水的程微月，所有的話突然就梗在了喉間。
葉城這麼些年在趙寒沉身邊，也算是看明白了。
什麼鶯鶯燕燕都是假的，只有得不到的月亮是真的。
最可怕的是，按照葉城的觀察，這個白月光和硃砂痣，很有可能是同一個月亮。
葉城咳嗽了一下，識趣的離開了現場。
而趙寒沉看著程微月清潤乾淨的眸色，很久，都不知道說什麼。
是程微月先開的口，很平常的寒暄，她說：“汀蘭衚衕的事情，還是多謝你。”
趙寒沉怎麼當的起她這個謝字。
可是他的性格，也是做不來一而再再而三放下顏面的事情的。
他在程微月對面坐下，鳳眸微斂，冷澹平靜，“不用，原本就是我自己弄出的事情。”
他頓了頓，眸垂得越發低，目光所及，只有程微月筆直利落的低跟白色皮鞋和米白色裙子。
“你和周京惟，是不是打算結婚了？”
程微月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愣了愣，才道：“是的，我在等他向我求婚。”
趙寒沉知道自虐是什麼感覺了。
他分明已經很難受了，偏偏還要繼續問道：“你和他在一起，應該很開心吧？”
程微月說開心的，頓了頓，又說：“你也要開心。”
趙寒沉猝然抬眸看向她，眼底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已經紅的徹底，他顫聲：“你是真心的嗎？”
程微月扯出一個笑容：“是真心的，那時候你在國外，為了我差點喪命，從那以後，你就已經不欠我什麼了。”
“不欠你什麼了...”趙寒沉細細咀嚼這番話，竟是從心頭湧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悲辛來：“是啊，兩不相欠最好。”
他說話時很冷靜，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沉著。
程微月抬手看了眼腕錶，“我先走了，我要等的人到了。”
趙寒沉沒有說話。
直到程微月走到門口，他才突然道：“你們結婚的時候，記得發個請柬給我。”
程微月腳步有一瞬的停滯。
她看向趙寒沉，一如初見時那般，笑意清甜好看，她說：“好，我到時候發給你。”
趙寒沉眼角重重一跳，可是直到程微月離開，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而等在外面的葉城看見程微月走出來，在心裡默默的嘆息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難道事到如今，程小姐還會和董事長複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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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已經是不會再相交的射線了，他們的人生，註定只會漸行漸遠。
接到孟聽絮的過程很順利，藍戎坐在車內，看著程微月和孟聽絮走進來，笑著道：“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孟小姐啊？”
孟聽絮笑著看向程微月：“程導，你朝思暮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