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反悔了。
餘歡水已經知道她跟前男友的事情，知道餘晨的事情，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再接受自己的。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甘紅終於是做出了決定：
“好，我願意淨身出戶！”
這是她在餘歡水這裡唯一能夠得到的東西了。
從民政局出來，曾賢直接去了醫院。
任務是要他揭露人體器官販賣組織，首先得要醫院裡的那個病人牽線搭橋才行。
來到醫院，曾賢直接去了住院部。記憶中負責給餘歡水瞧病的是位姓聶的主任，餘歡水就是在找他的時候遇到那位病人的。
曾賢直接去分診臺詢問聶主任的去向，然後去了住院部七樓一間一間的找。正好走到第三個房門口的時候，碰見醫護人員從裡面推出一個蒙了白布的屍體出來。
曾賢往旁邊挪了挪，身後就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一晚上又走了兩個，可憐吶！”
曾賢往後一看，這不正是他要找的那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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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賢擺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他們得的什麼病？”
“胰腺癌，晚期。人吶，只要是得了這個病，就等於是被拍判了死刑沒救！”
曾賢跟他套近乎不，
“你也是嗎？”
那人點頭，
“我看你這樣子，也是同道中人吧！”
這人自以為很懂，曾賢很給面子的點頭，
“道兄好眼力！可我還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車貸房貸還沒還清，我要是死了，他們該怎麼辦呢？”
曾賢努力擠出兩滴很是傷心的眼淚。
那人見曾賢如此模樣，裝出一副安慰姿態說道：
“朋友，咱們樓道那邊去坐坐。”
要幹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在沒有人和攝像頭的地方進行才安全。
曾賢點頭，扶著他的藥水瓶往樓道走去。
這期間，曾賢偷偷開啟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治這病得花不少錢吧？”
兩人坐在臺階上，曾賢問他。
那人點頭，
“我看你跟他們一樣，已經到了胰腺癌晚期了。要是不用杜冷丁，根本就熬不過去。我看你也不是個有錢人，就按半年命給你算。一支是兩百，一天一隻，半年就是三萬六。後期估計要的更多，要是沒錢，就得活活疼死。”
說罷，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交給曾賢。
“這是什麼？”
曾賢明知故問。
“我在幫你，如果想讓自己死的舒服點，就用你的器官換點錢，哪怕是給家裡留點也行。”
曾賢擺出衣服驚訝之色，
“你的意思是要我賣掉自己的器官？”
那人點頭。
“這是違法的知不知道？”
那人解釋：
“又沒叫你賣別人的，賣自己的是你情我願的事情，這犯什麼法了。”
歪理！
“那有人這樣做過嗎？”
“有，光是在我手上的就有兩三個，而且我幹的時間並不長。”
曾賢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
那人也不催，只要是有猶豫，對他來說就是機會。
終於，曾賢給出了答案，
“好，我做！”
那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你的選擇是明智的！你這也是在挽救他人的性命，是偉大的。”
曾賢心想這人怕不是傳銷組織出來的，怎麼這麼多洗腦的言辭。
“那我身上的這些零件能賣多少錢？”
“議價是上面的事，我只負責找貨源。”
“好，那你帶我去見他們。”
“我的級別太低，沒資格見他們。我要登記你的資訊給他們審查，審查透過了，他們會主動聯絡我的。你放心，這個過程很快的。”
曾賢吐槽：
“這麼複雜！”
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拿出身份證交給他。
那人拿出手機將身份證正面拍了一張照，說道：
“餘歡水，這輩子我們沒見過，懂嗎？”
曾賢點頭：
“我懂！能問一句你叫什麼嗎？”
那人搖頭，
“不能！”
也罷，反正你人在醫院，也去不了別處。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那人手機接到一條簡訊，看完之後對曾賢說道：
“你的資訊稽核透過了，沒有問題。你現在去前面的十字路口那兒等著，30分鐘後會有人去接你。”
“這麼快？”
這才幾分鐘，就把一個人的資訊摸清楚了，看來這個組織不簡單。
“那是當然！你快走吧，他們可是不等人的，錯過了這次可就沒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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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賢起身，
“那我走了，有時間來看你！”
“快走吧，再來的時候可能我都已經不在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不管是為了什麼，都會咬牙堅持在最後那一刻做點什麼。
就像這個病人，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還是要在臨死之前為老婆孩子留點東西，哪怕是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曾賢從醫院出來，先是來到旁邊的煎餅攤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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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給我來張煎餅，什麼都放，尤其多放點辣！”
大姐態度很好，
“是來看病的？”
“嗯！”
大姐手速很快，說話間已經倒上了麵湯，幾下划過去，煎餅眼看著就要成型了。
“結果怎麼樣？”
“不太好！”
大姐感覺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小心翼翼地問道：
“啥病？”
“胰腺癌，晚期。”
曾賢苦笑著說。
大姐很同情他，安慰道：
“小夥子振作點！”
曾賢苦笑，
“大姐不用安慰看我了，我知道這病沒得救！在確診的那一刻就等於是判了死刑，花錢也買不回來活著的機會了。”
大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自己的丈夫就是癌症去世的，花了幾十萬去治療，結果人還是走了，留下幾十萬的債等著她來還。
就像曾賢說的，得了這病，花錢也買不回來命。
“小夥子，你家人呢？”
“我有一老父親，在鄉下。他年紀大了，我不想讓他知道，知道也沒用。”
曾賢儘量將自己的處境說的可憐些。
說話間，曾賢拿出手機掃碼付錢，將手機放在攤車的一角處蹲下去繫鞋帶。
煎餅攤好了，大姐給他多放了兩根香腸，曾賢吃的津津有味。
曾賢邊吃便跟她聊天，直到吃完了才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對大姐說：
“大姐，你攤的煎餅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明天來的時候我還要吃！”
大姐含淚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