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見面地點與時間後,兩人背上書包,一同走出教學樓。
這所高中,並沒有晚自習,還是挺悠閒的。
餘盡也是衝著這一點才來報考。
其他高中,基本都住宿制,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拼命內卷。
夏幽會來這所學校,也是因為沒有晚自習這一點,她晚上寫完作業溫習一遍功課後,就要練習鋼琴or小提琴,直到十一點才能洗漱睡覺。
來到校門口,兩人就要分別,但夏幽看到門口停著的一輛華貴轎車,還有車外站著的美少婦,不禁怔然。
美少婦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大概就二十七八左右,姣好的面容,化著精緻澹妝。
她穿著亞麻色的修身長裙,肩上有一條白色披肩,肉色的絲襪下,是一雙黑色紅底高跟鞋。
女人光是站在那,就和周遭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她的打扮和氣場,太過豔麗高貴了,和其他來等孩子回家的父母形成鮮明對比。
“媽媽……”
夏幽有些茫然失措地看著美少婦——她的媽媽,沉秋雪——心裡隱隱升起不安。
沉秋雪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她雖然是全職太太,但也不是那種會接女兒上下學的型別。
不然,當初夏幽就不會和餘盡相遇了。
“幽幽。”
沉秋雪望著面露怔然的夏幽,還有她身邊,一股子不良味的餘盡,眉頭輕輕蹙起。
她到這來,為的就是看看夏幽究竟認識了些什麼人。
夏幽不可能無緣無故反抗她,肯定是有人教唆了夏幽,把夏幽帶壞了。
果不其然,當她看到餘盡時,就都一切明白。
“媽媽,你怎麼來了?”夏幽緊張地看著沉秋雪,又下意識地看了眼餘盡。
這一舉動,令沉秋雪的眉頭,蹙的更緊。
“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原來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了。”
沉秋雪雖然是在和夏幽說話,但眼睛一直盯著餘盡,眼裡難掩敵意。
在她看來,餘盡就是那種不學無術的混小子,以一些花言巧語哄騙了她的女兒。
沒辦法,誰讓現在的餘盡,真的就是那種,痞帥痞帥的不良少年呢。
校服鬆鬆垮垮,穿的很隨意,雙肩的包當單肩掛,頭髮留的也很長,前邊的劉海是到眼睛,腦後的到後頸處。
因為頭髮的緣故,餘盡沒少被班主任叼,即便三申五令讓他馬上剪掉,第二天還是照常來學校。
叼過幾次,告訴過家長,餘盡還是那樣,班主任也就沒管了。
總不能因為頭髮不規範,就不讓人來學校吧?
雙手插兜的餘盡,瞅著沉秋雪那張精緻的容貌,反問道:“阿姨,我這樣的人怎麼了?”
沉秋雪沒有回答餘盡,而是將目光移過,看向夏幽:“幽幽,你就是因為他,才向我抗議的嗎?”
“不、不是的!”
夏幽連忙搖頭否決,滿是緊張道:“我、我只是想繪畫,所以才那麼說的!”
她還是不擅長撒謊。
任誰都能看出,她在說假話,那幅極力想要狡辯的態度,實在是太明顯了。
“如果你說的反抗,是夏幽同學向你說了‘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東西’的話,那就是我教的。”
餘盡上前一步,將夏幽擋在身後,昂著頭,正面和身高與他不相上下的沉秋雪對峙。
沉秋雪聞言,表情並不顯得多麼憤怒,反而還很平靜,她盯著餘盡的眼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餘盡,剩餘的餘,灰盡的盡。”
“好,餘盡。”
沉秋雪點點頭,目光越過餘盡,看向夏幽:“幽幽,和我回家。”
她不會在這裡面和餘盡吵,那樣太難看了,而且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罷了。
想要讓餘盡為帶壞她女兒付出代價的辦法,多了去了。
“我……”
夏幽剛想從餘盡身後走出,卻被餘盡用肩膀撞了一下,重新待回到他身後。
“阿姨,你不會把夏幽帶回去以後,又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吧?”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詢問,沉秋雪怔然一瞬後,冷著臉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插手?”
“確實,你們的家事我沒法插手,但我就是覺得,逼迫孩子做不願做的事的父母,不太稱職。
孩子不是你的工具,不能把自己曾經做不到的事,寄託於下一代,逼迫她做到吧?
那樣,你生的是孩子嗎?你生的是一個聽話的傀儡吧?”
老實說,餘盡很不想插手夏幽的家事,也覺得很麻煩,但潛意識裡有一種直覺,一直督促他,讓他做些什麼。
如果,此刻什麼也不做,讓夏幽回去的話,那他一定會為此後悔——他莫名有著這樣的直覺。
“呵,呵呵……”
聽完餘盡的一番話後,沉秋雪不知為何,笑了起來。
只不過,她的笑容沒有笑意,反倒讓人感到冰冷、不安。
“餘盡,你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我把幽幽培養的這麼優秀,究竟付出了多少。
你以為我就是動動嘴皮子的程度嗎?
她每次練習,我一直陪在旁邊,督促指點著她的不足。
曾經做不到?你覺得你是在和誰說話?我教給幽幽的,都是我曾在各大領域獲得過大大小小獎項的東西!
你以為我是你父母那樣,沒有素質和文化,一點本事沒有,光把希望寄託給孩子,然後再強行逼迫的父母?
你看看你這幅叛逆不良少年的樣,我教導幽幽接受高等教育,就是擴充套件她的眼界,免得被你這種只有嘴皮子功夫,實際上一點本事都沒有的男人禍害!”
說到最後,沉秋雪也壓抑不住心中怒氣,因為這讓她想到,自己懵懂無知時,也被這樣的混小子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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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痞帥的模樣,淨會說些大道理,給人洗腦,灌輸一些自認為很酷很高深,實際上可笑至極的言論。
特別是那句,‘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東西’,讓她最為惱火,恨不得兩巴掌抽死餘盡!
夏幽的性格,她作為朝夕相伴的母親,最為清楚,知道她會被這樣的話蠱惑。
所以,當初聽到夏幽說這句話時,她就大感不妙了,腦子一熱就打了夏幽一巴掌。
這是她在這十六年裡,打的唯一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