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典一的武學造詣,方覺是信任的。
他說某個人功夫好,那肯定是能在天下,排一流的。
“就算比不過葉紅衣,差得也不遠,但應該比皇帝更強。”典一說道。
在他這樣的強者面前,晉王再扮豬吃虎,也藏不住氣息。
“不會吧?”
方覺深吸一口氣,撓了撓頭皮:“這個晉王……秀啊!”
突然就明白,晉王為什麼懂得韜光養晦,這麼能苟了。
他難不成是想熬死其他皇子,等皇帝老了之後,自然就只能傳位給他了!
要知道,在漫長的古代封建史中,基本每一位皇帝都在死後才交出權力,提前退位的屈指可數。
蕭平矽也不會例外,尤其是有作為的皇帝,更是會牢牢把控權力。
所以在死前,除非造反,否則沒有皇子可以上位。
可是蕭平矽太能活了,只要不染什麼絕症或是疫病,他可以活到八十歲以上。
這個時代,這算很高壽了。
八十歲再放權,距今會是近四十年……
現在上二十歲的皇子,四十年後誰還能幹?
除非也是一個,內功高強,極為懂得養生之道的高手……那就只剩下晉王了。
“我去……”
方覺頭皮發麻,他實在是沒想到,居然有一個人會打算苟四五十年!
實在是夠老六。
蕭落葉與晉王一比,瞬間弱爆了。
“他寧願苟幾十年,也沒打算造反,或是搞死其他兄弟……”方覺暗暗點頭,這晉王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選。
立君立德,君明臣直,方為社稷大幸。
“少爺,你這樣一說,好像這個晉王是有這種打算的樣子?”典一也震驚了。
方覺道:“其他皇子,為什麼不學內功?”
典一戲謔道:“少爺,您在帝尊閣時,為什麼不學呢?”
“懂了,別說了……”
方覺苦笑,原來同是天下武學廢材。
在帝尊閣三年,方覺也不是沒對那些武功感興趣,還要求閣主教過。
但只三天,老閣主就說他是個廢柴,教個猴子都比教他容易……當時很是打擊了方覺的自尊心。
更讓方覺難以接受的是,老閣主後來真的養了一隻猴兒……
學武功就像是讀書一樣,要入門簡單,但是要成為高手,那就是真的需要天賦……或者是財富加上努力堆砌。
方覺太廢物了,缺少一些氣脈,甚至無法擁有內功。
好在這不是玄幻世界,否則方覺就要大喊一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了……
“其他皇子不學武,也是沒資質學高深,有太醫調養身體,也沒必要浪費時間還冒險去學武。”典一說道。
平均年齡雖然很低,但有錢人,任何時代都活得長。
方覺一直以為,平均年齡要分財富階段各自算。
只要沒有絕症什麼的,皇子活個五六十歲應該也問題不大。
……
戶部侍郎府。
“老爺,您這一天天地轉悠什麼呢?”
見何樓前在堂前踱步,夫人實在是受不了了。
何樓前咬牙:“我撫州的舊屬,給我來信了,說有御史到了撫州,要翻我之前接手的案卷。”
“案卷又怎麼了,不早就處理得滴水不漏了,有什麼可擔憂的?”
“就這,便要嚇得你辭官?誰都看得出你心虛了,陛下能不起疑心?”夫人搖頭道。
“我怕的不是御史,他也查不出什麼來……我怕的是懸劍司插手,那些人太可怕了,任何事情都能找到蛛絲馬跡……”
“賬本與案卷,都沒有任何問題,就算知道你貪了,誰能奈何你?”
夫人不屑道:“再說,你在朝中是有靠山的,不是誰都能動的。”
“你知道什麼?”
何樓前冷道:“那可是懸劍司!”
夫人搖了搖頭:“再是懸劍司,也需要有證據,否則在當前奪嫡黨爭局面下,都只能算是誣陷。”
“對……他們不可能有證據。”
晚飯後。
管家突然急匆匆地稟報:“老爺,不好了,懸劍司與廷尉府的人,將府上包圍了起來。”
“什麼?”何樓前一下子失去力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面無血色。
夫人見狀,嫌棄道:“看你這點兒出息,懸劍司來就來唄!”
何樓前緩了一會兒,苦笑:“你沒聽見嗎,不只是懸劍司,廷尉府也來人了……”
廷尉府,直屬御前,相當於最高法,在夏國整個公檢法體系中最高。
甚至有權,直接捉拿郡王與公侯爵位的人。
有廷尉府出手,可見懸劍司找到了確實的證據,足以釘死何樓前,這才是他絕望的原因。
若是只有一個懸劍司,還可以有回圜的餘地,可廷尉府出手從不失手。
“廷尉府……那也得有證據!”夫人堅持認為,他們不可能找到證據,還咬著牙。
何府門口。
廷尉府侍郎率人破門,直接道:“廷尉府、懸劍司奉旨捉拿戶部侍郎何樓前,其弟其三子,以及夫人……其餘人等羈押在府,等候發落!”
戶部侍郎府的僕人丫鬟,頓時震驚。
就算是侍郎犯罪,一般也就捉拿他自己,可是這好像要滿門捉拿,甚至要禍及親族女眷……這是犯了多潑天的罪過?
就算是殺人犯,也沒這待遇。
但這些僕從不敢質問,更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廷尉府與懸劍司的兵,每一個都手持兵刃。
他們當即跪下。
不多時,一隊人衝進主宅,將何樓前極其夫人,像是拖死狗一樣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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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樓前像是認命,整張臉刷白。
那女人倒是潑辣,還在掙扎:“放開我,廷尉府又怎麼了,你們抓人要有證據,我夫君是戶部三品侍郎,你們不得如此放肆!”
廷尉府侍郎冷笑:“三品侍郎?我連王爺都抓過,三品侍郎算什麼?”
“要看證據,三司會審的時候會讓你看的,給我拖回廷尉府!”
“是。”
那女人還在瘋吼。
路過門口時,她瞥見了懸劍司帶隊的人,正是葉紅衣。
頓時破口大罵:“葉紅衣,你個不自愛的賤人,為了討好自己的姘頭,竟敢誣陷我夫君!”
她自然明白了,葉紅衣查何樓前,肯定是因為與方覺在朝堂上那一次對罵。
葉紅衣走過去,帶著笑容。
“啪——”
一嘴巴子扇在何夫人臉上,頓時將她嘴都打歪,一顆牙齒噴了出來。
“你!”
葉紅衣淡淡道:“再罵,就再打掉你一顆牙。”
“廷尉府就看著懸劍司,擅動私刑嗎?”何夫人猙獰道。
廷尉府的人,卻像是沒看見一樣,都不做聲。
……
傍晚時,方覺才知道,何樓前被抓了。
便帶著食盒,去了懸劍司。
見到葉紅衣後,便道:“怎麼回事,聽說還驚動了廷尉府?”
葉紅衣無辜道:“可不是我針對他,他幹的事情實在是罄竹難書,御史找到了一些貓膩,我們懸劍司配合才查出來。”
“他到底幹了什麼,聽何府外圍觀的人說,廷尉府還會啟動三司會審,這得多大罪啊?”
方覺感到震驚,一個侍郎就算殺了人,也不至於三司會審,還牽連家人。
這種待遇,就比謀逆差一點兒了。
葉紅衣道:“是這樣的……”
“何樓前此人,之前一直在撫州為官,從縣令到知府,因為政績出眾才會提拔到京城……等了半年後,他就成為了戶部侍郎。”
“而他的政績,太好看了,所以我與吏部的巡撫、御史臺的巡查御史,都覺得有問題……”
“然後我們就查了他在任時的當地糧稅……何樓前在任時,比其他人多一大截。”
“後來我們就懷疑,他是故意壓迫百姓,巧立名目多交稅款,以此來充盈官庫,給自己的政績添彩……”
聽到這裡,方覺大概能想象了。
何樓前這樣的人,幹出這樣的事情,好像合情合理。
方覺道:“就算如此,也最多是罷官,不至於這樣吧?”
葉紅衣搖頭。
“何樓前在渠口縣,做縣令的時候,為了升遷快速,他連續三年強行多徵稅,導致當地民不聊生……有人反抗,要去府臺告狀,然後全家就死了。”
“後來擔任撫州府臺之後,何樓前故技重施,但這次反抗的人有點多。於是他就喪心病狂,與駐軍將領合謀,屠了一個不願多交糧的偏遠山村……”
聽到這裡,方覺已是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