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先生,在前日去過一趟西山?”秦王面色笑恬。
這個表情,有點兒不該出現在一個男子臉上。
方覺:“我不曾遮掩行蹤,你自然也會知道。”
去西山,看風景是假,看羽林軍是真。
不論是誰,此刻都不會覺得,方覺與田德益事發的事情無關。
尤其是秦王。
“先生去西山,應該是去試探那田德益?”
“聽聞先生遇襲,卻全身而退,可見先生早有準備。”
典一道:“有我在,少爺自然無事。”
秦王點頭,也不惱他插花:“有典先生在,老師在哪兒都安全。”
那是!
典一傲嬌地點頭。
方覺笑了笑:“你覺得,我是為什麼要去試探田德益呢?”
“自然是先生抓到了林湖,從他口中得知田德益參與此事,想去看看他是否會刺殺自己……若是,那田德益肯定就參與了。”
媽耶,你還腦補了什麼。
但你居然猜對了。
雖然順序不對。
“你居然可以猜測,我抓到了林湖。”方覺唏噓了一下,這個秦王腦子這麼好用?
雖然過程有點偏,但結果是對的。
“因為林湖失蹤了,他就算會潛行,也無法潛出京城,進出關卡沒人見過他進來……說明他出去過,那日先生也出去,想必林湖刺殺讓先生反制了。”
“你怎會想到這個?”方覺實在不解,自己沒露什麼破綻吧?
秦王卻自信地道:“原因很簡單,林湖排在高手榜第六,典先生在第四,整個京城……”
“莫淵要保護父皇,不得隨意離開;肖首座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他沒時間……整個京城,能制服林湖的人只有先生身旁的典一先生!”
臥槽!
方覺嘴角一抽。
典一居然點了點頭,當仁不讓。
可不嘛,京城裡除了我典一,誰還幹得過林湖?
人家猜到合情合理啊?
方覺捂住額頭,抻了抻眉毛,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高手榜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
秦王提醒了自己,林湖一失蹤,全京城裡嫌疑最大的就是典一!
原本就不好解釋,何況真是典一幹的呢。
“真是典先生做的?!”秦王見狀,也才確定了,自己沒腦補錯。
其實他也是從這一點,才開始懷疑方覺,是幕後的操盤手的。
“啊,你不知道啊?”典一愣了,沒想到自己被詐騙了。
“之前只是猜測……嘶,典先生,老師……二位真是用心良苦啊!”秦王有些感動到眼眶晶瑩。
秦王又道出自己腦補的:“之前林湖在秦州,與嶽平川見面後逃離,天下人都知道林湖參與了此案。”
“先生捉拿林湖後,定然是拷問出了真相,於是才試探田德益,讓他露出尾巴。”
“從而也確定了,林湖供出的其他人,想必也是真的……比如那豫王,是嶽平川一案的幕後真兇!”
方覺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跟不上這個王爺的腦洞。
他……
他怎麼能這麼敢想?
關鍵是,還都猜對了。
“先生肯定是去找過豫王……知道了林湖留下的證據後,故意讓豫王被查,從而讓我被嶽平川牽連的事情昭雪……先生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磨礪我,都是為了讓我重新站起來!”
秦王激動到跪下,哭道:“先生為我良多,蕭辰有愧先生厚愛,請受我一拜!”
說這又是一頓磕頭。
方覺沒阻止。
他有點混亂,但很快恢復理智。
這個比又猜對了……
自己讓豫王東窗事發,除了給秦州軍民一個交代外,就是想給皇帝一個機會,一個赦免秦王的機會。
但並不是對秦王,有太大的期許……而是覺得這樣可以噁心葉家,可以讓葉玲兒腸子悔青。
“你的意思是,豫王是我幹掉的?”
方覺立刻否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
秦王卻滿不在乎道:“先生何必遮掩,那豫王的屍體仵作驗過,還請了太醫局的人,也沒查出死因……”
“滿京城裡,除了先生您這位天下第一名醫,還有誰可以做到下這種奇毒?”
秦王滿臉都是,你別否認,我不會信……的表情。
典一看過來,有些慌。
少爺,咱們好像暴露了,怎麼辦……
他看了一眼秦王,眯了眼。
意思是,要不要做掉這小子?
方覺連忙搖頭,示意典一不要亂來,對秦王道:“你說的這些,只有你一個人這麼想,還是很多人都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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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道:
“林湖出事,京城第一個懷疑典一,也就是懷疑先生您。”
“您去過西山,被田德益刺殺,田德益又參與了豫王案……”
“豫王死於奇毒,太醫局都查不出來,說那樣的毒除了帝尊閣,沒有任何人可能製作出來……”
方覺無力地仰頭。
秦王正色:“老師,這誰也不是傻子,它哪兒哪兒都對得上……”
“少爺……”典一有點穩不住了。
方覺無奈地擠了擠眼角,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跑路了。
“陛下……怎麼說?”
既然秦王都腦補到這程度,皇帝不可能是個傻子,京城中局外的聰明人一大堆,也不都是傻子。
雖然這只是一種猜想,但方覺可是天下第一奇才。
這是個buff,但在別人眼中,會將方覺想得過於聰明……也就是讓他背鍋。
可是這些方覺真的做了,這就有點兒被抓住把柄的感覺。
方覺需要知道皇帝的想法,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犯了忌諱。
豫王可是一個皇子,自己幹掉一個皇子,這怎麼都不是可以輕易略過的事情。
“父皇什麼也沒說,我進宮去謝恩的時候,他特意提到了先生,讓我跟您多學學。”
“還說您,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才,帝尊閣所言不虛。”
“……”方覺知道,這口鍋甩不掉了。
不過現在禁軍與懸劍司沒來捉拿,便說明皇帝並不在意,自己所做的事情。
怎麼會呢?
“我可是幹掉了豫王,皇上不覺得我膽大包天嗎?”方覺試探道。
秦王笑了笑:
“先生覺得,父皇不知道豫王不是自己親生的?”
“啥?”典一震驚。
方覺穩住了,心中駭然,他也還真不太知道這個。
秦王道:“先生既然敢對豫王下手,自然是知道的,其實父皇早就知曉此事……在宮中,這不是什麼秘密。”
隨後,秦王道出一則隱秘。
當年皇帝微服私訪,在民間留下過血脈,與他有過歡喜的女子,卻並未照料好孩子……真正的豫王,早就死了,蕭落葉是那女人後來撿來扶養的。
那女人也是聰明的,雖然不知道皇帝身份,但也猜測他尊貴,想要將孩子拿在手中當作未來自己富貴的籌碼。
皇帝認了蕭落葉之後,才查到這個真相。
他沒有公佈事實,因為已經認了,再否認就好像他被綠了一樣,不能背這個鍋。
不過蕭落葉的母親,那個妄圖攀附富貴,以為自己可以做妃子……卻因此被皇帝暗中處理掉了。
這也是蕭落葉幼年喪母的原因。
也是蕭落葉不被皇帝重視的原因,因為根本不是親生的。
“還有這樣的隱情啊……”典一愕然。
“您不知?”秦王詫異。
方覺咳道:“畢竟事關陛下聲譽,我不曾對他說過。”
“原來如此……”秦王沒有察覺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