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龍血？”葉紅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卻又自信耳聰。
她不可思議，眼珠子幾乎瞪出：
“兄長，你……你是皇子？”
肖朝國抻目：“恐怕是的。”
方覺按著傷口，有些隱隱發疼，他中毒了，雖然解毒但傷口不小，幾乎貫穿。
“這……”
葉紅衣失去語言能力。
老半晌，才憋出一句：“這怎麼可能呢？”
“少師今年二十歲，也許是先帝的子嗣，或是當今陛下的血脈……”
肖朝國試探道，這兩個答案，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方覺是先帝皇子，問題更嚴重，皇帝絕不會容忍一個，如此博學多才又比自己年輕兩三輪的兄弟。
若是皇子，或許事情還可以迴旋。
“確實如此，我也是寧王死的時候，才知道大夏龍血……老閣主刻意隱瞞我三年，若是早知道我也許不會來大夏了。”
方覺哂笑，他這個身份，雖然貴重但其實毫無卵用，還容易被懷疑。
皇帝一定會擔心的。
“少師……希望我怎麼做？”肖朝國皺眉道。
他心中也在猶豫，到底要如何處置此事。
葉紅衣看著方覺，只覺得眼神都不一樣了，愛慕中帶了一些懷疑。
就算是她，也會擔心方覺來者不善，是衝著皇位在做謀劃。
又何況是他人。
“首座大人，我想讓你將此事稟告陛下。”方覺淡淡道。
“兄長？”葉紅衣擔憂道，“不如遮掩起來，陛下若知道，肯定會……”
“少師到底何意？”
肖朝國都看不懂了。
方覺道：“我並非出生在宮廷，就算是身懷龍血，也沒得到金印寶冊入皇籍。”
“就算我亮出身份，也是不具備奪嫡的可能的。”
“我想知道，陛下會如何反應，他若覺得不適，我可以立刻回太皇山。”
葉紅衣聞言，略有些遲疑，眼中出現一絲不明意味。
……
御書房。
“陛下請屏退左右。”肖朝國入夜，才來拜見皇帝。
一見面，便請陛下清退左右之人。
“肖首座，這不合規矩。”王豐眯起眼，站上前來，瞪道。
莫淵也摸著刀柄，瞥著肖朝國，你想幹什麼？
“怎麼了？”蕭平矽疑惑，“愛卿，出何事了，竟然如此嚴肅？”
“難道是少師行刺的案子，查到什麼了？”
蕭平矽冷道：“不必遮掩，查到誰都得嚴厲處置，朕絕不會姑息，就這樣說罷。”
肖朝國看了看在場的兩人，道：“陛下，臣要說的事情，關係皇家隱秘，不便太多人聽到。”
“嗯？”蕭平矽詫異，那兩人更是不解。
查少師的案子，怎麼查到了皇家隱秘？
“難道，是皇親所為嗎？”蕭平矽大怒，“就算是朕的叔父，如此膽大包天，朕也絕容不下！”
肖朝國萬分無奈，道：“不是兇手，而是其他……”
見肖朝國如此執著，蕭平矽眯了眯眼，然後道：“莫卿，你退下去吧。”
王豐則是絲毫不動，蕭平矽也沒讓他走。
王豐知道的隱秘夠多了，再多一件不多。
“肖大人，不要自誤。”莫淵走出去的時候，與肖朝國錯身時，小聲警告了一下。
“砰。”
等御書房的大門，再度關上之後，肖朝國瞥了王豐一眼。
“老臣不會退。”王豐忠心耿耿，防了這些高手一輩子，就擔心莫淵與肖朝國會行刺呢。
這個時候，他可不會走。
肖朝國也不再賣關子了，拜道：“陛下，臣發現了一件，頂天的隱秘！”
“什麼隱秘？難道與少師有關？”蕭平矽不解。
“臣發現，少師……身懷大夏龍血！”
“……”
御書房裡，噤若寒蟬。
良久，王豐才打了個哈哈：“這，肖大人，您可真會開玩笑……只是這樣的玩笑，可不好笑哇！”
肖朝國看著皇帝，沒有言語，眼神卻很堅定。
蕭平矽已經震撼到，靠在了椅子上。
半晌，他才捏了捏眼角，盯著肖朝國：“朕沒聽錯吧？”
“少師身懷龍血？”
蕭平矽瞪道：“莫不是你等要陷害少師？”
他自然這樣反應，少師功勞太大，將來前程無量。
各方都不想，看著這樣一個人崛起，若他真成了未來的首輔，格局就大變了。
肖朝國跪道：“臣絕不敢有此意，少師被刺受傷，龍血是臣親自勘驗所見，也去方家莊試探過，確定為真！”
“這……”
蕭平矽看了看王豐，錯愕道：“可這怎麼可能呢？”
“朕出了蕭落葉，沒有在外的皇子！”
“難道是後宮裡，哪個嬪妃貴人的孩子，被抱了出去？”
也不可能是先帝的。
先帝死的時候，已經很老了，很多年沒有臨幸任何人，算時間對不上。
那就只可能，是蕭平矽自己的皇子。
“臣懷疑，少師才是真的蕭落葉……老閣主替少師遮掩，想必也是早就知道這個。”肖朝國正色道。
王豐已經默默退到了後面，他恨不得立刻消失，有點後悔這個時候還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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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德，我怎麼那麼忠心……這種秘密，聽了怕是要死……
“他是蕭落葉……”
蕭平矽臉上溢位驚喜，又隨即變成擔憂。
“他是來認祖歸宗，還是來報仇的？”
以蕭平矽的角度來看，蕭落葉換個身份來到京城，攪弄風雲……他可是沒有忘記，蕭落葉的生母是怎麼死的。
那個女人，因欺君之罪，死於後宮。
在蕭落葉眼中，這未必不是殺母之仇。
“陛下……”肖朝國見皇帝這個反應，心中也是瞭然一嘆。
人性，是很難遏制的，其中的惡意與猜疑，貫徹始終。
……
翌日臨時朝會，皇帝派人傳口諭，要少師上殿。
內監去時，卻發現方家莊已人去樓空。
“陛下，少師懸印而去，留下了官服官印……”回報的內監，惶恐不安，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什麼？”群臣震驚。
諸葛青山與燕攬風，兩人相視一眼，皆是覺得愕然不解。
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少師居然裸辭了？
“……”
朝堂上，得到這個訊息，蕭平矽一時黯然，卻又心中覺得有些安寧。
不禁自嘲：“朕還是不夠格局，是朕逼走了他。”
這一刻，他已經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一個真正的賢臣，而不是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