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他不耐煩，女子羞澀道，“我、我是禮部侍郎家的三小姐，我叫……”
“小爺管你叫什麼，一邊去！”說著轉身就要走，卻被正堂上一身華貴的中年婦女叫住。
“錦天，你要去哪？這宴席還未散，你怎能自己離開？”
“二叔母，感謝你為我辦的宴會，但我覺得實在無聊，恕不奉陪。”
一群的鶯鶯燕燕，也不知道非要他一起作陪幹嘛，耽誤他時間。
他一臉不耐煩。
“等等！”婦人快步從位置上走來，親暱拉住他，“你祖父特地交代不能讓你提前走的。”
她湊近他耳邊，“你年歲也不小了，終身大事也該考慮，今日在場的都是各大世家明門閨秀，你祖父的意思是……”
搞半天，原來是要給他辦相親宴！
“我還未及冠著什麼急？行了，我不說了，我跟朋友約了打馬球，走了。”
“哎你……”
不顧阻攔，陸錦天揚長而去，留下一宴會的貴女們面面相覷。
煩躁的陸錦天去到約定好的場地，一番酣暢淋漓的馬球賽後，跟著眾人去了酒樓。
一群世家公子哥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酒興正濃，他們說起了京中大事，免不了提及沈傾權入京之事。
“我說錦天，你從前跟沈家那位二公子是同窗吧？那你也認識那個沈傾權？”
陸錦天懶懶道，“算是吧。”
“不是我說，從前也只是遠遠看到過這位京城第一美人，那姿容就就已經夠絕了。沒想到今日再見，更勝從前。”
“是啊，膚若凝脂，氣質幽蘭，美人，妥妥的美人。”
“呵，是美人又如何？還不是叛賊同黨？你們且看著吧，她的下場絕不會比姬虞二女好多少。”
姬，虞是歷史上有名的蛇蠍婦人，下場都很悽慘。一個被做成人彘，一個千人騎萬人枕。
“哈哈哈，說的不錯，不過有機會若能嚐嚐這前京城第一美人的滋味，不知該如何銷魂……”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他們的言辭越來越不堪入耳，陸錦天聽的越來越惱火。
可他們依然沒完沒了，用詞越發難聽……陸錦天一把將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上，清脆的破碎聲，讓喧鬧的室內靜了下來。
“你們有完沒完？一個個大男人，偏要學那長舌婦搬弄是非！煩不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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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有些尷尬。
特別是那幾個調笑的公子哥，頓覺面子掛不住。
“我們也只是玩笑幾句，怎麼？難道陸公子跟她有私交不成？”
“小爺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群亂嚼舌根的！非要小爺發飆才閉嘴是吧？”
陸小霸王名號果然不是蓋的，惡狠狠一瞪，四周頓時安靜了。
很快，就有公子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他們也是多喝了幾杯，才會胡言亂語，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遂對那幾個公子道，“你們別胡說了，如今沈家嫡女入京，是受了陛下御令，此乃國事，豈容得你們在此胡亂非議？小心，禍從口出。”
他們神色一緊，這才訕訕閉上嘴。
經過這一茬，很快氣氛重新恢復熱鬧。
只是陸錦天臉色依然很臭，好友坐過來，“行了，難得出來一聚，就別繃著臉了。”
陸錦天臉色這才好了幾分。
“你說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沈家嫡女關係有多好呢。”好友調笑。
“誰跟她關係好了？”他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差點炸毛，好友吃吃笑道，“是是，關係不好。也不知是誰，今天逢人就說誰誰回來了，興奮的跟什麼似的。當初我被我爹丟去鄉下守祖祭墳一年才回京，也沒見你這麼高興。”
“你還說？！”某人惱羞成怒。
友人心知再逗下去某人就要急了，就轉開話題，“行，不說了。不過說真的，從前我就覺得，你對這沈家嫡女好似格外寬和。別的世家女子敢這麼跟你說話，早被你一腳踹飛了。”
“我哪有？”
“沒有？”好友不由翻了個白眼，“就說最近，上個月，大理寺少卿的長女不過是不小心摔到你懷裡，就被你一腳踹到了河裡。當時寒冬臘月的，水中冰冷刺骨，那姑娘到現在還躺在床上養病呢。”
“還有兵部主簿的小女兒，人不過是說了你一句不憐香惜玉，你就將潑了人一頭的酒，害的人姑娘到現在都沒臉出門……”
“那個禮部的三小姐……”
“行了行了，別說了。”
陸錦天不耐煩打斷他，“那是他們先惹我的，可怪不得我。”
好友無奈搖頭，“你這人啊，平日中就跟個炮竹似的，一點就炸。別說是女子了，就算是三歲稚子，惹了你也是先打一頓再說。那個沈傾權，從前可是對你沒過好臉色，你竟然對她還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誰看了都覺得古怪。”
陸錦天啞口無言。
他能怎麼說？
總不能說，那女人其實兇殘的很，說他曾被她拖進巷子裡教訓……啊呸！這事打死他都不會說！說了他陸公子的臉面往哪放？
“你……”好友忽然湊近，意味深長，“你不會喜歡她吧？”
“噗——！”陸錦天直接一口酒噴出，嗆得他連連咳嗽，臉色鐵青，“你能別說這種嚇人的話麼？”
看他臉色實在難看，好友又覺得不太像。
若是喜歡，也實在不該是這個樣子。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這態度，著實奇怪的很。”
陸錦天有些心虛，“反正，我不可能看上那女人，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翻臉啊！”
“行行，我不說了。”
“沒意思，我回去了。”
沒待多久，陸錦天就坐不住了要回去。
“哎現在還早著呢。”
“臭老頭最近管我管的嚴，回去晚了他又要嘮叨了。”
“行吧，對了，後日的宮宴你去吧？”
“宮宴？”
“嗯，好像是春日宴，聽聞陛下會在當日覲見各地使臣。那個沈傾權，應該也會去。”
陸錦天眼睛閃了閃，“……再說吧。”
說完揚長而去，好友目送他離開身影，摩挲著下巴。
可疑。
絕對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