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權感受到她的失落，握住她的手，“你也想上戰場？”
沈傾辭想了想，誠實回道，“我不知道。阿姐，我不知我能做什麼。好像從小到大，文，我比不過二姐姐和三姐姐，武，我不如二哥。女紅刺繡這些我也都不感興趣……”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
沈傾辭仔細想了想，“我想去遊歷！走遍山川森林，江河大海！去到遙遠的西洲，看西風烈馬！去波斯王國，看是否真的有遍地黃金寶石！還想去傳說中的沙漠，看是不是真的能找到綠洲……”
說這些時，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憧憬與嚮往！
這時的沈傾辭生氣盎然，透著活力。
“我還想賺好多好多錢，給阿姐和孃親買好看的衣裳，給大哥二哥他們買寶馬兵刃，給祖母二姐三姐她們買簪花首飾……”
沈傾權聽著她這番略顯稚氣的話，心中暖暖的。
“你想做什麼，阿姐都支援你。”
沈傾辭小臉轉過來，對著阿姐，有些黯然。
“可我想去的地方太遠太遠了，恐怕我這輩子都到不了……”
“傻丫頭，你才多大？你的人生還長著呢，只要是你想要的，阿姐都會幫你實現。”
“可我也想幫到阿姐！”小丫頭脆生生道，“我也想做一個有用的人！關鍵時刻，能幫到咱們家幫到阿姐！我不想看阿姐過的這麼辛苦！也不想你總受傷……”
小丫頭說著，眼睛紅了。
阿姐今天換藥時，她就在一旁。看到阿姐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幾乎沒一處完好的地方，沈傾辭就想哭。
“阿姐你別想騙我，我知道你其實最怕痛。小時候我就看到過阿姐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自己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沈傾權心中既酸澀又想笑。
“你這壞丫頭，竟然躲在旁邊偷看？”
“我那也是無意撞到了嘛！我知道，阿姐是怕孃親罵你才不敢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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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房間窗臺上每天莫名出現的藥，是你放的？”沈傾權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
小丫頭不好意思點了點腦袋，“嗯……”
沈傾權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
她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她，“阿姐沒事，阿姐用過止痛藥，已經不痛了，只是傷口看起來嚇人。”
“怎麼可能不疼？阿姐上藥時臉都白了！阿姐你別因為我小，就想騙我！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小丫頭氣鼓鼓成了河豚。
“好好，是阿姐的不對，阿姐不說了。”她哄了小丫頭半天，心中卻溫暖如春。這種被家人無時無刻關懷的感覺，真好。
“阿姐這麼辛苦，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真的太沒用了……”
她失落黯然的樣子，讓沈傾權有些心疼。
“誰說你什麼都做不了？你不是一直在幫忙照顧阿孃和祖母嗎？我不在，你二哥也不在，父親每日又有許多事要忙，多虧了你一直守在阿孃身邊，阿孃才不會孤單。你的功勞可是大大的，正因為有你在，阿姐才能放心在前方衝鋒陷陣，所以，別這麼想自己，更別覺得自己沒用。”
“阿姐……”
沈傾權認真道，“小妹，每個人都有其獨一無二的價值。有人擅武，可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有人擅謀，可入海經商，踏遍山川四海。亦或者，有人善文，可傳道授業，著書編史……”
“每個人所長不同，你要多看到自己的優點。我也希望我們兄弟姐妹，能百花齊放，共同擔負起沈家的命運。”
她諄諄教導，“你從小就古靈精怪，但阿姐知道，你最是細心機敏。阿孃總說，你小小女娃，不好好待在閨中繡花讀書，偏偏總喜歡跟我一樣往外跑。說都是我把你帶壞了……”
想到從前的快樂時光，沈傾權眼神溫柔如水，“我記得，當初在你滿月禮時，滿桌子的寶貝，你卻看也不看徑自爬到我跟前，抓住我……腰上的金裸子。當時阿孃都說你是鑽錢眼裡了，長大後肯定是個小守財奴。”
“阿姐，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啊？”沈傾辭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你才多大點？都不記事呢。後來你長大後，果然如阿孃所說，成了個小守財奴，不，是小耗子。但凡進了你腰包的東西，就是有進無出。”
“阿姐～你取笑我～”小丫頭將臉埋入她懷裡撒嬌，沈傾權低低笑了，繼續道，“後來你大些，開始上私塾，那些孔孟之道，你是一看就昏昏欲睡。偏偏算學，卻是一點就通。夫子說，你在算學上很有天賦。阿孃每次看賬本，都頭痛的不行，偏你只需要打眼一掃，就能立刻算出來。”
“阿姐，可算數好又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幫到你，有什麼用？”沈傾辭嘟嘴。
“誰說不能幫到我的？你聰明機敏，會看賬本，算學一點就通，還想日後能走遍山川九州，那你完全可以經商啊！等你日後富可敵國，還怕幫不了我麼？”
“經商？”沈傾辭聽到這眼睛一亮！
“對啊，你個小財迷，經商是最適合你的了。有句話你沒聽過？喜歡錢的，才能賺到錢！你不是說想給阿孃和我買漂亮的衣裳，給祖母她們買好看的首飾？那你就去試試。”
“阿姐，我真的可以嗎？”沈傾辭被說動了，激動的坐起來。
“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我對經商，一竅不通……”她神色忐忑。
“沒有誰一開始就什麼都會，若你不去做，永遠都不會。別怕嘗試，更別怕犯錯，有阿姐給你兜底，就算失敗也別怕。你這個年紀，不去犯錯不去闖禍，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大好青春？”她笑容晏晏。
“阿姐！”沈傾辭感動的撲倒她懷中，悶聲悶氣，“你怎麼這麼好～”
此刻的她，好像忽然有了方向！
“你才知道？”沈傾權笑呵呵。
“阿姐～我最喜歡你了～”小丫頭賴在她懷裡撒嬌。
“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
“那我回去告訴阿孃，說小辭辭最喜歡的是我不是她。”沈傾權壞笑。
“阿姐！”
小丫頭急了，房間內一陣歡聲笑語，直到很晚才停下。
院內，沈雋程聽著姐妹兩個的笑聲，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