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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王丫每天要背的東西太多了,棋藝呢,也要背些棋譜,至少也要把那些規則記住了吧,而蘇小妹教授圍棋的辦法就是很虐王丫,天天找王丫對戰,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個是大師級的,一個是菜鳥級的,對戰啊!於是乎,每次王丫總是沒有過多久,就輸了個徹底,讓王丫也開始痛恨起棋藝來了。

可惜,再痛恨,王丫還要被逼著學,不學不行啊,王丫這會兒開始恨自己,以前為什麼容嬤嬤一說可以當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就傻乎乎的答應下來,弄的自己現在真是水深火熱啊!

本來王丫就覺得容嬤嬤夠嚴厲了,一直抱怨著容嬤嬤不通人情,可是,一對上蘇小妹,王丫只想抱著容嬤嬤痛哭:“嬤嬤,我知道錯了,您最好了!”容嬤嬤在王丫的撒嬌下,即使是心腸很冷,但是也許是年老了,很喜歡小孩子所以總是會心軟一下子,可是,蘇小妹卻完全的不通人情,而且心腸比容嬤嬤的還硬,讓王丫眼淚汪汪的同時,還不許掉下眼淚來。

自從蘇小妹來了,王丫一個勁兒的在心裡跟容嬤嬤道歉啊,不應該說容嬤嬤就是還珠格格裡面的容嬤嬤,這個蘇小妹才是啊,嗚,以前是自己錯了,嬤嬤,雖然偶對不起你,但是,你也別拋棄偶啊!

王丫心裡的小人整日裡咬著小手絹默默的流淌著寬條淚!

於是,容嬤嬤就驚訝的發現自從蘇小妹來了以後,王丫學習起女紅比以前主動多了,即使是學習起其他的東西,也不像是以前那樣,硬逼著不走,不打倒退了,容嬤嬤還以為是蘇小妹教導有方呢,於是,更是對蘇小妹讚不絕口,當然,這也鼓勵了蘇小妹更加的變本加厲!

好吧,蘇小妹要承認,自己確實是心生不滿,同樣是老師,為什麼學習起容嬤嬤的東西就那麼主動,學習起自己的東西就磨磨蹭蹭的?這是不是藐視自己涅?明明自己教的也很好,也沒有到達極限,竟然敢這樣的態度!

於是,蘇小妹一怒,王丫就更慘了,每天學習的內容加倍不說,不完成還沒有飯吃,這對於一個飯桶來說,還有更加嚴重的懲罰嗎?

顯然是沒有的,為了能夠吃上飯,王丫每天只能拼命的學習,甚至對於黃眉玉送來的請帖,說要一起去踏雪尋梅都沒有功夫理會,只為了早日脫離苦海啊!

這事兒,還要源於蘇小妹的一句話,蘇小妹是深諳打一巴掌給一甜棗啊,每天給王丫訓練的內容加倍後,知道王丫會不滿,就告訴王丫,道:“我也知道小姐不愛學,可是,這些是成為一個大家閨秀必備的,且我是容嬤嬤請來的,也要對容嬤嬤,對小姐負責,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東西,小姐必須要學會了,只有到小姐真正學會的那一天,小姐就可以不用學了,只要小姐能把我的本事都給學了去,那麼小姐就算是想學,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教給小姐的了!”

“那不知道,我多久能把你的本事都給學會了呢?”王丫眼睛一亮,興奮的問道。

“這個啊,要看小姐的進度了,如果以小姐現在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了!”蘇小妹輕描淡寫,當然,對於這個時間自然是有些含糊了。

王丫卻是沒有聽出了,只聽出了要不了多久,可是這個多久是多久呢?可憐的王丫被壓迫的連這點明顯的破綻都沒有看出來。

還真是發狠的學習,只為了能早日脫離苦海!讓我們為王丫掬一把辛酸淚吧!

就在王丫過著水深火熱,甚至連生意都沒有功夫管的這段時間裡,王生的工作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王生自從來翰林院以後,工作內容就是抄寫,剛開始是抄寫一些書籍,這些東西是比較無關緊要的,等到後面工作熟悉了以後,王生三人的工作內容就有所改變了,改成了抄寫孤本,能被稱作孤本,都很珍貴,而且很多都是雜記一類的,因為儲存不當的原因,很多裡面雜亂無章的,不過,王生抄寫的就是那些經過整理的,而這整理的人員就是陳子涵跟柳三思,一般王生來了以後,就先抄寫一些別的,然後,等到陳子涵跟柳三思整理出一本來以後,再開始抄寫,這個活計看似簡單,卻是一整天都不停筆,實際上是很累人的,對於文弱的書生來說,這種天天譽寫,整天不斷筆的工作強度是非常大的,那些文弱書生哪裡受得了,一般都是抄寫一會兒,停一會兒,而王生則是不一樣,他有一個強健的體魄,腕力又足,所以,抄寫一天對於王生來說還可以適應,一天天下來的,也就習慣了。

陳子涵跟柳三思沒有做過這種工作還真以為很輕鬆呢,本來他們兩個整理孤本,王生抄寫,他們就覺得有些不滿了,覺得自己一手漂亮的字沒有辦法秀出來,又覺得整理的工作顯現不出自己的本事,而且工作內容的強度這麼大,只是一開始進來,他們也沒有辦法抗議。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進,秋天來臨了,深秋的時候,京城已經是非常的冷了,王生的棉襖早早的穿上了,即使是這樣,王生手上還是生了凍瘡。

這就跟翰林院的工作環境有關係了,按說以前在五羊城的時候,更加的偏北,王生沒有說聲凍瘡,在這裡,就更不應該了,但是,實際上卻是不一樣的,在衙門的時候,王生並不需要整天的抄寫東西,而且,也可以去側廳呆著,那裡是有升爐子的,只有當有需要的時候才需要去做事,譽寫一些東西,在管理檔案的地方,因為裡面都是一些資料,是不允許生火的,不然,要是一不小心把這些資料給燒了怎麼辦?

而到了翰林院,更是這樣的道理了,以前的資料重要,這些孤本就更重要了,代表的可是國家的文明啊,自然就更不允許生火了,王生所在的室內那溫度跟室外是沒有區別的,王生又要整天譽寫東西,那手沒過多久,就給凍的又紅又腫,自然就生了凍瘡了。

而陳子涵跟柳三思因為比王生工作的輕鬆,還時不時的能伸進手裡暖和一下,自然是沒有這個問題了,但是也不好受啊,整天的要整理資料,就算是一個火爐,沒過多久就熄滅了,那手自然是整天的冰涼的,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王丫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一問,知道是這個原因以後,王丫就心疼了,以前沒有條件,也沒有注意到,現在王丫注意到了,又有條件了,王丫自然是要想辦法的。

正好王丫也學了刺繡了,就給王生做一雙露指的手套,模樣雖然怪異一些,但是,王生帶了以後,覺得確實是實用,不用像以前一樣,那麼冷著手指了,改善了很多。

而衣服呢,王生穿著那個棉服,即使是在溫暖,在那冰冷的翰林院裡,沒過多久就覺得冷了,而且,那裡面的人穿的都是棉服,偏偏王生要坐著寫字,光是穿棉服,就顯得人很臃腫。王生也不想要讓人看不起,每次穿的少,回來以後,渾身都冷冷的。

王丫自從給王生弄了手套,又讓人買了茄子根煮了水給王生洗手,給王生治好凍瘡,就開始注意王生在工作上有沒有什麼不適應,就算是王丫沒有發現,也會讓王氏有什麼不對勁告訴自己。

王生自己沒有說,可是作為王生的妻子,王氏怎麼會沒有發現呢,每天去的時候,渾身暖暖的,回來的時候,卻渾身冰冷,讓王生多穿一些吧,王生又嫌穿的太臃腫了,不是王生愛面子,實在是這種人際交往,計較的就是一個面子,若是在家裡,王生自然是無所謂了。

對於這一點,王氏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的,本來王氏是不忍心再找王丫的,因為這段時間,王丫學習已經很累了,王氏就去問容嬤嬤,容嬤嬤也贊成王生應該這樣穿,對於怎麼能夠不臃腫又穿的好,容嬤嬤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說以前聽說官員就是這樣過來的,也許久了以後就習慣了。

王氏知道王丫的歪點子多,比如說那個奇怪的露指手套,王氏聽王生說很有用,而且他們翰林院不少的人都已經用起來了,都說這個想法很不錯。

王氏就去問王丫,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別說,王丫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的羽絨服,王丫是不知道羽絨服是怎麼弄的,只知道是用鴨毛弄的,還是那種細小的羽毛,王丫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試著弄一弄。

就讓王氏收集每天殺的鴨子的毛,恰好遇到了陰天,王丫就讓人把那些鴨毛先洗乾淨,然後用火烘乾了,然後選了一塊上好的棉布,先剪出衣服的形狀,然後開始一邊填羽毛,一邊縫口字格子,王丫記得前世有人說過,這樣弄的羽絨服那毛才不會到處亂跑。

王丫其實就是做羽絨服的裡衣,然後外面罩上一件秋天穿的厚衣服就可以了,因為是裡衣,又要輕薄,王丫讓人把那些羽毛撕成一絲絲的,然後搓揉著放進去,每個儘可能弄平了,又弄的多一些,這樣才能保暖。

王丫先弄了一件給王生試穿,王生一穿進去,驚奇的道:“小丫,這到底是什麼,怎麼穿著都沒有一點重量,根本就跟沒有穿似的!”

王丫道:“爹,這是用鴨子的毛做的,又輕便又暖和吧?你明天就這麼穿著去上差,應該不會冷了吧?若是不會的話,我再給你多縫兩件。”

王生第二天就穿著去上班了,表面上看跟往日裡沒有區別,實際上,穿著看似比前兩天的還薄,王生在翰林院裡呆了一天,就體會到這羽絨服的好處了,真的是很暖和,坐下來寫字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冷,渾身暖洋洋的,去了有爐子的屋子都差點出了汗,是太暖和了。

而翰林院裡的人都見王生這麼穿,還以為王生的體質好呢,紛紛對王生道:“天啊,王編修,你不覺得冷嗎?我其實也想像你這麼穿的,可是,這兩天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不光是女生愛美,其實男人也愛,有木有?

王生每次總是微笑著道:“不冷啊!”

王生回去大呼這個東西好用,王丫見這樣有效果,就又做了幾件,不過,王生剩下的那兩件就由王氏操刀了,王氏的手藝比王丫好多了,王丫做的這幾件主要是給自己,王氏還有容嬤嬤、小青他們穿的,蘇小妹那會兒還沒有來。

自此以後,即使是入了冬,王生坐下來抄寫東西又跟剛進來的時候一樣了,一坐就是好半天,看王生的樣子還很舒適,不用碰王生的手都讓人覺得肯定是熱的,因為那臉紅撲撲的,不像其他想要保持風度的翰林一樣,一張臉被凍得發白,手也秉持不住的直哆嗦。

而王生穿的鞋子,也不是那種普通的棉靴,而是王丫在注意到王生上差條件的困難以後,告訴王氏,讓王氏做的。

因為古代沒有那種技術,王丫只是告訴王氏,做冬靴不能像以前的那樣子,而是要買些皮質的,其他貴的也買不起,就兔子皮就可以了,把那一面沒有毛的讓人硝制出來,然後再根據鞋面的樣式加上鞋子底不要分開裁剪,而是一起裁剪出來,把那光滑的一面,也就是沒有毛的一面向上。

然後拿針按照那鞋子的形狀先縫好了,接著,再用普通的方法縫製一雙比以前略大一些的鞋子,只是鞋面裡面不用放棉花,只是一層薄薄的鞋布就可以了,還有那鞋底也一樣,也不用像以前那麼厚,等到整個縫好了,再把那內裡的皮鞋套進去,套之前,用米糊糊好了,然後沾上就可以了。

又或者把裡面的縫好了,然後先兩邊粘好了再縫起來,只是這樣的話,會擔心線頭露出來,不好看。

王氏就道自己怎麼好弄怎麼來,反正大概的步驟都知道了。

所以,王生穿著的其實就是皮靴,想想,裡面是皮質的不說,還有厚厚的兔子毛,可想而知這靴子有多暖和,而且還防水。

這麼一弄下來,王生的工作狀態就比其他人好太多了,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力都不行,王生的直接上司,對於王生的這一點也很讚賞,覺得王生雖然只是探花,工作卻比另外兩個做的還要好。

雖然這個上司從來沒有直接表揚過王生,但是大家都知道上司很滿意,除了陳子涵跟柳三思這兩個跟王生有直接的利益關係的以外,其他人都不嫉妒,也不會為了這個為難王生,而陳子涵跟柳三思倒是嫉妒了,可是想要為難也不好意思啊!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說的就是翰林院這幫人,王生自從入了秋,特別是深秋以後,就再也受不了一天吃兩餐的生活了,也不能總出去找吃的吧,那多不好啊,一次兩次的人家不會說什麼,要是次數多了,誰都會有意見的。

王氏知道這個情況以後,就決定每天都給王生送餐,容嬤嬤知道了以後,就指點王氏,應該多送一些,不能光送王生自己吃吧?分量多一些,大家也能一起分分,這樣也有利於王生搞好同僚關係。

可是,要做什麼,王氏就沒個數了,容嬤嬤會的又都是藥膳一類的,也不合適,這時就王丫出馬了,反正王生有兩個小廝,到時候只要讓小廝來拿就行了。

一開始,王丫考慮到距離做的是炒麵蛋炒飯這類簡單的,要不就是一些可以現煮的湯麵,先把高湯弄好了,然後弄個小鍋,一起帶著,等到了翰林院,把王生叫出來以後,把高湯倒進鍋裡,然後加入麵條跟菜就可以了,又方便吃的又熱乎。

要注意了,王生所呆的地方是因為有很多的書籍所以是不能生活的,但是也畢竟有一個可以給人歇息的地方,也就是側廳了,在這裡,有一個火爐生的很旺,冬天的時候,這些翰林們就喜歡往這邊跑。

而現在中午的時候就更加喜歡了,因為王生的內人又給王生送吃的來了,到了中午的時候,大家就算是不餓,聞著王家送來的吃食也覺得餓了。

王丫的手藝不是蓋的,做的蛋炒飯,那是正宗的揚州炒飯,也是擔心王生沒有營養,會加個雞蛋進去,還有那炒麵,又是放肉又是放菜,還有熬好的湯,王生自然是能吃飽的,而那些同僚們,比王生級別大的,也能吃個半飽,比王生的品級低的,也能吃上幾口,墊墊肚子。

這樣一來,大家就不好意思再對王生冷著臉了,而且王家做的飯菜確實是好吃,讓他們欲罷不能,王生這個人也熱情,每次都熱情的招呼大家一起吃。

可是,等到了冬天的時候,陳子涵跟柳三思卻再也忍不住了,在那資料室裡,是又寒又冷,有的翰林可以悠閒的來回走動,什麼都不用幹,想要看書就看書,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自己呢,卻還要在這裡整理東西,還要站著或者是蹲著,根本就不能坐下,哪裡像是王生那麼輕鬆啊!

於是,陳子涵忍不住讓家裡找了關係,哪怕是把自己跟王生換過來也好啊,柳三思面上沒有動靜,實際上,也是早有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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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隔著沒兩天,歐陽瑞就被人邀請了兩次,那話裡暗含的意思,歐陽瑞自然是聽出來了,聽到那陳子涵跟柳三思想要跟王生換工作的時候,歐陽瑞面上輕描淡寫的,心裡卻是有些錯愕,有些不滿的想:自己當時就是看在兩家的面子上,當然,更重要的是上面給了話了,給安排的清閒的工作了,誰知道這倆人竟然還都要抄寫?在這種季節?

歐陽瑞覺得這倆人是真的不知好歹,不過想到這幾個月,倆人的表現算是不錯了,而且又分別是大皇子跟二皇子的人,這倆人發話了,自己才給他們安排了這麼清閒的工作,竟然還嫌棄?

隨即,歐陽瑞就都答應下來了,有些好笑的想:自己拒絕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那就等著換了工作以後,他們的表現了!那時候,歐陽瑞想到以後倆人發現這個工作比原來的累有可能出現的表情就想樂!

歐陽瑞也知道,就算他提醒了,歐陽瑞相信他們也不會信的,說不定還會以為歐陽瑞故意阻止呢,乾脆就答應了,還白賺了兩個人情。

對於王生,歐陽瑞是滿意的,這段時間表現的不驕不餒,對於別人的訓斥也不灰心,而且上手的極快,效率也高,往往一天下來,能比別人多做一倍的事情,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字不好看,不出彩,不過,最近他翻了一本王生新譽寫的,倒是發現字有進步了,這能夠利用譽寫的功夫來練字,這王生也確實是個妙人啊!正好,這樣的好孩子就應該換個輕鬆些的工作!

歐陽瑞早就想要給王生換個工作了,對於王生很滿意,對於王家每天的吃食也更加的滿意,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王生有一個賢內助。吃人嘴軟,王生的努力,歐陽瑞又看在眼裡,愛才的他自然是想要給王生換一個工作了,不過,突然的變動很突兀,還會引起另外的人的反感,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動聲色。

歐陽瑞不滿意另外兩個人的同時,看王生更加的順眼了,任勞任怨,做了比別人的事情多也不抱怨,又有能力,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歐陽瑞覺得有機會自己可以順手幫王生一把。

於是,第二天,王生就奇怪的發現了,柳三思跟陳子涵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可是想了想,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也沒有得罪他們啊。

吃了午飯以後,王生就知道了,因為歐陽瑞宣佈三人的工作對調一下,王生整理材料,陳子涵跟柳三思譽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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