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一下，老實多了。
三個老混蛋躲在院裡不敢出來，一連佈下幾道隔音結界，生怕說話被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聽進。
既然虛張聲勢，就要讓他們感到修部有多麼強勢。晚上的接風宴不用去，乾脆來到千山伯府，給明天一早就要遠赴極西之地的大舅哥送行。
這是家宴，聊得卻是公事。
邱菡芸沒來，紫靈和剛成為新娘的桑玉容也沒來，同桌的只有大舅哥齊興，修部侍郎上官辰，修研院長苗誠和“小老婆”齊玉。
極西之地只是一個形容，並非精確的地理概念。
義尋街勳貴最熟悉的天罡宗距大秦最近，從京城出發，如果一路順利，也要走近兩年。要穿過一片杳無人煙的荒漠，要越過一片連綿四百多裡的山脈，要經過無數個部落，要穿過數百個修煉家族領地。
真正的萬里迢迢，許多人死在半路上，去那裡拜師修煉無異於去西天取經。千百年來，去一百個人能有二十個回來已經很不錯了。
從陸路走不安全，乘飛行靈獸同樣不安全。
荒漠西邊的山林，由於人跡罕至，周圍沒有修煉宗門或家族，迄今仍有許多二階甚至三階靈獸出沒，在山林上空飛等於主動暴露目標，一旦招來獸潮被群起而攻之，便是煉神真人也很難脫身。
那些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原始部落，倒沒什麼危險。
事實上那裡是大秦重要的貿易地，一把菜刀在那兒能換到許多不敢相信的東西。穿過原始部落聚居的山區，進入極西之地的修煉家族地盤就要小心了。小家族有練體境，中等家族有練氣境，大家族有煉神境，相互之間征戰不休，見財起意，攔路劫殺，在那邊是家常便飯。
總得來說，修士帶著飛行靈獸去，要比義尋街那些勳貴派子弟去要快許多，並且安全許多。
能飛的地方飛，不能飛的地方步行，來回一趟大概需要半年。
“國師，大哥儘管放心，他清楚這是一次考驗。一路表現好，我自然不會虧待他。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那他就不用回來了，可以說你有命他才能活。要注意的是極西之地那些居心叵測之徒，如何應對你和國師比我有經驗，總之，一切要小心。”
“義弟放心，不會有事的，等我好消息。”
“哥，你一定要回來！”好不容易相聚又要分別，齊玉心如刀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趟帶去的東西如果能全脫手，能給修部及齊家換到至少價值十萬極品靈石的修煉資源。
不光是為妹夫，同樣是為自己，齊興堪稱義無反顧，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外的曾爺爺，微笑著說：“哥不會有事的，哥倒是不太放心你。從小沒人管，一點規矩不懂，嫁人了，便要守婦道，好好伺候好殿下。”
怎麼當外人面說這些，齊玉羞得俏臉通紅。
“玉兒很好，我們相敬如賓，有許多共同話題。”秦風牽起她的小手，齊玉芳心一顫，俏臉上又多了幾分嬌羞，小兩口看上去恩愛無比。
上官辰與苗誠相視而笑，等他們三人說完家事才開口道：“千山伯，情報司人手不足，便是有足夠人手能派到極西之地，人生地不熟也難堪大用。若條件允許，時間寬裕，下官想請千山伯在那邊扶持幾個耳目。”
回進宵山脈報仇，必須經過極西之地。
要麼不回去，回去肯定要帶許多修士，這會引起極西之地宗門和修煉家族警覺，搞不好會爆發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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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弟說得很清楚，與其偷偷摸摸，不如摟草打兔子把極西之地納入大秦版圖，以極西之地為大本營進攻進宵山脈。
這是公事，也是齊家的私事，齊興豈能拒絕。
“上官大人放心，耳目要發展，來回路線要畫成地圖，既然去便要把能辦的事儘可能辦了。”
“有勞千山伯。”
“自己人，不客氣。”
已經成了親王府的人，苗誠不再以老奴自稱，也不再稱呼他為少主，從袋中取出一枚儲物戒，不無興奮地說：“千山伯，裡面有三百顆修研院和山裡剛煉製出來的霹靂球，摻入進火晶石和火靈草粉，威力更大。為增強殺傷，裡面裝填數百枚泡過劇-毒的隕鐵珠，施放方便，但施放時一定要小心，一定要離遠些。”
這是修煉文明與科技文明的結晶。
普普通通的火藥攙入助燃助爆的火晶石和火靈草粉，變成了一種威力與梯恩梯相當的複合炸-藥。
兩百顆霹靂球就是兩百顆高爆手雷，引爆難題基本解決，既能當著手雷用，又能當作延時炸-彈或地雷。苗誠昨天在山裡做過試驗，一顆四斤多重的霹靂球，真能炸死一個練氣境修士。
只要有足夠時間，生產出足夠的霹靂球，讓陽伯和許慶梁使勁扔，三大宗門的煉神境妖人要是不跑只有死路一條。
這就是修部給三大宗門下最後通牒的底氣，如果他們執迷不悟，那麼，先用陷進坑死幾個，然後真跟他們開戰，在三個月內徹底將其剷除。
總共才煉製出多少，一下子給我兩百顆！
有煉神大圓滿的黎昌老鬼當保鏢，齊興不認為有這個必要，感覺修部現在更需要，秦風搖搖頭：“大哥，現在局勢很明朗，我們要拖延時間，拖一天便能多練製出一些能夠對付他們的法寶。他們一樣想拖延時間，想利用和談拖住我們好去找靈燭果。別說沒那麼容易找到，就是能找到也不是我們對手。
極西之地不比大秦，你要做的事比我這邊更危險。若非產量有限，至少要帶上一千顆。實在沒辦法，除了霹靂球之外，只能給你一件下品道器。放在儲物戒裡，不要輕易拿出來，必要時再借給國師使用。”
八荒宗的鎮宗之寶也不過是一件下品道器，何況之前已給過曾爺爺一件。別說把妹妹嫁給他，就算把齊家所有女人全送給他也不值一件道器。
“義弟，沒必要，真沒必要！”齊興連連搖頭，不敢再受此饋贈。
“又不是送你的，是借給你的。”
秦風能感覺到“小老婆”有多感動，緊攥著他手微微顫抖，回頭笑了笑，接著道：“大哥，你的思想要轉變，要與時俱進。等霹靂粉法寶能真正實現量產，等更多威力更大的霹靂粉法寶研製出來，中品以下道器就算不上法寶了。”
時代變了，時代真變了。
如果全裝備霹靂球，如果發射霹靂粉法寶的“誅仙炮”能煉製出來，不用曾爺爺出手，光驍騎營就能將三大宗門夷為平地。
想到這對修士意味著什麼，齊興不禁嘆道：“殿下，這幾天愚兄一直在想，等霹靂粉法寶源源不斷煉製出來，修煉還有什麼意義。”
從冷兵器時代邁進熱武器時代，這麼大的變革許多人會不習慣，秦風能理解他的感受。
“大哥，修煉到底有什麼意義因人而異，你修煉是為我大秦為齊家，鷹谷和烏堡修煉是為報仇雪恨，新貴族修煉是為保住榮華富貴，宗門妖人修煉是為長生。好死不如賴活，能多活幾年誰不想，所以說修煉仍有意義，只是不會再成為決定朝廷及家族命運的主要因素。”
“殿下所言極是，只要它我們手中就行。”
“有感而發，讓各位見笑了。”
“其實不光你，家師同樣有所感觸，他老人家曾感嘆這東西一旦放出來，天下修士有沒有活路。不過也只是感嘆一下，他老人家認為這個世界不可能一成不變，不管在我們手中變，還是在別人手中變，終究是要變的。”
秦風鬆開齊玉的手，又微笑著補充了一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上官辰才不會管天下修士能不能生存，哈哈大笑道：“宗門不給我等活路，我等自然不會給他們活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就是物競天擇！”
上官辰意氣風發，蔚義保和葉松同樣是好戰分子。
修部三個侍郎沒一盞省油的燈，在妹夫的薰陶下，他們無不認為死了的修士和歸順朝廷的修士才是好修士，那些沒死又沒歸順朝廷的應該趕快死或關進籠子裡。
幸好成為殿下的朋友，成為殿下的妹夫。如果當時不識抬舉，與殿下為敵，齊家沒被仇家趕盡殺絕，一樣會被大秦連根拔起。
齊興很慶幸齊家沒站錯隊，否則現在不是同修部一起關人，而是要被人關。
有真正的殺手鐧，秦風心情無比愉悅，端起杯子，展望起未來，“原以為宗門問題要三五年才能解決，山裡兄弟爭氣，大大縮短了這一程序。姓康的來京，說明烏堡人心已經散了，可以說烏堡一樣不足為慮。
等解決掉烏堡，處理好與鷹谷的關係，便可以雙管齊下，南邊探索斷魂谷，北邊解決蠻族。然後揮師西進，去拯救極西之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平民。十年時間，爭取讓我大秦版圖擴大十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