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家夥是露出了什麼破綻？”
相較於被聖劍威脅的多麗絲，卡特這邊就顯得遊刃有餘起來，他很好奇約書亞是如何知道多麗絲是內鬼。
“如果要從頭說起的話，那麼就是出現的時間吧。”
約書亞看著下方戰場，雖然古革巨人的實力非同小可，可是在手握輝煌聖劍的莉莉絲面前依舊不夠看，除了……那個吸收了安德烈神父遺體的那一個古革巨人。
此時的約書亞明白要給對方爭取時間，眼前這個傳奇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
對方要是想聽，那麼約書亞不介意給對方說上一天一夜。
“從莉莉絲抵達這邊之後，便立刻出現了鐵血兄弟會的痕跡，這一資訊在開頭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不過在事後反推的時候才有作用。”
“真正第一個問題在於，每次遇見黑袍人的時候，多麗絲不在場就算了，可黑袍人卻從不會和莉莉絲交手。”
“起初我認為這是柿子挑軟的捏，可在我展現實力之後依舊如此，這就不可思議了。”
多麗絲作為教會高層派來保護聖女的騎士，實力上自然沒得說，可在黑山鎮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顯得荒腔走板。
除了在之前給了斯卡文一個背刺之後就沒有了任何的亮眼表現。
這樣的人真的能承擔守護聖女的職責嗎？
“這確實是一個理由，可卻說不上是證據。”
卡特當然也看出來了莉莉絲在下方的動作，可是他是一點也不著急，不就是拖延時間嗎？
說得誰耗不起一樣。
【雙方都想要藉助多麗絲的事情來拖延時間，這讓約書亞感覺有點發笑。
我在等CD，你在等什麼？】
在這種絕對的優勢下，對方依舊想要拖延時間？
約書亞微微皺眉，他隱約察覺到時間並不站在他這一邊。
“這說不上證據，可是有兩次的行動多麗絲卻顯得很可疑，一次是她前腳離開後腳安娜就遇到了襲擊，另一次是我和阿道夫發生了爭執，她卻恰好出現並且將嫌疑有意無意轉嫁給阿道夫。”
第一次明明是多麗絲的囑咐，讓她留在孤兒院守護孩子們，可多麗絲卻擅離職守導致了黑袍人的入侵。
如果這能用其職責是守護莉莉絲來解釋，那麼在暗月賢者可能存在附近的時候主動離開莉莉絲，進而阻止約書亞和阿道夫之間的衝突，這又算怎麼回事？
前後矛盾，不知所謂。
與此同時約書亞一個閃身直接來到了卡特的身後，既然知道對方也想拖延時間，那麼就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
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如果讓一位傳奇魔法師做好了足夠的準備，那麼約書亞絕無勝利的可能。
可惜這一劍被一層狂風構築的壁障所阻攔。
“確實沒錯，那是里昂曾傳給禁軍首領的攀星和摘月，只是沒想到這才幾天，你就能運用得如此嫻熟。”
卡特緩緩轉身，狂風在他周身呼嘯，那是莉莉絲曾經過的蒼風加護，這本是用周身狂風隔絕遠距離攻擊的魔法。
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即便是約書亞如此近距離的一擊，都能做到如同結界一般牢固，那麼……
蒼藍的火焰沿著風勢蔓延，直接包裹住了卡特的全身，這位自出場就一直神態自若的傳奇魔法師第一次皺眉了。
魔力的構築便在於精確性，而卡特雖然不是修煉鬥氣的傳奇，可他的直覺還是在這一刻告訴他。
逃。
“轟~”
蒼藍的火焰塌縮直接將卡特原本所處的位置淹沒，可約書亞的神色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就是傳奇？空間上的把戲確實難纏。”
沒有擊中的手感，同時約書亞的滌罪蒼炎也沒有感覺到任何東西穿越了它，毫無疑問這是空間上的把戲。
“傳奇之下不過是量變的過程，而傳奇則是質變的節點，無論是第六感還是真實視野，這就是我和你們的絕對差距。”
卡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看似輕鬆地立於半空俯視約書亞，可實際的原因不過是以他的實力不能在短時間內傳送到更遠的地方。
這就是多麗絲所說過的蒼炎嗎？真是棘手。
念頭一起便是一道風刃，它切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而在這截衣服上些許蒼藍的火焰在燃燒著。
“沒有點燃衣物，也就是說它的燃燒未必需要可燃物，有趣的火焰，有趣的魔法。”
這種火焰多麗絲自然也曾事先提醒過了，卡特自然會對其小心謹慎，作為一個要精確構築魔法的魔法師，他可沒有體會痛楚的奇怪癖好。
感覺不到對方的意識。
約書亞其實在剛才突襲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第六感的狀態，可是平日裡無往不利的第六感卻失效了。
對方的意識被精神力緊緊包裹，這使得約書亞難以提前預知到對方的意識，也就是說在傳奇之上的戰鬥中，第六感無法產生碾壓的效果。
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實力差距過大就舉行法國軍禮，那麼戰鬥個屁。
開戰之前大夥來比個大小，那麼世界不就和平了嗎？
“卡特……他已經是這幅模樣了嗎？”
朱諾看著曾經虔誠的信徒，如果是以前的卡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正是因為虔誠，所以汙染才會如此嚴重啊。
可是自己的本體為什麼會被汙染，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
“朱諾，我接下來要殺了他。”
約書亞的語氣冰冷，對於褻瀆那位神父遺體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此時他與朱諾說的話並非徵求同意。
這只是通知而已。
“殺吧，讓他獲得解脫，讓曾經善良的靈魂得到救贖吧。”
無論曾經的卡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都和現在無關，現在的他確實是以自己的意志將苦難帶來了這片小鎮。
那麼這引發的後果，必須要他自己承擔。
“要上了，朱諾。”
【“讓他品嚐恐懼。”】
斬鋼劍上散發刺骨寒意，溫熱的空氣落在劍身之上凝結出了點點水珠，隨著約書亞的衝刺這些水珠在半空之中連成一道直線刺向了卡特。
【結實的大地變得柔軟起來，尖銳的石錐拔地而起，刺向了約書亞。】
沒錯，約書亞確實因為對方是傳奇魔法師而無法窺視對方的思想做出預判，可第六感依舊存在命運文字的旁白還在不斷顯示。
那些沖天而起想要洞穿約書亞的石錐，不但無法傷到約書亞，反而成為他在空間借力的支點，讓約書亞更快地殺向卡特。
好快。
卡特震驚於約書亞的速度，那攀星身法果然是這個時代最強的身法之一，如今配上一個實力古怪的約書亞，若是尋常魔法師已經被洞穿了。
好在卡特本身就是獸人，在直覺方面比之人類更加敏銳，再加上有著多麗絲的情報，自然留了一個心眼。
不過……
“啪~”
原本約書亞只能依靠滌罪蒼炎的特性才能突破的蒼風加護如同玻璃一般被切碎，帶著露出的斬鋼劍發出澹澹的月芒。
那是卡特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找到你了。”
冰冷的劍鋒之上再度出現了蒼藍的火焰，卡特明白約書亞的實力暴增定然是藉助了月神的力量。
如果真的將約書亞逼急了，那麼魚死網破他就得不償失了。
五重結界一念而起，直接攔在了劍鋒所想，約書亞一口氣將其盡數斬碎，這一阻礙的存在讓原本能將其一刀兩斷的攻擊僅僅劃傷了對方的手臂。
不過這也夠了。
“這火……好痛，真的好痛……開玩笑的。”
在確定其能造成多大的痛處並且魔力難以壓制的情況下，卡特象徵性地哀嚎了兩聲，隨後一道風刃直接將他沾染滌罪蒼炎的手臂斬落。
沒有了魔力的抵抗，很快那支手臂就在落地之前散發出燒湖的味道。
至於卡特則是將一瓶赤紅的液體灑在了手臂切口之上，隨後在肉芽的一陣野蠻生長後，一隻嶄新的手臂便長了出來。
“那是……劣化的賢者之石？這種需要獻祭大量生命的鍊金道具應該被銷燬煉製方法才對。”
朱諾一眼認出了那瓶藥劑的本質。
哲人石、紅藥劑、點金石、論外元素……其本質雖然不是奇蹟，可卻是奇蹟觸發的催化劑。
“賢者之石具有唯一性，當這個世界上存在一塊賢者之石，那麼無論犧牲多少生命都無法煉製出第二塊，卡特這傢伙應該知道這一點才是。”
在千年之前，各方勢力實在無法忍受一些瘋狂煉金術師的行徑，他們奪走了唯一一塊賢者之石，隨後將目前已知的所有煉製方法毀去。
那一枚賢者之石，如今被封印在人類帝國的帝都，其上有著人類、矮人、獸人、精靈、龍族，諸多封印之下無人能夠動用。
同時為了斷絕其餘煉金術師繼續嘗試賢者之石的研究，煉金術師公會在頒發每一個高階煉金術師的評定之後都會說明。
就是希望不要有人嘗試這無用功。
這一點卡特不可能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復現了賢者之石的煉製方法，最後得出的東西也只是這種劣化的賢者之石罷了。
卡特明白這種情況卻依舊如此，唯一的答桉就是他將這些東西當做單純的消耗品。
將人命當做了恢復自己的消耗品罷了。
“那就是說，要儘快殺掉他對嗎？”
對於眼前這個洗手液戰神，約書亞並不會有更多的情緒了，無論對方做什麼事情，約書亞都無所謂並且會選擇原諒畢竟……誰會和一個將死之人斤斤計較。
【“稍微認真一點好了。”】
斬鋼劍上的月芒越發絢爛，身處其中的朱諾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被約書亞調動的力量。
蒼藍的火焰爬上了斬鋼劍的劍身，與此同時……
“火焰，詛咒吾身。”
約書亞張開手掌橙紅的烈焰開始在他的手中孕育，化作了一隻火焰巨劍被他扛在了肩頭，火光之下是他冰冷的面容。
現在是最後一個問題，如何攻擊到遠在天上的卡特。
此時約書亞的身體素質倒也不是不能嘗試在踩踏空氣進行“飛行”，不過那種方式太過蠢笨了。
機動性本就遜色於掌握御風術的魔法師，更別說抓到一位開始涉獵空間的傳奇魔法師了。
那麼……就像鳥兒一般長出翅膀不就好了嗎？
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約書亞的後背直接爆開，原罪之力第一次化作實體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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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如同瀝青一般漆黑粘稠的東西，它們破開了約書亞的身體後並沒有灑落在地上，而是凝結成枯樹枝丫的模樣，最後化作了一對翅膀。
翅膀微微振動，隨即狂風呼嘯將約書亞直接送上了夜空之中。
“現在，開始你的懺悔。”
約書亞高舉手中火焰巨劍，便見它迎風就漲火勢越發旺盛，起初尚且能用“劍”來形容，而後便只能用“柱”來稱呼。
那簡直就像是約書亞手持天柱砸向卡特一般。
不可理喻。
“轟~”
卡特破開空間躲過了這一擊，並且來到了約書亞的身後，隨即便聽到了一陣天崩地裂的聲響。
在約書亞這落空的一劍之下，房屋、地面甚至古革巨人都一觸即潰，地面留下一個深坑，而整個黑山鎮更是如同經過了一場小型地震一般。
“真是不可理喻。”
卡特終於明白多麗絲頻頻失手的原因了，這種不拘泥於行事自由重構魔法的能力，毫無疑問是傳奇魔法師獲得了真實視野之後的能力。
如果說傳奇之下的魔法師只是一些對著書本照本宣科的蠢輩，那麼抵達了傳奇便有了拆解與重構的能力。
這所依仗的便是能窺探元素活性與魔法架構的真實視野。
到了這個境界，對於魔法師而言，每個元素對應的魔法只有少數的幾種罷了。
可約書亞顯然沒有抵達傳奇，這一點卡特能確定，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神術。
那些偽神用來蠱惑人心的神術。
必須要將這樣的人扼殺在萌芽狀態，不然日後光明教會必然要出一個可怕的存在。
一個如同里昂一般，最強的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