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祖青還想要再掙扎一下,結果一道氣沉丹田的聲音嚇了眾人一跳。
“硬是闖鬼了,哪個搞快點兒給我倒碗水來,老子要跑吐了!”
“師傅?!”
胡一手風塵僕僕的扶著院門,臉色煞白,濃郁的酒氣隔著距離都能聞得到。
蘇晚晴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不過沒人理會他的話,畢竟這人看著有殺氣。
“大壯,給我師傅倒水去,快點!”
屏障一樣的大壯這才去拖著田家的大毛去倒水了。
結果水還沒到,胡一手已經華麗的站在田家院門口吐了。
昨晚因為烤乳豬,他和別人喝到了天亮,結果自然是酩酊大醉。
小眯了一會,他搖搖晃晃的還非要回許家去誇蘇晚晴這豬做的好。
結果等他到了許家才知道這人竟然沒有給他說一聲就跑了。
酒勁上頭,他提起一口氣就朝著白雲村飛奔來了。
原本就是為了質問一句這人怎麼能不告訴他就走,他以後這飯去哪吃。
結果跑的太猛,到了地方一停下來,那胃裡翻騰的就已經是排山倒海了。
院子裡的眾人無比的安靜,蘇晚晴原本就暈牛車不舒服。
看著他吐的昏天黑地,也是一個忍不住,轉身蹲在牆角幹噦不止。
呆若木雞的田四嫂拿起掃帚就要開罵。
結果被田大毛給死死捂住了嘴,胡一手的光榮事蹟他們這幾天可是聽鄭祖青講過無數遍了。
在火光中拎著人頭的畫面,可是他們不少孩子做噩夢的畫面啊!
這人居然蹲在他家門口吐了,這事兒……
“娘,我去掃,你趕緊把院裡剩下的這些東西整理整理,天色不早了,你去做飯。”
田四嫂倒是趕緊來關心蘇晚晴了。
不過她關心的點明顯偏了啊!
“這不會是有了吧?鄭家的,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這身子骨看著就弱,懷個孩子可不容易,一會兒我蒸個雞蛋給她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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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祖青趕緊否認三連:“不是,沒有,別亂說。”
田四嫂還怪他不懂事:“都吐成這樣了,什麼不是沒有的,大妞,趕緊扶著你蘇姐姐去坐著。”
蘇晚晴原本想解釋一句的,可是一張嘴就忍不住要yue……
生理性的眼淚都yue出來了!
胡一手那邊總算是吐乾淨了,迷迷瞪瞪看著自己造的孽,還以為他要不好意思。
結果他竟然痛心疾首的是那麼好吃的烤豬竟然被他給吐掉了。
要不是大壯拉的快,這人都打算趴下去重新吃一頓了。
滿院子都飄著酒後嘔吐物噁心的味道,加上胡一手的不拘小節。
看的鄭祖青都犯噁心了,忍不住打了一個擺子道:“趕緊掃了,把人弄屋裡睡去,別鬧了!”
他這一聲吼,院子總算很快歸於平靜了。
主要是大壯力氣大,已經讓二毛帶路,把胡一手直接扔到床上去了。
大毛麻溜的用草木灰和泥土混著把院門口給打掃了。
大妞還貼心的拿水衝了兩遍,那揮之不去的味道總算是好了不少。
蘇晚晴扶著牆站起來,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胡師傅這人太不講究了,我……”
“晚晴啊!你有了!”
原本應該在床上躺著的李氏,居然奇蹟般的下床出現在了門口。
蘇晚晴嘆了一口氣,她才十五歲,她還是個孩子,要不要這麼喪心病狂啊!
鄭祖青趕緊讓李氏回去躺著,一會兒背後的傷口再給裂開了。
“她就是暈牛車了,你忘了,上次她不是也這樣了?什麼就有了,沒有沒有,你趕緊回去躺著,那傷口又沒有縫合,好不容易長在一起了,一會兒再崩了。”
田家的院子裡雞飛狗跳後總算是歸於平靜了。
只剩下胡一手那快要震破屋頂的呼嚕聲,估計野獸聽了都要抖三抖。
田四嫂做了簡單的晚飯,雜糧粥配著幾個粗糙剌喉嚨的餅子。
倒是真給蘇晚晴做了一碗雞蛋羹,又單獨給鄭祖青和李氏做了點肉菜。
完全沒有多的,田家的孩子眼睛都掉在那晚雞蛋羹裡了。
可硬是沒有一個開口要吃的,就連最小的二妞都忍住了。
田家的人從上到下的品性還真是沒話說。
也難怪他們能一家子整整齊齊的熬過來,老天爺還是會庇佑好人家的。
蘇晚晴挖出一小半的雞蛋羹給了李氏。
然後把剩下的推到了幾個孩子跟前。
“姐姐現在還不舒服,吃不下這樣的,我喝粥就行,你們分著吃。”
一聽這話,三毛眼疾手快就要去夾,被田老四一巴掌打了手。
“做什麼?這是給你們吃的嗎?要不是鄭家回來幫了我們一把,你們現在連粥都喝不上,怎麼能搶你們蘇姐姐的雞蛋吃!”
老三捂著手,不敢再動了,可是那眼神依舊沒有移開,嘴角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蘇晚晴趕緊起身說道:“田四叔,你別這麼說,是你們好心幫了我們很多,這雞蛋我是真吃不下,孩子們也要長身體,需要營養的。”
然後拿起小勺子,主動給他們一人先分了一勺,直接放進了粥裡。
就連田老四兩口子都分了。
大家一聲疊著一聲的感謝,說的蘇晚晴心都疼了,不過小小一勺雞蛋羹啊!
鄭祖青還厚著臉皮把自己的碗給伸了過去,被蘇晚晴給忽略了。
大壯生怕他自己吃多了,引起大家的不滿,捂住自己的碗跑出去了。
蘇晚晴已經很照顧他了,他絕對不能多吃一口。
對於他小心翼翼的表現,蘇晚晴還是心疼的,不過今天他已經吃完了許申烙給她的餅。
今晚少吃一點也沒關係了,沒看到田家不容易嘛!
要是他沒有節制的吃喝,也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一夜無話,整個寧靜的村子是在胡一手的鬼哭狼嚎中吵醒的。
“老子闖鬼了,囊個會在勒裡?日媽未必有鬼敢弄老子嘛!不對不對……囊個還渾身都疼起的,腦殼也疼的很,是哪個龜兒子打老子了?”
因為田家的房間有限,鄭祖青和大壯都和他擠在一個屋裡的。
被鼾聲折磨了一夜的兩人齊齊捂住了耳朵。
“師傅,是你自己追著蘇晚晴過來的,沒有鬼,也沒人打你,你喝多斷片了,你那呼嚕聲簡直振聾發聵,求求你,讓我們再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