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怕雲老太太祖孫倆在侯府裡鬧出亂子，特意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來守著。
說什麼樣的話能高速有效的安撫對方她早已在心裡演練了無數遍，現在只等人醒了。
她打了個大哈欠，完事兒不忘吐槽自己的愛崗敬業。
“祖母，您醒啦。昨晚睡的還好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老太太不鹹不淡的乜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這讓雲兮有種她已經知道了一切的錯覺。
不會，一定是自己太緊張了，祖母不可能知道這是侯府。
淡定，她一定要淡定。
“祖母？”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早起給我請安的習慣？”
“贏了，龍龍贏了，龍龍贏了。”
雲龍聽到動靜從隔壁跑了過來。
祖孫二人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默契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這孩子，大早上嚷嚷什麼？贏什麼贏，少學你弟弟。”
雲兮眼見著雲龍嘴巴一撇就要鬧起來，嚇得她趕忙開口安撫他：“大哥真棒，你先回去穿衣服，我們一會兒就去買烤地瓜好不好？”
雲龍眼睛亮亮地點點頭，轉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雲老太太不贊同的蹙眉：“大早上的，買什麼烤地瓜？他痴傻腦子不清楚，你腦子也不清醒嗎？”
雲兮被她說的怔了一下，這還是雲家那個老太太嗎？不會是被調包了吧？好凶啊！
“你執意要來璃京，我也阻攔不住你，但這裡跟黎明鎮不同，規矩禮節尤為重要。”
“老婆子能幫你的不多，只能在這些瑣事上提醒你一下了。”
雲兮心底怪異的感覺更加明顯了：“祖母，您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
她眼中的不解不似作假，將雲兮從矛盾的自我懷疑中拉了出來。
應該是她想多了，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在侯府，一定不會表現的這麼平靜。
“沒什麼，祖母，我希望您一會兒不管聽到我說什麼都不要著急，也不要中途打斷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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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兮說完後，看著淡定初的雲老太太，感覺自己之前勸她冷靜的話彷彿就是個笑話。
“祖母？您都不意外嗎？”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你一心都在柳青陽身上，突然轉性把自己嫁了個陌生人，要是沒所圖就怪了。”
聽她這話裡的意思，自己在秦沐風上門下聘的時候就暴露了？
原來小丑竟是她自己……
“可您既然都看破了，當初又為什麼同意呢？”
“柳青陽配不上你。”
“……”這真的只是一個鄉野老婦人嗎？這特麼是佘太君轉世吧？！
“你是白將軍的女兒，即便要過普通人的日子，也不該嫁給柳青陽那樣的平庸百姓。”
“璃京城真的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尤其他還是侯府的大公子。”
“小姐，您聽老婆子一句勸，咱們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成嗎？”
她喚她小姐，無疑是把她們之間的祖孫關係斬斷，立起了主僕的身份立場。也是在提醒她事情的嚴重性。
雲兮心口一揪，胸腔裡有酸澀的感覺在發酵，有些不是滋味兒。
“我生在雲家，您就是我的祖母，一輩子都是。”
雲老太太聽了她的話眼眶似乎紅了，她沒太看清。
“祖母，不是我不想聽您的話，也不是存心糊弄您，只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真的不是說我想走就能走了的。”
雲老太太沒再說什麼，看樣子應該是預設了她的選擇，這讓雲兮狠狠松了口氣。
她這次走的匆忙，也沒來得及跟白景辰打個招呼，看來得找機會讓人捎個信給他才行。
雲兮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腳步虛浮的回了秦沐風的院子。
“早。”
秦沐風一夜沒睡，精神卻不見一絲萎靡之色，看到她這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不由有些嫌棄。
“你昨晚睡的不是挺早？”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像徹夜不眠？
雲兮白了他一眼，她這幅樣子還不是他害的！
“還不是因為你。”
？？？
她睡不好關他什麼事兒啊？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昨晚沒回房睡覺，她自己一個人害怕了？
“我祖母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怕嚇到她，所以早起去安撫了一下她和大哥。”
“……”這得是起多大早啊？
“對了，你跟柳如煙……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秦沐風見她主動提起，未免日後在祖母問起時穿幫，也就沒跟她客氣。
當然，他還不至於把自己跟柳如煙之間的那點兒事到處宣揚，只撿了幾個關鍵資訊說了一下。
雲兮只覺得這故事的狗血走向莫名有些熟悉，她只當是自己上一世小說看多了，沒有深究。
“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儘快幫你納妾接她進門？還是安撫好祖母直接退位讓賢？”
“當然，你若是想提前和離的話，我也是沒有問題的。”
秦沐風的臉色有些難看，該死的，她就這麼急著跟自己撇清關係？跟自己撇清關係就讓她這麼高興？
“我是讓你拒絕，把納妾的事情拖到祖母去世。”
“嗯？”
按照她看過所有小說套路的經驗，這走向不太對啊……
“你不是要娶她嗎？反悔了？”
秦沐風只覺得她那張嘴叭叭的吵人的緊，非常想讓她閉嘴。
“閉嘴！我答應她的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當作小妾抬進門算是怎麼回事兒？
雲兮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是個注重承諾的人。”
“不過，你要不要問下柳如煙的意見？萬一她不在乎這些虛的，只想儘快嫁進來呢？”
雲兮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好心提醒，在對方看來無異於是看不起他，想儘快跟他劃清界線，撇清關係的表現。
於是秦沐風的臉色更難看了。
“做好你自己。”
行吧！
有生以來第一次多管閒事就被嫌棄了，果然，她就不應該多嘴。
“你別忘了給我家人在侯府外安排個住處，當然，如果你不介意侯府雞飛狗跳的話，就當我沒說。”
“我請了人來教你規矩一會兒就到，你要好好學，聖上設宴，晚上我們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