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頂著一張看破不說破的無語臉看著雲虎,攤開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去吧。”
雲虎身上的氣勢瞬間塌方,散了個七七八八。
“姐,親姐,你認真的嗎?我可是你親弟弟,幹啥啥”
“沒啥功夫的弟弟。”
還好還好,嚇死他了,剛剛差點兒一不小心把實話禿嚕出來,還好及時改了口。
雲兮滿臉寫著“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不靠譜的便宜弟弟,突然就起了挖苦逗弄的心思。
她學著他跟自己說話的語氣苦著臉道:“啊虎,我可是你親姐姐,你就這麼眼看著我被欺負是嗎?”
她話裡話外的委屈聽得雲虎心頭一顫,咬咬牙,他驀然握緊了手裡的菜刀把,表情也逐漸變得兇狠起來。
“姐,我也心疼你,也氣不過,但我就是慫,就是害怕啊,你能理解的吧。”
噗——
雲兮想,雲虎真的應該十分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喝水,否則現在一定噴他一臉。
果然啊,她就不能指望他能說出點兒人話。
“你倒是慫的心安理得,怎麼就不見你賭錢的時候這麼慫呢?”
雲虎見她舊事重提,立馬心虛的洩了氣。
“哎呀姐,那都是以前,過去的事兒了咱就不提了哈。”
“再說我那都是小打小鬧,跟找戶部侍郎算賬怎麼能一樣?”
雲虎越說聲音越小,小到最後雲兮都有些吃不準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抬起手一巴掌直接呼過去:“你管十萬兩銀子叫小打小鬧?雲虎,你想死是不是?”
說著,雲兮又不解氣的連著打了他好幾下。
雲虎一邊不怎麼走心的躲閃,一邊開口求饒:“我錯了,姐,姐,我真錯了,你快別打了。”
“……這兩下讓你躲的,行了,真當你姐傻,看不出來你怎麼想的啊。”
雲兮悻悻的收了手,心裡無聲劃過一抹暖流。
雲虎傻笑了一下:“心情有沒有好點兒?”
雲兮彆扭的看了他一眼,小聲兒“切”了一聲兒。
“少整這些沒用的,本小姐心情好著呢,用不著你瞎操心。”
“手拿過來我看看。”
雲虎看著她口是心非的嘴硬,輕輕的笑了,動作自然的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姐,我說你可真夠可以的,你知不知道,我那天真以為自己被你切斷了手指。”
“不讓你疼一疼,你怎麼能長記性。”雲兮手上動作不停不以為意的回道。
“這次是假的,但下次我”
“哎呀,雲兮你好煩啊你知不知道?我都說了不會再賭了,你怎麼就不信呢?!”
雲虎有些委屈,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抱怨著打斷了她的話。
雲兮發出一聲兒聲音極輕的笑,算是肯定了他說的話。
“好了,知道了。”
紗布一層層剝開,雲兮卻蹙起了眉,一臉生氣的看向某個正在裝鴕鳥的人。
“雲虎,你的耳朵是擺設嗎?我之前怎麼交代你的?我是不是說讓你別碰水,別沾水,你看看你這都感染成什麼樣子了?”
雲虎一臉心虛的縮著脖子,一言不發的受著親姐姐的咆哮。
雲兮對著紅腫的傷口好一頓忙活:“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老大不小的了,你能不能讓人省點兒心。”
雲虎突然就被罵笑了。
“你還有臉笑?!你很光榮很驕傲是不是?”
“是!”
雲虎眼見自己篤定的回答就要惹來雲兮新一輪的怒火咆哮,趕忙搶先一步開口道:“我雲虎何其有幸,有你這樣的姐姐。”
雲兮的滿腔怒火盡數梗在了喉嚨口,她撇撇嘴,有些不自然的彆扭道:“嘴這麼甜,又惹禍了?”
“姐,謝謝。”謝謝你沒放棄我。
雲兮上好藥後,動作利落的開始重新包扎傷口。
“要死啊,好好的煽什麼情。”
雲虎似乎習慣了她時不時有些彆扭的口是心非,聞言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姐,你和青陽哥啊嘶——疼疼疼疼疼疼……”
雲兮看了一眼五官都疼的扭曲在一起的蠢弟弟,滿意的在傷口上系上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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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就長點兒記性,好好的嘴幹什麼不好?非得犯賤。”
“……合著我就不該關心你。”
雲兮不耐的掃了他一眼,毫不客氣道:“你,拿著你的刀,要麼去戶部砍人,要麼就給我滾後面待著去,少在這兒氣我。”
“……好,我走,不在這兒礙你的眼。”
雲虎起身氣呼呼的回了後堂。
雲兮卻咧起嘴角笑了。
混小子,沒想到改邪歸正後竟然能變得這麼讓人窩心。
雲兮想到雲虎發生這樣的轉變都是因為自己,心裡就成就感爆棚,忍不住想笑。
“唉——”
她輕輕嘆息一聲兒:“也不知道啊沐現在在幹什麼?”
好煩啊,這才分開半日,她就有些想他了。
雲小兮啊雲小兮,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平日裡各忙各的,也沒見你想人家啊,這怎麼才分開半日,你就想人想到不行了呢?!
雲兮在心裡把自己鄙視了一番,決定幹點兒什麼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另一頭,白霜知道了二人和離的訊息後先是詫異了一瞬。
“小姐,這是主人送來的信。”
白霜乜了侍女一眼:“你喚我什麼?”
侍女雙腿一抖直接跪了下來:“奴婢知錯,請郡主恕罪。”
“這是最後一次,若是因為你對我的稱呼露了馬腳……”
“奴婢知錯,請郡主責罰。”
“回去自己領罰。”
白霜冷冷的說完後,抬起纖纖玉手接過侍女舉過頭頂的密信。
“下去吧。”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將信展開。
“呵!”
白霜對著密信冷笑一聲兒,眼底滿是夾雜著悲哀的淒涼。
這一天還是來了……
公子,你可知道我愛的是你啊?你卻讓我……
白霜顫抖著手指將手中的密信夾在右手兩指之間,艱難的移動到燭火上點燃。
直到灼熱的火熱在手指上留下一個水靈靈的燎泡,她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一絲痛意,惶惶然收回手在冰涼一片的臉頰上胡亂的抹了一把。
痛嗎?
痛!
可手上的這一點兒燒傷的痛,卻遠遠不及她心裡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