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昏暗的洞穴內力大得讓人心驚，幾盞油燈明明暗暗時不時的閃爍著。
空氣中流動著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的氣體令人作嘔。
雲兮和秦沐風等人沒走幾步就嗆得有些眩暈。
雲虎不由咒罵一聲兒：“艹，這是茅房嗎？味道這麼衝人能呆？”老子都特麼快燻吐了好嗎？
“yue～”
雲虎的嘔吐聲就像是一個前奏，瞬間開啟了秦二等人嘔吐的開關。
原本他們還能忍一忍的，但現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空氣中的味道更難聞了，秦沐風的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一雙眼睛意有所指的看向張三。
原本面色如常的人，腿心一軟，差點兒直接跪了下去。
這也不能怪他啊，這裡是熊洞改造的，主人為了不暴露，幾乎沒動通風口。
再加上關了那麼多頭奶牛在裡面，吃喝拉撒什麼的，這味道自然衝鼻子。
雲兮按著手掌上胃部的反射區，這才讓自己舒服了不少，她有些無法想象，那些女人是怎麼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的。
秦一強忍著強烈的嘔吐感，轉身踢了秦二等人幾腳：“都給我憋回去。”真是的，沒見過世面嗎？這麼吐下去是想打草驚蛇被裡面的敵人發現嗎？
不得不說的是，這一次，眾人真的是想多了。
此處深山中，洞穴隱秘又設了陣法遮掩，看守的又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
看守只有兩人，一個是已經被秦沐風一劍解決了的二麻子，另一個還跟他們在一起。
張三被秦沐風盯得頭皮發麻，不得不開口道：“裡面除了那些奶——媽真的沒別人了。”
他原本想說奶牛，視線在觸及到雲兮殺人般憤怒的眼神後，這才生硬的轉了個彎兒。
雲兮收回殺人的視線，順著微弱的光線向裡走。
秦沐風在捕捉到張三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波動後，心頭一驚，趕忙出手拉住了雲兮的手：“等等兮兒。”
張三臉上的表情明顯凝固了一瞬，儘管他很好的掩飾住了眼神中的失望，但還是被敏銳的秦沐風察覺到了。
一把軟劍刷的一聲架在了張三的脖頸上。
那雙看透一切陰謀與黑暗的雙瞳讓張三心生絕望的同時，甚至有了不可控的臣服慾望。
不！他怎麼可以在背叛了主子後，又生出了臣服追隨於對方的心思呢？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對張三精神上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他僵直著身體，頂著心靈上的煎熬與譴責，在秦沐風的吩咐下，一步步沉重的走上前去開路。
雲兮不傻，在聽到秦沐風的話時就猜出了一二。
她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好險，她差一點兒就著了對方的道了。
她還是輕估了人性的惡，沒有想到已經淪為階下囚甘願開啟石門的人，還會算計她。
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有的人為了斬草除根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過。
也明白了，為何皇權熱衷於對大奸大惡的人誅殺九族。
雲兮站在秦沐風的身旁，同他一起看著前方帶路的男人。
“我勸你少動歪心思，即便是你自己想死護主，也要為你的家人想想。”
走在前面的張三腳步一頓。
秦沐風抓準時機繼續道：“狗耳衚衕七十”
他的話還沒說完，走在前方的張三卻猛然回頭跪在了地上。
“我錯了，奴錯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與奴計較。”
雲兮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這樣子不用多問，對方是被忙的死死的了。
她一臉佩服的看向身旁的男人，激動地扯住他的袖子：“啊沐，你認識他？”
秦沐風心口一甜，笑了笑沒承認。
他記得她說過討厭被騙，他不想自己惹她不開心。
他根本不認識張三，剛剛那麼說，其實是有種堵的成分在的。
張三的長相跟他戶部以故的前幾任門房有些像。
好在他有一顆強大的大腦，讓他能夠在邊角料一樣無用的記憶中檢索出這麼一段資料。
他剛剛說的地址也是板房老齊的家，沒想到還真的讓他給堵對了，面前這個跟老齊有著九分像的張三，多半是老齊口中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
秦沐風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阻止住了對方不停磕頭求饒的行為。
“只要你乖乖聽話，別再耍花樣，你的家人們就會得到更好的保護。”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然而這些對被捏住命門的張三來說，已經沒有反對和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在家人和主子中間，尚存人性的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他想不明白，自己改名換姓，就連主子都不知道他有家人，對方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刻，秦沐風的形象在張三眼中瞬間神秘高大了起來。
面對這樣強大的對手，他再生不起那反抗的心思，家人被人捏在手裡，他更不能按照先前同歸於盡的想法一意孤行。
這種情況下，他除了背叛主子根本別無選擇。
都說自古忠孝兩難全，如今親身體會到，他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艱難與心痛。
有了張三的配合，眾人順利的進到了關押奶孃們的地方。
奶孃們分別被一根根鎖鏈鎖住脖頸，關在一間間如同單人牢房大小的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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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的另一頭牢牢的楔在身後的山洞牆壁上。
她們有的直接赤裸著上身，有的衣不蔽體。
她們或站或坐，有的表情木訥精神萎靡，有的面露痛苦眼露絕望。
雲兮的眼底猩紅一片，她的心在滴血。
小小的身體因太過氣憤而微微顫抖著。
怎麼能，他們怎麼能？怎麼敢……
難怪張三他們會稱她們為奶牛，熱淚在眼眶裡打轉，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遮住了她的雙眼。
“別看。”
雲兮一個轉身將自己埋進了他的胸口。
秦一等人早就轉過身以表尊重，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雲虎都被眼前的一幕幕氣得一佛昇天，二佛跳牆……
“該死的畜生，老子要千刀萬剮了你。”
譁啦啦的鐵鏈聲兒響起，一個女人聽到說話聲拍打著面前的欄杆門。
“大人，大人，接滿了，接滿了，快給我衣服，我要衣服啊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