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蘇乞兒，給包大人叩頭。”
“嗯嗯嗯呃呃呃.....”
蘇乞兒膽子有點小，在大堂上戰戰兢兢。
跪在她一旁的周勤則是十分激動，再次叩頭不止。
“龐昱，你這是何意？”包拯皺眉問道。
“包大人，聽聞你明察秋毫，慧眼如炬，難道就看不出這可憐人有天大的冤情嗎？”
“但這與你的案子.....難道.....”
包拯心中驟然一驚。
心中突然冒出一個驚人猜測，但緊接著又被他否決。
狀元郎身份尊貴，人品學識俱是一流。
絕不可能與市井乞丐有什麼瓜葛。
這龐昱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包大人，請不要輕易否決自己的猜測，所謂畫人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為了達到目的，可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
“大膽！本府心思，可是你能隨意揣測，今天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休怪本府鍘刀無情！”
包拯就是包拯。
至少在氣勢這邊，是壓著龐昱的。
這一句鍘刀無情，當真讓龐昱感覺到了脖子一涼。
當下也不賣關子。
指著渾身殘廢的可憐人一字一句的說道：“本侯現在就是他的狀師，代他上告，新科狀元周勤，告他殘害金蘭之交，冒名頂替狀元之位！”
“哦哦哦哦嗚嗚嗚……”
“咚！咚！咚！”
此言一出。
震驚全場。
包拯第三次站起了身。
王丞相也不大喘氣了，只是瞪著龐昱，眼睛都快瞪出來。
白玉堂等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喘。
真正的狀元周勤更是激動莫名，淚流滿面，再次磕了三個響頭。
只不過這次是衝著龐昱磕的。
“天啊，我...我沒有聽錯吧，我不是在做夢。龐.....龐昱他....說了什麼，他什麼意思？新科狀元....是頂替的？”
“不會的，不可能的，狀元爺都是文曲星，豈是說頂替就會被頂替，這太荒誕，太離奇。”
“龐昱瘋了，說這個叫花子是狀元爺，他就不怕被天下讀書人的唾沫淹死。”
“誣告狀元，包大人，快鍘了龐昱，別聽他狡辯。”
“……”
包拯此時已經有點坐不住了。
自從他為官以來。
審案無數。
還是第一次見到龐昱這麼難纏的對手。
明明是要定他的罪。
偏偏能反客為主。
簡直邪門。
“展護衛！”
“回.....包大人，屬下觀此人傷勢，的確是人為造成，見他情緒，也似有冤要申，但是龐昱所說，實在太過離奇。”
“包大人，越是離奇，越有可能有天大的冤情。”公孫策低聲提醒道。
“嗯！”
包拯點了點頭，心中已經做出了決斷。
在他的公堂上，不允許存在半點冤情。
只要有人喊冤，那就要審。
至於龐昱，想逃脫法律制裁，那也得看他鍘刀答不答應。
“龐昱，本府再重申一遍，若是在本府的公堂上胡亂攀汙，可是要承擔後果。”
“包大人不用重申什麼後果，本侯一向只看結果。我這位朋友眼瞎手殘說不了話，包大人想問案，可以請來紙筆，讓他以口代手，寫在紙上。”
“嗯嗯嗯嗯嗯.....”
周勤連連點頭。
此刻的他，心中對龐昱萬分的感激。
恩人，貴人，神人。
這分明就是天上神仙，下凡來幫自己申冤的。
要不然他這冤情是，對方怎會知曉的如此清楚，還讓自己以口代手....
老天真的開眼了。
【周勤對你感激涕零，積分＋100】
片刻之後。
王朝把紙筆端了上來。
紙鋪在了真正周勤的面前。
筆則是送到了他的口中。
“把你的冤情寫在紙上，你應該可以辦的到吧！”
“嗯嗯！”
周勤在龐昱的幫助下，俯下身子，用嘴在紙上寫字。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他身上。
“包拯，今天明明是審龐昱傷害狀元一案，這公堂之上，你怎麼就由他胡來。”
“丞相，稍安毋躁，包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既然龐昱說這二人與他傷害狀元之事有莫大關係，自然要查個明白。”
“狀元郎你也見過，難道你還不相信他的人品嗎？他比這個龐昱強了多少倍，你.....”
“丞相莫急，正因為如此，本府才更要查明白，府外諸多百姓，不能讓狀元郎聲名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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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王丞相嘆了一口氣，對包拯實有些無奈。
本性難改，什麼事都要求一個明白。
眼前這案子如此明朗。
分明就是那龐昱為了脫罪，聯合別人誣陷狀元。
卻非要弄的如此麻煩。
狀元頂替，怎麼可能，真要是那樣，豈不是說朝廷瞎了眼嗎？
……
不得不說。
真狀元就是真狀元。
即便是身殘目盲，用嘴寫字。
那字也是稜稜見骨。
比龐昱用手寫的都好。
而且速度也是飛快。
轉眼間，一張紙上已是密密麻麻。
“寫完了？”
“嗯嗯！”
周勤重重的點了點頭。
同時再次俯下身子。
用嘴在另一張紙上，刷刷寫了四個大字。
多謝恩公！
然後摸索著，一臉鄭重的送給了龐昱。
“是我應該謝你才對，放心，包大人若是不給你申冤，本侯給你申！”
“嗯嗯嗯嗯！”
一個原本長相俊俏，才高八斗的狀元郎。
竟是被小人害得身殘眼瞎又毀容。
然後那個小人頂替他做狀元，娶美嬌娘。
想想就意難平。
今天正好，既幫他，也幫己。
“包大人，我朋友的訴狀！”
“嗯，呈與本府。”
“……”
“這....”
包拯剛接過狀紙，眼睛便是一亮。
好字。
字跡稜稜見骨，剛勁有力。
這還是用嘴寫的，當真不簡單。
繼續向下看。
包拯的臉色不由的凝重起來。
訴狀上詳細描述了兩個周勤相識，以及那個被龐昱閹了的周勤是如何染病，如何缺考，如何害人，殺人，冒名頂替，謀取狀元之位的整個過程。
言辭懇切，真情流露。
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絕對不會寫出這等訴狀。
但是，這訴狀所述若是真的....
包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朝廷掄元大比，可非同兒戲。
必須調查清楚。
“本府斷案，講求公正，絕不會只憑一張小小的訴狀論罪，你們可有真憑實據？”
“呃呃呃....呃呃.....”
“證據，當然有，而且是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