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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退無可退的牆角

有關魔法石,外界對其的認知莫過於點石成金和長生不老。

但其實魔法石的力量遠不止如此,或者更應該說,這塊神奇的石頭其實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功能,它有且僅有的能力便是‘永恆’。

受益於尼可勒梅應允羅洛,他會用那些耗盡了魔力的魔法石作為主體材料為他製作一個巨大的空間容器,羅洛對於這石頭的瞭解比其他巫師更多了幾分。

“魔法石之所以能夠完成不可完成的點石成金,便是因為魔法石具備將魔法永固的力量,所以被它變化的物質會永遠的改變本身的性質,小矮妖變的金幣在時間結束之後會重新變為一粒灰塵,在它們留在金幣上的魔力消失殆盡之後,變化的金幣就會恢復原樣。”

“巫師的魔法同樣如此,隨著時間的流逝,任何魔法道具都會逐漸失效,這是不可逆的行為,沒有人、沒有東西能夠抵擋時間帶來的磨損。”

“除了魔法石。”

“我需要借用魔法石的力量讓一個咒語永固,讓它永恆的存留。”

“我知道你的一點研究。”鄧布利多微微思索著,“不過可能對此你有一些誤解。”

“魔法石的確能賦予一種永恆的狀態,但是如果你多想想,仔細想想,你可能就會發現,這種被賦予的永恆其實是有微妙差異的。”

總是喜歡讓學生們透過自己的觀察分析得到結論的鄧布利多是個好老師,但同時他也是個麻煩的謎語人。

不過好在這個問題並不刁鑽,在根據提示認真的回想之後,羅洛似乎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您的意思是說,尼可勒梅先生需要不斷的服用長生不老藥?”

“看來你發現了問題所在。”鄧布利多微笑著點頭,“是的,就是如此。”

“魔法石的確能夠賦予永恆,但那是針對於死物而言,而任何一個活著的生物,魔法石給予他的永恆都是暫時的,只有在魔法石的魔力存在的時刻,這個臨時的永恆屬性才會生效。”

“時間對於死物而言是不存在任何意義的,因為它們不具備死亡的概念,所以魔法石的魔力可以永久的在死物身上存留,讓它永久的受到魔法石魔力的影響,永恆便出現了。”

“可對於鮮活的生命而言,時間是具備意義的,哪怕沒有外力的干擾,我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斷的死去,不可逆的死去,魔法石為了維持你的永恆,它會不斷的消耗自己的力量,一旦魔法石的力量在你體內消耗殆盡,它賦予你的永恆也就消失了。”

“你可以將其理解為‘魔法石替你支付了時間流逝的代價’所以生命體的永恆是不存在的。”

“很抱歉告訴了你這個不好的訊息,希望你別太難過。”

鄧布利多看到了羅洛眼中閃過的一絲闇然,對於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研究羅洛遇到了瓶頸,他本以為可以從魔法石身上得到新的鑰匙,但可惜的是,事與願違。

“或許我應該沉下心去研究,多花點時間,或許我能找到新的道路。”

羅洛開口安慰著自己,他可能還是急躁了一些,沒能沉下心去面對。

“其實你有空可以找我來聊聊,雖然老人家沒有你們年輕人那麼機敏的思維,不過我們有足夠的經驗去發現更多的可能。”

“也許你經歷的挫折我曾經也體驗過,我可以給出一些不同的思路和想法。”

“多謝您,鄧布利多教授,感謝您的幫助。”

羅洛起身道謝,“或許我應該重新振作一下,等我調整好了心態,希望到時候您不介意被我耽誤了時間。”

“去吧,好孩子,如果一個人空有滿頭腦的知識而不去使用,那何嘗不是一種浪費呢。”

鄧布利多微笑著眨眨眼,舉杯送離了羅洛。

離開了城堡的羅洛沒有向研究所的位置走去,他打算在這幾天放空一下頭腦,不再繼續沉浸研究,反正斑斑餓兩天又不會死,他倒是無所謂那耗子在實驗室裡會不會寂寞難耐。

雖然羅洛是閒了下來,可霍格沃茨可沒有閒下來,反而比之前更加的熱鬧了起來。

其原因並不難猜,如同花孔雀般不斷撅著屁股到處開屏的洛哈特成為了近幾天的焦點,繼二年級的小巫師之後,又有好幾個年級的小巫師們體驗了他那完全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的糟糕課程。

不過為了不鬧出小精靈的笑料,洛哈特乾脆就把這多餘的環節刪除,在填了那莫名其妙的問卷之後,餘下的半節課幾乎全是洛哈特的傳奇故事會。

他將自己精彩無比的冒險故事在課堂上重演,並邀請學生們一同上臺,讓他們飾演各種不同的角色,比如說被他英雄救美的村莊女巫,被他英勇暴揍的倒黴狼人,被他戲耍得團團轉的憨憨巨怪。

雖然有一部分人是很喜歡這樣的話劇表演,可這東西和黑魔法防禦術壓根就沒有任何一毛錢的關係。

他的風評在霍格沃茨呈現出了極端的兩極化,那些崇拜他故事的人們對他越發的熱誠,那些本身就對他缺乏好感,或者只是保持中立的人紛紛倒戈。

越來越多的學生知道了在一年級課堂上發生的事情,他們開始期待週三時洛哈特是如何表演對抗巨怪的場景。

“我當然可以很輕鬆的對付一隻巨怪,當然!”

在週二的晚宴時分,被狂熱粉絲包圍的洛哈特自信而又風度翩翩的在禮堂裡回答了這個問題,雖然他並不想回答,可一群人的追問令他不得不面對。

“就如我的那本《與巨怪同行》裡寫的一樣,我很擅長讓這群缺乏智慧的大塊頭明白做什麼才是正確的,我成功的改變了一個巨怪錯誤的認識,我非常擅長教導他人,沒有人比我更懂教學。”

“那巨怪的早餐真的好吃嗎?”

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小巫師在不遠的長桌上對洛哈特喊道,一陣歡快的笑聲響起,甚至不用一個下午,洛哈特吃過屎的傳聞就傳遍了整個霍格沃茨。

這讓他的粉絲們憤慨憤怒,甚至一度想要去找製造這謠言的羅洛的麻煩,但很可惜的是,目前並沒有人把這件事付諸於實踐。

“或許我需要在此重新強調一下。”早就把自己催眠洗腦的洛哈特臉上表情不變,“那只巨怪是得到了我正確指點的巨怪,和野生的巨怪不一樣,或許對此,羅洛先生不甚了解,我當然不會因此而怪罪他,年輕人會犯錯是常事,我不能苛刻的要求所有人都和我一樣。”

展露出閃亮微笑的洛哈特用自己寬闊的心胸贏得了粉絲們的一致歡呼,彷彿打了勝仗的他們看向了其他準備蹲熱鬧的樂子人們。

“也就是說,教授你明天打算給我們掩飾一下如何對付巨怪是吧,貨真價實的巨怪,而不是讓我上臺扮演的那種?”

某給被洛哈特拉上臺扮演了半節課蠢逼巨怪的男生神色不善的盯著他,就是因為這個混賬傢伙,他感覺自己在霍格沃茨已經失去了選擇配偶的主動權,巨怪男的綽號很可能會讓他在整個學生生涯都抬不起頭來。

要是洛哈特不被幹掉,自己被扣在腦袋上的屎盆子估計是摘不掉了。

與之有一樣想法的人還有幾個,他們都是被洛哈特下了毒手禍害過的角色扮演者,什麼被洛哈特閃電五連鞭打倒在地的狼人,就那花拳繡腿,要不是不敢得罪教授,倒在地上叫喚的或許就是洛哈特本人了。

“對於課程安排,我有自己的想法,雖然我也很想為大家展示一下我是如何輕鬆簡單的對付巨怪的,但這樣危險的魔法生物並不適合作為教學的展示,起碼他們對你太過危險了。”

表情澹然的洛哈特平靜的開口,他壓根就不打算接羅洛的招,反正自己是教授,他是個學生,課怎麼上最後還是自己說了算。

一陣噓聲響起,小巫師在聽到了這逃避的話語之後不由得喝起了倒彩。

“等你們擁有足夠的實力了,我當然不介意向你們分享這些防身的魔法,可如果實力不達標,被魔法傷害的更有可能是你們自己。”

“那七年級的課程呢?”

“我們難道也要看你表演的話劇?讓我們見識一下真本事吧洛哈特教授,在我們離開霍格沃茨畢業之前,我們想看看真正的世界到底有多麼的驚心動魄。”

這些臨近畢業的高年級生可一點都不杵洛哈特,他們的結業考試和洛哈特本身是沒有關係的,終極巫師考試的考官可不是洛哈特。

這類事關等級核驗的課程必須有魔法部教育部門的參與,這是魔法部堅決不退讓的底線,他們要干涉霍格沃茨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鄧布利多勢大,魔法部對霍格沃茨還具有更多的干涉權力。

把控評級考試的源頭就是他們的殺手鐧,畢竟在畢業之後,巫師們是要在魔法界求職的,學校不能庇護他們一世。

這尷尬的提問讓洛哈特陷入了小小的難堪,就在他打算隨便扯點什麼轉移話題時,一個他現在絕對不想看到的人向著這裡走來。

“作為霍格沃茨的校董,我有權對任何一個教學水平存疑的教授進行正常的考核,而且這並不會是唯一一次,吉德羅·洛哈特。”

“假如你連續兩次都無法透過校董會批准透過的教學考核測試,我們將直接把你清除出霍格沃茨的教學團隊。”

“並且我們同樣有權對你進行追加問責以及開展一系列的調查,霍格沃茨的教師僱傭協議中明確的註明,不可以任何形式的隱瞞、偽造等手段,虛構不屬實的職業技術能力,從而獲取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任憑。”

“即便是去年飽受詬病的奇洛教授,他也是透過了霍格沃茨教師資格考核的筆試,介於你在巫師界具有相當程度的名望,霍格沃茨本著信任的原則免去了對你的教學水平考試,但我們不接受這份信任遭受的是故意、有意的欺瞞。”

“這是霍格沃茨校董會的批覆檔案,十三票中四票棄權,八票贊成,一票否定,鄧布利多校長保留額外的兩票權力不使用,對你的教學水平考核審查結論為:透過。”

“於明日上午九點鐘的格蘭芬多-斯來特林學院二年級黑魔法防禦術課,將作為第一次對你發起的教學資格考核考試,本次考核的內容將由我,羅洛·賽爾卡斯·悲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第十三位校董事成員決定。”

“你可以選擇不接受,並提交離職申請,但我也會即刻起對你發起違反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僱傭協議的審查,魔法部魔法教育資源及監督辦公室將接手對你的調查,我會授權博愛與守護基金會作為第三方公證監督人全程監督審查行為,以確保我們雙方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對待。”

想要放空頭腦,卸下之前的擔子,最好的方式不是發呆,而是給自己找點分散注意力的其他的樂子,很顯然,洛哈特是一個很好的物件。

快樂一向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雖然這樣的描述看起來是有點殘忍,可這就是現實,世界上沒有雙贏,因為必然會存在輸家,只不過輸的人不是那兩個雙贏的既得利益者,人們會下意識的忽略失敗者的存在,可他們並不會因此消失,只不過是人們看不到罷了。

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的洛哈特完全沒想到羅洛居然是玩真的,這完全就是把自己往死裡逼的手段....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好像並沒有的罪過他,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壓根就猜不到,羅洛只不過是想看個樂子,讓自己的臉上被轉移一些笑容,好去忘記之前聽到的不好的訊息,使他重新振作。

“這...這...我...”

慌了神的洛哈特分開了包圍自己的粉絲,擠到了羅洛的面前弓著身子討好的笑著。

“這只是一次誤會對吧...一定是吧!”

他有些誇張的揮舞著手,“鄧布利多教授他知道,我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我在學校的時候....”

洛哈特頓了頓,並立刻改口:“我做的那些冒險都已經全部寫在書裡了,世界各地的人都明白對吧!你也應該知道我是有這個能力的...我...”

“你可以相信我的,我保證!”

“既然洛哈特教授你對自己的實力有充足的信心,那麼你應該不會擔心這小小的考核,我理解你尚未從一位合格的冒險者向霍格沃茨的教師轉變,課堂上的失誤我可以理解,但現如今是你最擅長的事情。”

羅洛玩味的看著他,把校董會的批覆檔案塞到了他的手裡。

“不瞞你說,在去年萬聖節的時候,地下一層的教學區內闖入了一隻巨怪,不過是一年級的我簡單的處理了那家夥,對於一個成年巫師而言,巨怪並不具備非常大的威脅,甚至是學校裡的學生,他們也能對付。”

“這是一次寬鬆的考驗,我從不刁難人,如果我把終極巫師考試的卷子搬出來,那才是對你的苛刻對吧。”

“據我所知。”羅洛微笑道:“洛哈特教授在霍格沃茨學習期間,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的表現平平,你只獲得了黑魔法防禦術課普通巫師等級考試A(合格)的成績,並不是那麼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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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你是個實踐派的巫師,既然你完成了那麼多精彩的冒險,想必這樣簡單的實戰考試不值一提,甚至比筆試的難度還要低,這是你擅長的內容。”

“我很期待你明天的精彩表現,單純的擊倒巨怪應該有些太過於簡單,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來說,我希望你能向大家展示更多精彩的魔法。”

“請不要辜負校董會對你的期望,也不要辜負同學們對你的期待。”

“請讓我們為你的精彩表現歡呼。”

羅洛禮貌的與洛哈特告別,就如他所說的一樣,巨怪壓根就不是什麼特別難對付的魔法生物,這種腦容量還沒核桃大的蠢玩意兒,哪怕是沒畢業的學生都能在單挑的時候獲勝,至少逃跑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了考核內容的小巫師們也是如此覺得的,唯獨洛哈特....他手裡攥著這張羊皮紙,心中翻湧著一萬個逃跑的念頭,可卻根本不敢實施。

他逃得出霍格沃茨,但還能逃得出傲羅的手心?羅洛已經把他逼到了牆角,逃無可逃的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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